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第5节：敌台
“唰！”的一下，大裤衩向降旗一样，落在了那个送煤工的脚面上。
报信的人老羞成怒，见自己一双脚被大裤衩绊着，行动受阻。于是操起倚在墙上的一根挑炭筐的扁担，朝偷听广播的那个送煤工腰间扫去。
“夯种！你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偷听广播的送煤工一边躲闪，一边骂道。
“你让老子不要脸，我要你小子不要命！”报信的送煤工索性甩了脚上的木拖鞋，蹬掉大裤衩，屁股拿巴的挥舞着扁担在车间里追打起来。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不少是女同志，最热衷看男人们起事斗嘴。一见两个男人急红了眼，真的动起家伙来，怕闹出人命关天的事，忙屁颠屁颠的跑到厂长室汇报去了。
厂长赶来立即制止道“像话吗？你们像话吗？你们简直不像话！有你们这样打架的吗？我们是卖煤球的，不是卖卵球的。你们喜欢卖是吧？我让你们卖个够！你们俩人都给我脱光了，到仙女庙大街走一圈回来，我不但不处罚你们，还有犒赏你们。从今往后，你们不要外出送煤了，俩人光着身子天天立在厂门口，把原先放石头狮子的地方挪给你们站，让你们给我们厂当一辈子的人肉狮子。”
被人扒了裤子，明显是吃了大亏的。“是他先拽下我的裤子的。不要脸的是他，不是我。厂长，你要我不打可以，但他的裤子也要让我拽下来一次。他让我亮相，我也要他亮亮相。”停下手的送煤工，用扁担遮住裤裆那里说。
“你以为他那里是个什么好弹球？我看脱了更难看！比你的差远了。不过，你的这两颗球挂在那里，已经让我挂不住脸了，难道还要我替你们揭层脸皮下来当裤头不成？把裤子快给我穿上，我数到三，你再不穿好，看我怎么把你那个骚东西做成煤饼子。”厂长还没有数到三，那个送煤工急忙穿上了裤子。
“厂长，你得给我做主，我的人不能够白丢！”裤带打架时被扯断了，一时没找到裤腰带，那个送煤工只好用手提着裤腰说。
“丢你个大头鬼的人！你那个鬼东西我看还不抵一只煤球值钱哩！谁要？恐怕连你老婆都不想天天要？黑不溜湫的，不细细看，还以为是砣狗屎厥子哩！”厂长说着挥挥手“干活！大家去干活！有什么好看的？爷儿们的裤裆哪个不挂着这个骚瓜？娘儿们哪个想要看？回去摁着老公在自家床上看去！”
“老公的不鲜！”一个大胆的女人开玩笑的说。
“他的鲜是吧？好！我让你看个够！”厂长说着把那个女人推到提裤腰的送煤工面前。“你不是刚才给人看了瓜，心里觉得特别亏吗？现在给你拣个大便宜，把你那个黑瓜拿出来给这个骚女人尝尝，看鲜不鲜？”
“再鲜我也不要他那个狗屎撅子。厂长，你这个狼子野心是多么的狠毒，分明是想让我们夫妻闹离婚啊？”女人说着挣扎着跑开了。
“不想离婚的女人统统给我去干活！还有哪个男人想要看热闹？欢迎！把你的裤头也拽下来，和他站在一起，成双成对的展览示众。”厂长的话大家还是听的，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去。
架是不打了，但心里的气始终憋着。想想心里不平，于是裤裆漏光的送煤工向公检法写了一份检举信，说那个拽他裤子的送煤工曾经偷听过敌台。
开始这个送煤工不承认听过敌台，又喊又叫的从浴室里走了出去。有点像革命样板戏《红灯记》里的李玉和赴刑场的味道，**的身子挺的笔直，昂头挺胸。觉得自己冤得很。
到了号子里，光有力气是不行的。人家和你玩心理战，没有几个小时，一五一十招了供。承认自己调台时曾经误听过一次**。
管你误听不误听的，反正听了就是现行反革命。这个送煤工被抓进了牢房，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受到了牵连。厂里几个和他玩得好的送煤工，也三番五次地被提去审问。政治问题就是这么的现实。有点像男女**，来情绪了就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你来我往。不来情绪了就是一付中国象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现在，厂长不希望王兵因为父亲的牵连而消沉下去。“小王，你是不是在部队犯了什么错误？还是因为你父亲的问题？总之，犯了错误不要紧，只要肯改就行。”
厂长开导的说“到了我这里，只要听**的话，跟**走，做无产阶级的煤，总有一天你会发光发热的。”
王兵说“厂长，你相信我会发光发热吗？”
“我相信你父亲老王书记是个好人，所以相信你本质不坏，虎父无犬子吗？”厂长说“我也是军人出身，到了我这里要继续保持军人的本色，多请示，多汇报，一切行动听指挥。你先从送煤工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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