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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青春 Chapter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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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文案写作的专业课上,年迈的老师正站在讲台上,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麦克风,另一只手作**当年指点江山状,无视讲台下一排接着一排埋头玩游戏甚至倒头大睡的各种形态的学生们,噼里啪啦一阵接着一阵的唾沫横飞:

    “你们是当今社会上最愿意为自己的梦想买单的一群人。(重生红楼之环三爷)因为你们现在还没开始过那种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还不用考虑柴米油盐。即便是开始要考虑了,但你身边大多都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也会逐渐变得不想、也不会去考虑了,而是会随大众走。广告上就是针对你们这种‘从众心理’在赚你们的钱……”

    叶珂直直望着讲台的双眼在这一瞬间暗了下来,半秒前还在笔记本上“刷刷”地记录着的手也停住了,像从刚才起就被源源不断地灌进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现在会为她梦想买单的人,是谁?

    又或者说,现在,她的梦想是什么?

    ——从前的她根本没细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的她更是没时间再去回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叶珂低下了头,紧紧地闭着眼,大剂量的无力感一层又一层毫不手软地把她死死地包裹起来。让她动弹不得,甚至连哭的力气都一点不剩。

    渐渐的,她虚弱地松开了手中的笔,把脸深埋在叠起的双臂间,感觉连同整个身体的重量一起,愈来愈沉地趴在了课桌上。(泉州乐说网

    直到与身后那群睡得正酣的学生们完全融为一体。

    “我先走了啊!”刚一下课,叶珂就忙着向其他三人saygoodbye了。

    “欸欸欸,你干嘛去啊?又不跟我们去吃饭?”槿颜叫住了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啊!该不会瞒着我们减肥不吃饭吧?”

    “哪有!”叶珂急忙否认。她该怎么说,自己一直省吃俭用,甚至每天只吃早餐和轮班时候的一顿工作餐。

    “最近你都走得特别早啊,怎么都不跟大队走?”

    “我最近在密舍找了份兼职啦!”她不敢说,这是她的第二份兼职。

    “怎么你都没说过?”舞艺诧异。“暑假你都没去打暑期工,怎么这下又在学校找兼职了?”

    “哦,我今天刚收到的通知而已。没别的啦,只是感觉暑假就这么过去了感觉怪可惜的。现在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呗!”叶珂笑笑说。总感觉自己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槿颜微微眯起她那双戴着棕色美瞳的大眼睛,锐利的审问眼光从那又长又翘得人神共愤的眼睫毛里透出:“叶子,你知道你每次稍稍说一点谎话的时候你的嘴都会blablabla的解释一大堆么?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觉得你有种当购物台主持人的潜质。www.lishu123.com

    “啊?呃……没吧!”

    “叶珂?”身后传来了因许久未闻而略显陌生但仍旧温和悦耳的男声。叶珂应声转身,见到了那个暂时被自己遗忘在脑后的、也曾让自己有过动心的甜蜜感的洛言。他依旧如她初见他时的那样干净,阳光,依旧如她在篮球馆里看着他时那样朝气蓬勃,依旧似乎时时刻刻都能带给她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全感。

    “你也在密舍兼职?”

    “呃?对。”虽然篮球赛时陪了他整整一个星期,但面对依然有些陌生并且帅气又温柔的他,她仍感到有些不自在。被问话的时候,总感到自己的脸颊像是在被火辣辣的太阳烤着,温度直线上升。哎,真怕自己的脸会红,会让自己露馅,难看。

    他刚刚说的是……

    “也?”

    “我们顺路,那一起去吧!”

    “一起”这两个字,竟然能被他说得这么自然,不拘谨。也许,这仅仅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罢了,但这却似乎让叶珂的大脑瞬间短了路。不过,还好她仍深知不能让自己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笨蛋的一面。于是她马上回答了“好啊”,顾不上跟宿舍的人解释太多,便坐上了洛言的自行车后座。

    在这个偌大并且基本人人富足的校园里,自行车竟然是难以想象的稀罕交通工具。(寸寸销魂)学生们大多开车或坐校内电瓶上课。很久没有坐过别人的自行车后座的她,对能坐上洛言的自行车后座,竟然感到些许荣幸。甚至,受宠若惊。

    尽管并不相熟,但他们依然东扯西扯地聊了很多很多。她知道了他虽然不用愁自己的学费,但部分生活费是需要自己想办法赚的。而且他认为,花自己的钱让他感觉更踏实。于是,他也选择了兼职。碰巧也在密舍。

    在他们一起工作的将近两个月里,虽然一起上晚班时洛言会送她到她的宿舍楼下,但他也只是知道她同样需要自己赚取生活费。仅此而已。

    那件事,她并没有跟宿舍的人说,更没有跟洛言提起。对于自己来说,这无疑是“家丑”。于是更觉得这不该说。她只是表现得一切如常,心里却一直在默默地计算着——由于这里物价高,所以原计划她每月的生活费有1500元,由爸妈每个月打进银行账户里。可如今却是零。她所花的每一分每一毫都需要自己用双手去赚回来。学校这边,净是学费每年就要六万,住宿四千八,还有各种教材需要自己买。除去日常用品外不额外购物,平时少去聚餐,再加上现有的两份兼职……

    显然还是远远不够。而她的这种苦日子,也仅仅是刚开头而已。

    突然,她有了想退学的念头。

    虽然前路灰暗无比艰辛,但“退学”也仅仅停留在“念头”这个概念里而已。(水浒求生记)先不说槿颜苏禾和舞艺会怎么想,这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的话,必定会砸锅卖铁供她继续读下去。要是被无比疼爱她却又无比固执的爷爷知道了就更不得了,很可能还会放弃治疗……接着,她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生活就是这样。在你失意的时候压力会铺天盖地的向你奔来。我们没有权力选择应对或不应对,我们只能选择怎样应对——舍弃或者保留。

