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不要跪她!不要叫她母亲!”
钟玉琼急的大喊出声,竟然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扯了下襟前衣衫,那颗朱砂周围的皮肤竟也红了一大片。(
永生无罪)
她做噩梦了,但梦的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但自己口中喊出来的话她是知道的,怎么会这样?
难道钟玉琼果然魂魄不散,怪罪自己什么都没为她做么?
“小姐!小姐!”
可意急急冲了进来,两手紧紧握住钟玉琼的手,发现她浑身都是冷汗,急忙扯过衣裳给她披上。
“小姐忘了?二小姐被惠妃娘娘唤道宫里去了?”
钟玉琼被可意扶着慢慢靠向身后的软枕,是啊,钟玉菱被叫到宫里去了。
就在钟家上上下下拜主母的那天,宫里突然去了人。惠妃娘娘带口信说,两位公主这两天非闹着要把钟玉菱和钟玉琼接到宫里陪她们解闷,她自己身子也不好,也想见见两个外甥女,便是太后也很思念。
但是由于钟玉琼身体不便才作罢了,只把钟玉菱接去,据说当时钟玉菱正要给旁莺歌见礼,结果宫里人催的急,头还没来得及磕,就被拽走了。(
狐说魃道)
以前钟玉琼倒是常进宫,钟玉菱因为身体弱只去过一次,何来两位公主想念她之说?
钟玉琼猜想,惠妃娘娘是欧阳馨的亲姐姐,而太后又是欧阳馨的亲姑母,旁莺歌原本也是齐国公家的下人,试问公里的两位主子,如何肯让欧阳馨的两个女儿给旁莺歌磕头,唤母亲呢?
就算是皇上封的三品诰命如何?旁莺歌在欧阳家的人眼里,始终是从家里走出去的奴婢。欧阳家要这体面,突然往钟家家事里插了一脚,皇上恐怕也不好说什么。
只不过,如果欧阳家真的心疼两个外甥女,又怎么会对被扔在庄子上等死的钟玉琼一直不闻不问?她们此番也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大概也只是为了给旁莺歌一个难堪,给那死去的欧阳馨长个脸罢了。
游方道士一番厥词,想必早就惹恼了欧阳家,她们也想告诉钟秉林,别管那些老道和尚说什么,别管皇上封谁做诰命,欧阳馨就算死了多年,也还是有人为她撑腰的。
钟玉菱想来会在宫里小住一段日子,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陕西文学网)
见钟玉琼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可意便说道:“小姐午睡之后,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登徒子,说是小姐的故交,听说小姐好了特意来探望小姐。只是直接就闯进了后院,咱家里方才好热闹。”
“我的故交?”
钟玉琼愣了一下:“不是男子不可进后院?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外院那些人不管?”
可意气道:“也不知是不是收了好处,外院的一听是小姐的故交,又看着是个非富即贵的,竟然直接将人领到了内院门口!”
“那现在呢?”
“就在内院门口呢,倒也没硬闯进来,婢子说小姐睡下了,他也不说走,就在那里等着,等了好些时候了。婢子让可心和月红看着他呢!”
钟玉琼虽然不知道什么故交,但还是让可意帮她净身更衣,人既然是来特意探望她,又是个有身份的,虽然钟玉琼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但真是故交也不一定。
而此时,就在内院的门口,正冲门口摆了张太师椅,左边一个脸上白净的小厮高高打着伞,右边一个稍微胖点的小厮跪在地上揉腿,七皇子刘铎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盏茶,得色的跟一二百五似的,偏把可心和月红两个小姑娘调戏的满脸通红。
www.hswenming.com
可心和月红一人举着一个大扫把横栏在门口,脸红的都跟猴屁股似的,她们真是又羞又气,又不敢将这人怎么样。
且还一会要茶,一会要点心的,又要跟她两人说笑话,最后竟逗得两个小丫头直捂着脸笑,便连手中的扫把都不好意思端着了。
钟玉琼坐在轮椅上,被可意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团融洽的情景。
刘铎一眼望过来,伸了个懒腰,似乎久坐让他很不舒服。
“小姐怎么才来?公子都等好久了呢!”
平时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老实巴交的月红,竟然一张口就替刘铎埋怨起小姐来,可心也一张脸跟个大苹果似的,急忙向钟玉琼迎了过来,站到轮椅左后侧,不说话,但扭捏的让人难受。
可意瞥了可心一眼,没说什么。那登徒子实在不是凡人的样貌,便是她都不敢多看一眼的。
“小姐,就是他。”
可意的脸上也现出两团可疑的潮红。
钟玉琼打眼望过去,要不是那登徒子张口既出的一句话,她现在也肯定两眼变桃心了。(
天下第一妖妃)
“哪来的丑八怪?我要找的是钟玉琼,让她出来!”
