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榻上却左翻右翻睡不着。(
腹黑郡王妃)她心里烦乱不已,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人倒在她面前的样子就会浮现在她面前,尽管努力克制,但那种揪心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终于忍无可忍,她又翻坐起来,拿了件外衣套好,挑了灯笼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院子。走在路上,她不断告诉自己去看看他怎么样只是因为今天他救了自己,自己理当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没有别的意思。
与此同时,小院的一个房间里,浓烈的血腥味参杂着药味充斥在整个房间里。颜路已经虚脱了好几次,大红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从他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和不断溢出鲜血的唇上移开,为了防止他昏迷以后便再也醒不过来,每每在他昏过去时大红都会狠下心来及时施针将他唤醒。
就在这时院外有了动静,颜路原本有些模糊的神智顿时清明了起来,蹙眉道:
“她……来了,让……让成叔拦住她。”
大红看着自家师弟,半晌没有说话,颜路见他如此只好将嗓音拔高一度对守在门外的成叔说道:
“成叔……拦住……”
大红知道自家师弟是怕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可是这么些时日他看得真切,自家师弟头一回对一个人这样上心,连他这个做师兄的看在眼里也不得不震惊,甚至是动容。(
龙王令妃卿莫属)然而师弟这样在意的人却不知道师弟的心意,他替自家师弟不值。所以今日他打定主意……
“成叔,让她进来。”
大红打断自家师弟的话,对外面有些为难的成叔说道。
她适才走进小院,想要进去看看他的情况,却被自家的陈伯堵在门口,想到了些什么,顿时气恼不已。可当她听见他虚弱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时,心又软了下来。
原本有些为难的成叔在听到大红要放她进去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顿时不再犹豫,向一旁迈了一步,示意她可以进去。
她有些不确定地推开门,在闻到夹杂着浓厚血腥味的药味时脑子顿时嗡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在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以及周遭触目惊心的血迹时,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别……别看了,出去罢。”
颜路见她目光呆滞地站在床榻前,心下一痛,忍着剧痛小声说道。
“你别说话。”
她和大红几乎同时开口,声音更是丝毫不差地重合在了一起,感受到颜路的目光,具是一愣,屋里顿时又恢复了可怕的沉寂。(
绝品天医)
大红率先回过神来,又开始替颜路擦拭起他嘴角溢出的鲜血。她小声问道:
“我……我能帮什么忙吗?”
大红头也不回将手中的白布递给她说道:
“把这个换了,铜盆里的热水倒了也换新的来。”
就这样她按着大红的吩咐做起了帮手。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颜路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大红将颜路移到了偏房,要她守着,待到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她坐在床榻边上看着面色苍白的颜路才算找回自己的思绪。
想起适才大红对她说的话“自小便这样,解药就在他爹手上,但他爹宁愿看着自己儿子去死也不愿意给呢,当年若非父亲施救,师弟早没了”,她便不知所措。
怎么会?他不是为了阻止她刺秦处心积虑吗?怎么会!
这时大红出现在她身后,一改从前散漫的样子,看着颜路,压低声音自顾认真说道:
“师弟外表沉稳内敛,因此往往会让人产生他什么也不会在乎的错觉,可是……别忘了,他终究……是一个人,他也会在乎一些事……一些人。(
总裁的秘密爱人)那个无情的父亲是,你……也是……”
他也会在乎一些事……一些人……
你……也是……
“他也有恨,因为仇恨,有些事他的确做得不对。可是……对你……并非如你所想那般无情无义……想想他是如何对待那个绝情的父亲,再想想和他相处的这么大半年他如何对你,你……该明白他的心意了吧?”
他的……心意?