    突然腹部一阵抽搐的痛楚使叶珂全身变得有些僵硬,她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侧躺在床上渐渐蜷缩成一团,牙齿咬着下唇,把头埋进被子里,以免传出声响。强忍着疼痛,有些艰难地呼吸着。

    最近腹部这样的疼痛开始变得有些频繁。该去检查吗?可银行卡里的数字早已归零,她最近向身边的朋友借钱的次数在旁人看来,实在多得有点离奇。而她再也编不出什么理由向大家借钱了。现在的她,生活上已经处于拆了东墙补西墙的窘迫状态……

    于是,叶珂就在稍有缓和的疼痛以及“该与不该”的抉择里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忙进忙出辛苦工作了又一个晚上。当叶珂回到宿舍时,已是筋疲力尽。从来都自信地觉得自己的身体足够强壮去应对这种校内餐饮行业工作的。可没想到,手脚及腰间的酸软疼痛却在此时此刻非常尖锐而绵长地告诉着她——显然她还嫩得很呢。(溺爱成瘾

    原来自信一不小心真的会变成自负。

    回想起大约一个半小时前那一幕,她真有种抓着自己往窗外扔的冲动——

    一桌客人走了,叶珂照往常一样赶紧上前收拾桌子,而她因过度劳累而颤抖的手竟然抓不稳碟子,打翻在了餐厅的座椅上。正当她庆幸“好在没有打烂盘子”的时候,一个让她崩溃的事实紧接其后——那个盘子,不偏不倚地翻盖在了椅子上的一个枚红色长方形斜挂式皮包上,盘子里残留意粉和肉酱汁,正顺着皮包表面的纹路缓缓地往下流淌着……

    “完了”——当时叶珂全身上下所有流通着的血管,顿时被这两个像血栓一样的字塞得死死的。血液完全停止了流动。

    更让她崩溃的事情其实还在后面——意识到自己的包包还落在餐厅的女客人迅速返回餐厅,而看到的,就是这令她尖叫的一幕:

    “我的包包!”

    女客人并没有立即上前抱着自己的包,显然她是怕被残留的意粉和酱汁弄脏自己的手。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此时呆若木鸡的叶珂,大嚷大叫。

    “你!就是你!”

    “这个……我……对……”叶珂望着愤怒的女客人,结结巴巴的连“对不起”三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颤抖手手慌慌忙忙地收拾残局。

    “还收?!收什么收!你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客人激动地拉扯住叶珂,阻止她继续收拾的动作。叶珂手中的盘子也由于被客人拉扯着她的手臂而甩向了客人的身上,“乓啷”一声碎在了地上,只留下残余的食物汁液在客人的裙子上蔓延开来……

    “对、对不起、对不起……”

    “你给我滚开!”

    正想上前拯救她衣服的叶珂,就这么被愤怒的女客人狠狠地推开到一边,撞在了一个手托盘子的waiter身上,还顺带打翻了他手中的盘子,盘内温热得刚好入口、黏稠又腻人的罗宋汤,尽数倾泻在了叶珂的头上,还有身上。

    闻声赶来的还有刚才同在一桌吃饭的男客人,他搂着早已愤怒到发抖的女友,温柔地问着:“怎么了,嗯?”

    “这个女人刚毁了我生日时你送我的包包!”女客人的手指直勾勾地指着摔坐在地上狼狈得彻头彻尾的叶珂。那被修剪修饰得形状图案都十分精致耀眼的指甲,犹如沾了毒药的匕首一样的尖锐怨毒。

    男客人对此并未表现出什么过激的情绪和举动,甚至那个躺在座椅上可怜的包包以及摔坐在地上更可怜的叶珂,他连瞄都没有瞄一眼。

    只听他依旧保持着低沉又温柔的语调安慰着怀中的女友:“这有什么的?谁让你不小心把包扔在这儿了?好了,明天我接你下课,带你去太古再买两个不一样的,好不好?乖。不要越闹越大了,这样不好看。”

    情绪激动的女客人这才稍微被安抚了下来。冲着waiter语气不善地说:“还不给我找个纸袋把我的包包装起来给我!”

    最后,在接过餐厅经理恭恭敬敬递上的纸袋时,女客人还不忘恶狠狠地看了正躲在一旁颤颤发抖、浑身上下都狼狈肮脏的叶珂。然后才挽着男友的手臂趾高气昂地离店。

    然后,还没来得及去员工更衣室换衣服的叶珂,就被叫到了经理室。

    再然后,她就只剩下密舍那一份兼职了。

    回到更衣室脱下员工服时,她才发现,原来刚刚倾头而下的汤汁早已将里面自己的衣服也弄脏了。残留着的橙黄色的黏腻汁液,散发着罗宋汤特有的又酸又甜腻的味道。此时让她感到有些作呕。

    她小声地唤来一个身材跟自己差不多、平时也比较合得来的女同事,问她有没多一套衣服。

    “这倒是有。我本来下了班要去一个朋友开的party的,但刚刚收到信息说party取消啦,那套衣服也就暂时穿不上了。只是……”她打量了一下叶珂。“我觉得你不会穿。”

    在叶珂的疑惑不解下,她终于见到了她“不会穿”的那套衣服……

    她一脸黑线地转过头望着女同事,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了然:“原来你都穿这样去party啊……”

    “听说这个party上全是些辣妹帅哥嘛!”

    “真是小清新中的极致性感诱惑。”

    她有些不耐烦。“那你到底要不要穿?”

    “穿!不穿我光着回去啊?!”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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