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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魂 第二十三章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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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弈辰与田婉儿,却是在街上碰着了齐离羽。(贵女谋略

    却看齐离羽站在一个摊位前,忽的拿起来数坛酒来,拎着就往前走去。正好与杨弈辰碰面在一起。

    “齐离羽?”杨弈辰端详了好半天,才看出来这是齐离羽。依据他的身形与服饰,还有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应该是齐离羽。

    齐离羽似乎怔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来,他那双迷惘的眼神里没有了往常的冷漠,目光更是极为散乱。齐离羽定了一下心神,冷声道:“是你,杨弈辰。”

    杨弈辰见他似乎精神不怎么好,再看他所拎的几大坛酒,问道:“怎么了?”

    “……不怎么,可请让开一下吗?”齐离羽问道。

    杨弈辰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你想去吗?随便你。”齐离羽侧身,直直从杨弈辰与田婉儿之间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朝哪个方向行去。田婉儿道:“看吧,他这么冷漠,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得了,不用管他了。我们还是走吧。”

    “不行。”杨弈辰望着齐离羽,急忙跟了上去。

    田婉儿疑惑地看着他俩,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他们俩又是怎么的?唉,算了。”田婉儿也是闲来无事,紧紧地跟在杨弈辰的后面。

    两人跟着齐离羽,来到一片密林处。这一处田婉儿却是清楚,便是第一次与萧弦交谈的地方。这地方在晚上的幽深寂静,虽在白天收敛了一些,但依旧渗透出来无尽的寒意。(死亡街机厅)这片密林实在是过于偏远,根本无人光顾这里。三人这一路上也未见多少行人,相比之下可比那拥挤的街道好走多了。

    而俩人刚进密林,映入眼帘的,却是倒在地上,数不清的酒坛酒罐,皆空空如也,散布在这石桌石凳四周。俩人这才猛地闻到那呛鼻的浓重的酒气,弥漫在这悄怆幽邃的密林之中,杨弈辰与田婉儿不由得双双皱了一皱眉。

    “齐离羽……这些酒……”杨弈辰讶异地说道。

    “不解愁啊……”齐离羽叹道,说着,竟然一下将一坛酒抬起,“咕噜咕噜”就往嘴里面倒。

    “哎哎哎——”杨弈辰急忙跑过去,想将那一坛酒夺过来。这些酒都让齐离羽喝了,再喝下去却生怕齐离羽会出什么事情来,然而哪想到齐离羽力气要比杨弈辰大上许多,杨弈辰却不能移动那酒坛分毫,那酒坛里的酒如同滔滔流水般灌进了齐离羽的嘴中。不多时,那一大坛酒竟如此被齐离羽一口给喝完了。

    田婉儿在旁,呆呆地看着齐离羽如此豪放地喝酒,无奈地摇了摇头,踢开旁边的酒坛与酒罐,坐在石凳上面。

    杨弈辰奋力将那酒坛夺了下来,看了一看,早已经是空空如也。而还未等他说些什么,齐离羽竟然又是拿起一坛酒来,开始大口大口地饮那烈酒。杨弈辰急忙喊道:“停!——”

    齐离羽顿了一下,看了杨弈辰两眼,没说什么,继续喝他的烈酒。

    “哎呀,停一下,听我说两句……”杨弈辰急忙一使力,将那酒坛夺了下来,问道:“齐离羽啊,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这个,你也不必知道。”齐离羽静道,紧接着他一跃站在了石桌上面,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坛酒,干脆就站在那石桌上面开始灌酒来。(永夜君王

    “喂……能不能停一会儿,你就能不能不喝啊?”杨弈辰站在下面,大声道。

    齐离羽只是自顾自地,似乎并未听见杨弈辰的话语,依旧沉浸在这迷痛烈心的酒中,无法自拔。

    杨弈辰也不想去争了,管他的,既然喝了这么多还没醉,那也不必管他,反正管也管不住,于是他也坐在了石凳上,不停地叹息。而齐离羽不管俩人,似乎只是沉醉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冷漠至极。

    杨弈辰叹道:“这样下去会喝坏身体的……这么多酒……”

    田婉儿道:“管他呢?喝坏了又不关我们的事。是他自己要喝这么多的。唉,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愁心事。”

    “呃?这谁知道。”杨弈辰道,“哎呀,齐离羽,你就别喝了,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一下又如何?”

