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第4节：送煤
背起背包，王兵离开了恋恋不舍的军营。
回到仙女庙，王兵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来到孙红所在的小学校。
当摘了领章帽徽的王兵出现在孙红面前时，让她惊讶了半晌没有说出话。她预感王兵出了事，一定是为了永祥的事受牵连了。
在女人面前，王兵忍着没有流泪。他把那发达的泪腺分泌出来的液体往肚里咽。他不想让孙红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事情走到这一步，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也不想再多死些脑细胞了。
不当将军，自己的理想就枯萎了？不穿军装，自己的人生就会黯淡？他不信。从离开部队那一刻起，王兵发誓要让自己尽快的成熟起来。重新打起精神，好好的干出一番事业来。
王兵被安排到煤球厂工作。仙女庙有两个煤球厂。一厂是国营单位，负责县里的机关、企事业单位的日常用煤，和县城中心区的居民用煤。二厂是大集体单位，负责学校和城郊周边地区居民用煤。
为了王兵的工作，母亲跑了好几次转复军人办公室，这才落实下来的。原本她是想儿子能够进政府机关大院的，现在丈夫还在隔离审查，王兵又沾上了白果树事件的案子，晓得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降低了期望。于是，找到自己丈夫原先的老部下，提出只要是国营企业，上班在城里就行。
王兵倒没有什么多想。**员的身份还在，只要有工作干，干什么都行。
复员回来三个月了，迟迟不安排王兵的工作，让他心里闲得发慌。人家干部是按转业待遇，他是作为复员处理的。
转业回来是干部身份，可以往吃皇粮的县属机关企事业单位安排工作，不弄个一官半职的，最少也是弄个坐办公室的活。不用天天出大力，流大汗，每月到日脚数工资。
复员回来就性质不一样了，农村户口的哪里来哪里去，回家扛锄把子种田去。城镇户口的就近安排工作。看在王兵的父亲是县里老领导的面子，工作被安排在煤球厂。缘由这个厂是县属大集体性质。总比安排在那些小集体、街道办的合作性质的企业好。
报到那天，厂长对王兵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说他们煤球厂解放后实行公私合营以来，还没有进过新职工哩。他的到来，一定可以大有作为。
王兵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做煤球。不管怎么样，从部队回来总得有个领工资吃饭的地方。都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够靠父母亲养着，成天游手好闲吃闲饭。
厂长是个精明人，想一个堂堂的县太爷公子，还是个当过兵的年轻人，怎么会分到煤球厂做煤黑子？莫非是犯了什么大错误？一个年纪轻轻的党员干部不在部队上好好干，图个大好前程，却要一拍屁股回家乡哩？明明是穿四个兜的干部应该是办转业手续，怎么会作为复员处理哩？厂长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煤球厂不大，现有人头情况厂长了如指掌。做事喜欢知根知底的他，悄悄地跑到公司管人事的部门侧面打听过王兵的情况。
管人事档案的人，过去是和厂长一起从部队下来的，俩人私交不浅。那人告诉他说，档案上没有写什么。好像还在部队还立过功哩。
厂长更是疑云密布。肚里猜想，是不是因为老子王书记被审查受到什么牵连？株连九族这可是中国人的发明。从古到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犯事，满门抄斩的故事还少吗？
他想起自己厂里前两年发生的偷听**敌台广播的事件。这次敌特事件最后还连累到他的官位升迁。
本来上面是想提升他为燃料公司革委会副主任的，结果厂里职工出了这个敏感的政治事件，官位没有升上去不说，他成了系统内只重视抓生产，不重视抓革命的灯下黑典型，逢到开会都要被上级领导勒上两句，以示大家必须防范警惕。
厂里有个送煤工中午休息时，拨弄着手中的一个半导体，不知怎么就对上了**。没听了两句，发觉不对，赶忙调转了台。
这事不知怎么被公安部门晓得了，来人几个穿便衣的人。进了厂，连招呼都没有和他打，直径冲进浴室，把那个光着屁股的送煤工，从浴池子里捞了出来，然后“咔嚓”一声铐上手烤走人。
后来才晓得，是厂里有人暗中去报的信。报信人也是一个送煤工。
这天为了一件小事，俩人发生了争执。没说几句就动起手脚来。那时是夏天，身上穿得都很少，除了下身的大裤衩，就是脚上的木板拖子。
偷听广播的人，力气没有报信的人来得大，但腿脚灵活。他见硬打是打不过对方的，于是想了个阴招。
乘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裤腰，用力一扯，把系在腰上的裤衩带子拽断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