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第4节：高考
开了春，过了端午，忙了秋收，就到了冬至。早晚的日子虽然漫长，但四季的变化是很快的。转眼几年过去了。
一年复一年。这一年，闹闹哄哄的中国大地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惊变。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委员长朱德，中国**主席**，三位共和国的缔造者和领导者相继去世。唐山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大地震，无数沉睡的生灵一去不复返。不久，**、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不可一世的“四人帮”锒铛入狱。整个国家像被人撞了腰，老百姓们忍着悲痛，撑着腰杆好歹熬了过来。
公元一九七六年，这是每个炎黄子孙必须记住的日子。从这一年开始，中华民族进入的一个新的历史时期。悲痛过后的高兴，让老百姓感到过日子的时钟发条，悄悄地在发生了松动。
当广播里传来全国大学要恢复高考制度的消息后，孙红和王兵也像成千上万的莘莘学子一样，投入了高考前的紧张复习。他们想通过高考来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
好多年不摸数理化了，许多公式定理都还给了老师。再加上在中学学习时段里，大部分课程用于学习最高指示，军训，支农等活动，基础知识本来就教得少。王兵感到蛮吃力的。所以每天工作完毕后，他准时赶到孙红的学校，与孙红一道复习。
从乡镇府的所在地白家大院，到公社小学只有半节田远。严格意义上讲，小学的地址也属于白家大院。这里过去是白家的货物堆场，和下人居住的地方。一个名声显赫的大家族，在抗战的炮火中，竟然无声无息的没有了。王兵一直在收集研究这个家族的历史变迁的碎片。
为了预防唐山惨景重现，全国到处都开展了预防地震工作，人们都有了两个睡觉的窝。除了原有的窝以外，在门前屋后的空旷处，纷纷搭建了防震棚，一旦防地震部门发布防震通知，人们迅速离开自己的屋子，钻进地震棚里栖息。
王兵晓得唐山大地震死了不少人，具体多少数字是属于保密范畴。在机关上班时，私底下议论肯定不止报上公布的那个数字。中国人一直是宣传人定胜天的，假如死的人不多，也不会搞得全国到处防地震。公开场合，谁都得表示相信报纸上广播里说的数字是准确无比的。
地震棚里哪有老屋住得舒服？不防潮，不防霉，不保暖，最要命的是不隔音。夫妻俩人做那个事，都不敢出大声。女人声大了，被人家背后骂**，跟男人睡觉都不晓得安生。男人声大了，被人家笑话是饿狗争食，抢一口是一口，天生一个穷命鬼。
半年下来，人们都纷纷住回了原先的老屋。但这个地震棚谁也不肯拆。不住人，可以放杂物啊！于是不少人家因为防地震，无端的多出一间小仓库来。
孙红的学校因为本地教职员工多，只有几个外来人，所以在学校草场的一头搭了一个公共地震棚。
刚开始，孙红觉得新鲜，住了几日。后来，她嫌同住一个防震棚的人，不讲个人卫生，再加上夜里起厕上茅房不方便，于是一个人搬回宿舍去住了。
老校长怕出了问题被上面怪罪下来，做起思想工作。“孙老师，这个防地震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出了事，那可是我们学校的巨大损失。”
孙红说“我看过有关地震方面的书了，要地震了，动物会比人先有反映。如果成群的蝙蝠在天上乱飞，癞蛤蟆爬满田沟，蛇虫百脚倾巢出窝，成行成队的，井水泛泡，河水倒流，说明要有地震。到时候，我第一个跑进地震棚里住。”
“我说的就是晚上。白天，还看得见你刚才说了这些个征兆和迹象，到了晚上，睡在屋子里，你怎么晓得？”老校长重视孙红这样的青年教师，敢想敢干，跟得上形势。
前几年，凡永祥为他的教育革命出力流汗，使他尝到了采摘果实的甜头。他本人成为县财政的在编人员，老婆和孩子的农村户口变成了城郊蔬菜大队吃半供应口粮的户口。下一步是争取把全面家弄成吃城镇供应粮的街上人。
老校长见孙红口头上答应他，夜里睡觉时一定在地震棚里睡后说“孙老师，你们女同志，晚上睡觉时要穿衣服睡，不要像人家小道消息传的，唐山地震后，挖出不少男男女女的尸体都是些精光身子，听说还有的男女正在做那个事……不说了！不说了！怪渗人的。”
天灾**，搅得人眉头紧蹙。不过，恢复高考的消息还是让他们这些知识青年兴奋不已。离开了学校，才晓得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天南地北，古今中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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