“有些话他宁愿让你误会也不会告诉你。可是作为他的师兄,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不能不管。他不愿意说,我替他说。言尽于此,你……守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些,大红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转身带上门离开了偏房,留下完全不知所措的她。
可是当她将视线调到此刻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的他时,心里顿时又平静了下来。
这才惊觉,时隔这么久,即便是此刻他如此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看到他的脸容仍然会打心底里觉得很安心。
此刻,或许是因为痛楚,他睡得很不安稳,眉毛也微微蹙了起来,她的眉毛也不自觉地跟着他蹙了起来。(
灵域)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轻轻抓住他放在被子下面的手腕,果然他渐渐放松了下来。
分明这样抓住他的手腕不是一次两次了,手上温热的触感传来还是让她有些紧张。越是紧张身体越是僵硬不敢动弹,好巧不巧她的拇指恰好放在了他的腕脉上,因为一动不动,拇指按压着的地方更是传来属于他生命迹象的跳动,有些微弱却清晰无比。
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在随着这个节奏跳动着,顿时觉得脸颊滚烫,慌忙将脸埋在被子里,时间久了竟然也因为疲倦趴在床榻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一夜未合眼,加上没有人来打扰,她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颜路,也是一直昏迷着,丝毫没有舒醒的迹象。昏迷中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和大红在商量着什么,似乎还因为意见不统一二人吵了起来。
“不行,现在用了那药就没有退路了。”
“那你认为无繇那小子还能撑多久?”
“我……”
“那就对了,现在吃了老夫的天元凝血丹,无繇那小子还能暂保十年的平安,也不用再受这每年一次的痛苦,这药你想让他再撑几年吃,可你看他这样子还能撑住多久?”
“可十年之后还没有解药呢?”
“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
十年吗?
怎么会这么严重,要解毒就需要解药啊,可是他的那个爹是不会给的吧?
她忍着蜷在床榻边太久腿上的酸软的感觉站起来,推开门走到正厅无力地问道: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吗?”
荀卿和大红同时看向她,一老一少皆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苍云山捉鬼师)荀卿叹了口气,背对着二人说道:
“无繇那小子醒了问问他的意思罢。”
简单喝了两口粥后,颜路已经被移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累了一整天的大红见情况稳定下来回房去休息了,而她进去的时候荀卿刚好把完脉,她小声问道:
“怎么样?”
老头点点头,撇撇嘴说道:
“放心,无繇这小子意志强于常人,撑得住,明早定会醒来。老夫赶了几天的路,累了要去休息,你自己看着办。”
看老头抬腿就往外跑,她急了,忙问道:
“不用喝药?”
“不用。”
“那我……怎么办?”
话音刚落,老头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一句轻飘飘的“守着”荡在屋内。
她在一旁坐了一会儿,见他情况比较稳定,一时间倦意涌了上来,想睡觉可又有些犯难。瞧了他一眼,顿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颠颠地去了鞋袜也躺了上去,顺带拉了些被子过来给自己盖上。
她想着:横竖和他睡一起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
可是拉被子的动作吵到了他,他又开始皱起了眉头,睡得也不踏实,无奈,她只好学着昨天的样子硬着头皮将他的手腕抓住,果然下一刻又平静了下来。
一切归于沉寂,合上眼后,她很快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她抱着一个什么东西从酣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觉得似乎有人正瞧着她,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大大方方地和别人睡在了一起,竟然还睡得那么沉,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发现果然是他正安静地瞧着自己。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索性也学着他的样子看着他。然而时间愈久,她就觉得对方看着她的神色越发揶揄,就在这个,被她抱着的那东西轻轻动了动,这才惊觉自己抱着人家的手,慌忙给扔开。
颜路的手臂被她这么一扔,牵动了心口,顿时痛得脸色发白。她见状更是慌了神,连话也说不周正了:
“我……你……你还好吧,我……要不要我去叫人……”
颜路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慌乱的样子,觉得她这样,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有些……可爱。
“你再不下去,师兄便要进来了。”
颜路小声提醒道。
“不是……我……”
她一时没听清颜路在说什么,还准备解释,颜路好笑地再次提醒道:
“师兄很快便会推门进来,你确定要这样和我躺在一起?”
大……大红要进来了?
她还……还躺在人家床榻上,这么一说她更是一下撑起来,连坐也没坐稳便要下去,谁知起急了没有稳住重心,直接趴在了地上。顾不得其他,揉了揉生痛的膝盖,忙站起来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
大红在门外听见巨大的响动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将门推开,结果就看到她衣衫不整地站在原地整理衣服,再看看自家师弟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
这现场让大红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师弟……咳咳……病中被人给欺负了,恰好被自己撞见,捉那个什么在场。
轻咳一声,又换上那副散漫模样揶揄道: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
说完还将门给带上,留下她和他。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心道:大红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然后心虚地瞟向颜路,发现人家正脸不红心不跳淡淡定定地瞧着自己,脸色苍白的样子还真是颇有“楚楚可怜”的无辜之态啊。
她发誓,这是她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个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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