    “……”杨弈辰与田婉儿还未谈几句话,齐离羽早已经又喝完了一坛酒。而再细看齐离羽,他脸竟然没有红一丝一点,更多的是难以解释的愁容。齐离羽叹道:“为何怎么喝都喝不醉……”

    “酒不好呗……”杨弈辰随口答道,“你要醉了干什么?这么喝很伤身体啊。”

    齐离羽淡淡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一阵沉默。齐离羽本是想着再去拿些酒来的,但看着田婉儿与杨弈辰的满脸无奈,也只好心里一忍,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齐离羽道:“酒其实是个很好的东西……在人失落的时候,它会刺激人激发渴望;在人高兴的时候,它会将那快乐变成短暂的永恒。(神赌狂后)而且还可以使人沉醉,在那梦幻般的境地里面,沉睡,远离这凡世的喧嚣……不好么?”

    杨弈辰与田婉儿齐摇了摇头。

    齐离羽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将头低了下去。

    “其实……唉,不说了。”齐离羽叹道。

    “什么?”杨弈辰问道。

    “没什么。”齐离羽猛然间抬头,望向了那天空,而这密林显然没有比试时里的密林那么稠密,将太阳的光芒都给遮蔽住了。在这里依旧可以望着半清晰半模糊的蔚蓝天空,与深绿色夹杂在一起,令人心中荡漾起清新自然的气息。

    齐离羽心中忽然一阵莫名心悸,再看着周围到处散落的酒坛子,眼前登时浮现出三个人的容颜——那是他一生中唯一最尊敬的三人——其中两个竟然分别是杨弈辰与凝月?而第三个,却是一个老男人,外貌看起来较为苍老,但其中的英气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威势也是无形之中弥漫在周围。

    齐离羽在遐思。

    杨弈辰望着齐离羽,见他已经不再继续喝酒,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但又看齐离羽陷入了沉思状态,便忽的兴趣来了,直盯着他的眼睛,想猜猜他到底在想写什么。

    田婉儿悄悄地跑到杨弈辰旁边,道:“嘿,你看看他在想些什么?”

    “嘘……”

    杨弈辰示意她不要说话,静静地看着齐离羽。

    齐离羽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王者好莱坞

    那个男人……他的父亲……

    已经不在人世!

    齐离羽望这凄惨的环境,心情不由自主地跟着凄惨了起来,似乎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他至今依旧清晰地记得,他的师兄,给他讲述着他父亲的故事,那一场战役……

    古魔封都!

    那一场毁天灭地的正邪两方的决斗。

    以牙还牙的手段。

    齐离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拳头,眼角的泪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刹那间,这林间顿时到处弥漫着忧伤、怨恨、悲凉。一切又一切的不满情绪喷泻而出。他已经无法忍受这个不平的世界。自己的父亲,战死在那一场战役之中……那是他父亲参加的最后的战役,也是齐离羽——他必须要报仇的那一场战役!自己既然无法抚平自己的伤痛,那就必须让造成这伤痛的人,统统去死!

    齐离羽心中极是悲恨,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战场,把魔教人物都给杀个片甲不留,以雪杀父之仇!而正因为如此,他才又极为忧郁,只得靠借酒浇愁。

    由于从小就缺少那父爱,齐离羽性格是冷漠至极,对所有人都不信任——除了他的父亲,后来遇到了杨弈辰与凝月,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会对这俩人有所好感,或许是一种神秘的气息吸引了他。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其余人,他都是持以最为冷漠的态度,就算是田婉儿、紫琳、萧弦等,又甚至是首座,他均是不怎么与他们交往,一年四季中也不知道话到底说过上百条没有。

    齐离羽的天资极为优秀,从小开始习道,仅仅花了普通人四分之一的时间,就已经突破了第一层次的秘籍,向第二层次迈进——以至于到了现在,以那传说中的“仙雷极天术”打败了吕之,这也是因为他的天资的原因,若他的性格不那么冷漠,现在或许早已经有了很大的成就,名声也就更大。(凤动九天:废材杀手妃)只可惜他并不愿与其它人来往,就一次又一次地错失了机会。

    但他并不在乎。

    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他想要自己的生活,想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齐离羽好像哭了……”杨弈辰发现了齐离羽眼角的泪,惊道。