刘铎站也不站,屁股跟黏在椅子上一样,就坐在那里跟同是坐着的钟玉琼平视。
钟玉琼嘴角抽抽了一下,虽然还没照过镜子,但她知道自己现在难看,但也不至于张口就说的那么直接吧?
再看这小子,也实在是个出众的人物,心里想了一圈,竟没想出一个能比得上他一半的,难道古代男子竟是这个水准么?要是男人都这样,还要女人干嘛?不对,女人得留着生孩子。
况且这男子出众是出众,说话腔调和行为做派实在不讨人喜,而且身子骨看起来单薄羸弱,平添几分阴柔,与钟玉琼心里对男人的喜好实在大相径庭,所以只第一眼时欣赏完了便罢。
她脑子里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继而想到这小子说跟钟玉琼是故交,看年龄似乎也差不太多似的。纵然张口一句话把她有些气到,却又不能发作,脸上一笑,甜甜道:“是你呀?”
她自认说的不多,出不了大错,且看这人怎么回答,再慢慢应付他。(
篮坛霸主)
只是竟然连可意都不知道的人,钟玉琼又没跟自己提起过,又好像有些身份……
难道是皇太子!所以可意见了也不认识?
钟玉琼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皇太子现在都娶了老婆了,没事跑这里干什么?再说看这人做派,吊儿郎当的,也跟被描述的皇太子形象一点不符啊!
刘铎闻言却愣了一下,挑了下眉头,不禁就咧开了嘴:“啊,是我。你谁啊?”
这笑容可真有够晃眼,不过钟玉琼此刻心里打着小鼓,闻可意说了一声:“这就是我们小姐,你不是嚷着要见小姐的吗?”
刘铎一张嘴长得更大了,十分错愕道:“你就是钟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急忙上下将钟玉琼打量了一遍。
钟四?这是他对钟玉琼的特有称呼吗?难道不但认识,关系还不一般?
不过他那目光有够直白,任谁丑成这样都不爱被人盯着打量吧?钟玉琼心中暗暗腹诽,这都要拜那天杀的七皇子所赐,驱马踢死了钟玉琼不说,还让自己变成这个模样,每天咬牙做康复训练。
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找到那个七皇子,帮钟玉琼报仇了。
“咳,是我。比前段时间好多了,以后就会慢慢恢复了。”
钟玉琼举手挡了下脸,有点讪讪的说。
“哦!”
刘铎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了看天,似乎没啥兴致了:“那行,你先养着吧,我走了。”
他说罢就站起身,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似的,撇撇嘴,起身离开了。后边两个小厮急忙跟上,留下四个有些错愕,又目不转睛盯着他们背影的女子。
“小姐,那人公子到底是谁啊?”
可意奇怪问道,见小姐真与那人认识,她也不好再说登徒子了。只是哪有嚷嚷着非要见人,并且在这里生生等到人睡醒,然后刚说两句话就走了的?
而小姐跟他认识,又不太熟络似的。
“呵呵,我好像一时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太久的缘故,这脑袋怎么就想不起来,还总觉得哪里见过似的。”
“那小姐您?”
“人家作为故交来探望,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说没记起来……”
对自己的丫鬟,钟玉琼没必要逞强,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这院子里的其他人,就是她的眼睛和耳朵。
可意扑哧一笑:“小姐也不必苦恼,婢子也常遇到一些人,明明是认识的,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不如婢子待小姐去打探一下,总归是人情。”
“可意你陪着小姐,我去就行了。”
可心心中一喜,急忙揽了这差事。
“好。”
“是。”
可心应了一声,便急忙朝外院去了。
岂料过了一会,却垂头丧气回来,她倒真的跟外院打听的,人家反问她不是小姐的故交?还直夸出手阔绰呢。
“小姐,那公子走的也太快了,婢子跟出去时,他们的马车都已经走了。”
而那马车,虽然看起来富丽堂皇,但是没有任何表明主人身份的标示,钟玉琼又多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什么,不由也有点烦恼。若是那人只跟钟玉琼泛泛之交,只来探一次也就罢了。要是交情匪浅,以后时不时就来走动,可要她怎么应付?都怪她自己以为对钟玉琼的事已经非常了解,早知还不如装失忆呢。
其实她这担心倒真是多余,古代未出阁的女子哪能随意与外男见面?只不过七皇子刘铎随心所欲,不管那套,而外院的些人也不过是祖辈给钟家看庄子,不懂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收点好处就直接把人领到了内院去。
而且刘铎能到这庄子里来看钟玉琼,也确实半是故意。因为即将出宫,皇上除了赏他宫外院子,也赏了处这附近的田庄,他听说此地风景秀丽,颇值得一游,又知道钟玉琼也住在附近庄子上,不来打逛一圈,实在不是他惯有的多事做派。
只是这一圈打逛,似乎有了点意外收获,七皇子刘铎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