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章：外调]
第1节 第1节：栽赃
狼怕火，人怕恶。胡搅蛮缠是女人擅长使用的伎俩。
“冤枉啊！那天我正好去大队部办事，凡永祥让我顺带帮他开一张介绍信，说是采白果树花粉去。我哪里晓得他搞什么串联不串联的？”大丫说着，调转话头，大骂起凡永祥。
“你这个姓凡的，不是人养的，你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你这个姓凡的，不是男人，你去串联要我替你开什么倒头介绍信？现在害得我是跳进黄河洗也洗不清啊？浑身是嘴说也说不清啊？你这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的捣马叉的！裤裆里淌脓的狗东西……”
王师见大丫越骂越起劲，觉得再审下去也搞不到什么线索。那个一上来和大丫争吵过的男人，提出把大丫带到县里专案组接着审。这个女人嘴老，好像煮熟的鸭子死嘴硬。到了县城的禁闭室，别和她说什么废话，先来一顿杀威棒，看她还敢不敢张狂？打她个满嘴向阳花开！打她个满屁股桃花开！
“去就去！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大丫出了堂屋，站在院子里喊着两个女儿的名字。一手牵着一个女儿，对来调查的人说“你们不把我的问题给弄清楚了，我就住在你们那里不回来，免得你们又要栽赃我搞反革命串联。”
几个来外调的男人见大丫主动要跟他们走，反而犹豫了。白果树的案子办到现在，谁也没有明确讲大丫是同案犯，只不过是有人反映她与凡永祥有一些关联。她是调查的重点对象，但还不是犯人。如果冒冒失失的把她带回专案组，弄不好成了烫手的烘山芋。
他们几个专案组的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对大丫说“这几天，你不要随意出门，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们会随时上门，再找你调查核实情况的。”
上门调查的男人走后，大丫搂着女儿浑身颤抖着。“荷花，桂花，你们差点见不到娘了。”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念头，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运动赶快结束吧。
医院里，狗子忍着裤裆里的疼痛，与钱副组长一道分析着新线索。“钱副组长，你说这个王兵为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他老子的事？还是为了凡永祥的事？”狗子说。
钱副组长觉得有戏，说不定从这里就能够打开办案的缺口。如果是这个样，总比拿床上偷情的事来做办案由头要体面的多。政治斗争，总拿裤裆说事，总归是提不上齿的。虽然历史上的一些政治斗争没少女人掺和，但谁承认自己是为了女人而争风吃醋？抓住王兵这条线索，分析起来也好往白果树政治案件上靠。
对钱副组长来说，现在管他是谁哩？大丫，王兵，甚至包括狗子本人，只要能够让专案组继续存在，都可以拿到砧板上剁剁。路线斗争不在乎这一些跟线的小啰啰，而是在乎那些制定路线的大罗罗们。在仙女庙，王书记是个大啰啰，可到了地区，省城，北京，他又算老几？
要想在政治上坐火箭快速升迁，必须在白果树事件上做好文章。至于别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管。但我钱某人要通过这个事件在政治上要发迹。中央的九大会议上，涌现出了那么多政治新星，他们又不比自己多个鸟？多个皇帝老子？还不是和自己一样长着个百来斤的**，横下来是个一字，竖起来还是一个一字？
“钱副组长，你不感兴趣？思想开小差了？”狗子觉得在专案组里，这个姓钱的算是个能够干活的人，工作富有热情，狗子很看得起他。至于其他的一些成员，狗子觉得和他一样是个混子。那几个家伙在案子上不上心，在材料上不下功夫，倒是在仙女庙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玩的上下功夫。
“王兵和凡永祥之间相识吗？”钱副组长仔细地寻问。他感觉在这场殊死的阶级
斗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好比一场战争，在大战之前，需要侦察敌情，以便不打无把握之仗，确保百战百胜。战争年代，哪个将军不是踩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爬上来的？和平年代，不从这些走资派、反革命分子身上踏过，怎么可能出人头地？你看人家种田的，卖菜的，纺纱的都陆陆续续的当上党和国家的领导人，自己怎么就不行？难道他们尿的尿比我的高？还是他拉的屎比我的香？
“钱领导啊，你不晓得，他们可是高中里的同学，俩人要好的合穿一条裤子。以前经常到我们村上凡永祥家来玩。”狗子回答道。只要能够让大丫尽快脱离干系，什么人能咬就咬，什么人能栽赃就栽赃。大丫的屁股干净了，自己的屁股也就干净了。这个年头什么都不怕，就怕在政治上屁股有屎。一旦有了屎，任你有天大本事也是揩不干净的。
县里的张秘书就是个例子摆在那里。张秘书虽然是个秘书，是个带括号的，括号里标明是个正科级。这个正科级就等于和县里的部、委、局头头们是平起平坐的。仗着头脑活络，会说话，会办事，方方面面都兜得转。长期跟着县长屁股后头转，有人称他为“二县长”。
运动来了，县长们都靠边站了。新来的革委会领导听说他是个大秀才，于是继续让他替自己写材料。那些靠夺权进入政界的造反派们，觉得读他写出来的讲话稿不得劲，没有口头禅，念起来有气无力。稿子上，还弄了许多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字。没两天，把他从专用秘书降为综合秘书。
三十而立之年，雄心大志的张秘书被贬。他心里窝着一股气，上面出不出，就下面出。搞了那么多女人也没有出什么纰漏。那一次和县接待办主任睡了，结果睡出了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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