    “不会吧……齐离羽也有哭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哭了啊……”田婉儿站在旁边,靠近齐离羽,发现他真的是流下了那一行的眼泪,想要去轻轻地擦拭掉,却被杨弈辰阻止了。

    杨弈辰静静说道:“他一定在想他的那最为令他心痛的秘密,我们不能打扰他。”

    田婉儿看了一看杨弈辰,放下了手,坐在了另一个石凳上。

    “好冷啊……”田婉儿自从看见齐离羽落泪后,她忽的感觉,这树林冷了许多许多,就算她是雪舞派弟子,也感觉这冷的是有些过分。

    齐离羽依旧在怀念,从前。可惜,他现在只能依稀记起他父亲微笑的容颜,他似乎一笑满脸的皱纹就堆积了起来,独特而温馨。而这是他很小很小很小时候的记忆,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完完整整地翻找出它来——去弥补他内心的伤痛。

    不知不觉间,齐离羽觉得他的心似乎缺了一角,一块最重要的地方。

    “嘿嘿,等我们家羽儿长大了,一定是个天才——哈哈——”

    那又是何曾的记忆?

    “我,依旧还是对你不放心。”

    “没事,放心吧,这场战役我们一定赢!定要让那些妖魔鬼怪们绝不侵犯人间!”

    “可是,万一你不回来了怎么办……你让我们娘俩怎么过……”

    “呵呵呵……放心,我——”

    “一定会回来!”

    曾经的诺言,又何曾实现过?

    齐离羽的心刹那间零碎了。他从来都没有感到过这么的心痛。

    明媚的阳光,在此刻看来,却显得那么的无助,温馨中隐藏着那淡淡的忧伤,那失去而无法挽留的时间。

    风,无声无息地吹来,吹动着齐离羽的发鬓,飘扬起来。

    树林不知何时。落叶纷飞。

    “父亲……”齐离羽喃喃道。

    他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此的身世?估计,天下也有跟自己同样一起悲伤的人。就算他很小很小,他也能记住他父亲给他过的爱。

    而这一切,竟然还是听掌门悄悄透露给他的。他登时感到了时间上的无奈,记忆上的无奈。有的事情,说了做完能回来,才发现再也见不到了……

    齐离羽忍着,猛地将眼角的泪擦得干干净净,道:“再……再给我一坛……”

    “什么?还喝?”杨弈辰惊讶道。

    “给我……弈辰……”

    杨弈辰无奈地摇了摇头,四处看了一看,只见角落处还剩半坛的酒,便拿了过来,递给了齐离羽道:“这是最后的了。你再想要也没了。”

    齐离羽微微地点了一点头,接过了那一坛酒,深深地望了那一眼酒。

    似乎,那一坛酒里面,装满了他的无尽的痛苦。

    一饮而尽!

    但不知道为什么,喝下这一坛酒后,他猛然间发现世界都在为他摇晃……

    他感觉自己要醉了。这回是要真的醉了。

    “呵呵……就让自己醉吧……”齐离羽面带微笑地,笑中却隐隐带着那悲意。忽的,就躺在了那石桌上。

    “……醉……醉了?”杨弈辰眼睁睁地看着齐离羽倒下,不由得惊讶道。

    “应该不是吧,醉了哪会一下就躺?”田婉儿走近齐离羽,撩开他的头发,却看他双颊泛红,醉意早已经显露无疑。田婉儿无奈地叹了一口道:“醉了,怎么办?”

    “……”杨弈辰重重地踏了一脚,后悔道,“真不应该把那坛酒让他喝!走吧,架着他回去……”

    “啊?”田婉儿道,“还是留他在这里吧,免得他醉得闹笑话,让首座看见了更是影响不好,我们还是先收拾一下这里吧。”

    杨弈辰点了点头。

    俩人互相一会意,开始拾起地上的酒坛子来。将那些酒坛子堆放在一起,看起来还颇为宏大,占据了一块不小的地方。可见齐离羽已经喝掉多少的酒。

    齐离羽此时却依旧静静地躺在那石桌之上,寒风吹动他的衣襟飘动,发丝中也被渗透进了寒冷。齐离羽只是醉在他说幻想的梦乡里面,其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或许,醉真的是一个短暂解除哀愁的好办法。

    沉醉着,多希望就这么沉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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