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地暖风从空调里流出来,夏沙迎风地望着取之不尽的风口,一时间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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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该逃的。
不然,庄岂不会难过,贺子不会....难过。
自己,同样不好受。
颓然靠坐在沙发上,直直看着暖风下不安扭动的裙摆,无所适从,又安于现状。
不该的,没有她,贺子不会哭的,她也快要适应没有贺子的日子的,为什么那么任性,终究,她和贺子,所有的所有,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贺子的妈妈就讨厌极了她,她带给贺子的都是痛苦,更遑论自己已经.....夏沙痛苦地闭上眼睛,害怕回忆,却不经意间,还是陷了进去,绝望愤恨,却救不了记忆中的自己,突然之间,就是曾经撕心裂肺的哭喊。
“冷么?”贺子规从身后抱住夏沙,鼻间一下子就漾荡起玫瑰的芳香,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夏沙的。
“我在吹热风呢,怎么会冷?!”
“那你为什么发抖,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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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沙蓦地怔住。
良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贺子是不是故意的,湿re的气息在她的耳畔流动,带着让人窒息的酥麻,让人喘不过气来。
夏沙红了脸,手脚不知该放哪里,脑子乱糟糟一片,弄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贺.....贺.....”她想说,别这样,她呼吸不了了,可是下一秒,她当真喘不过气来,软倒在贺子规怀里,承接着他突然铺天盖地的温柔。
“我要....我要你,沙,我不想等了。”拥吻过后。贺子规啃咬着她的锁骨,高挺的鼻梁磨蹭着她的肩膀,感受到她一瞬间的僵硬,不依不饶。
别再不小心迷路了,别再有逃跑的理由了,别再让我毫无预兆地陷入绝望了。
呼呼地暖风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格外震耳,感受着贺子压制着她绷紧般的手臂,舌尖有意无意般触碰到她的锁骨,带着难以自抑的诱huo,她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来,心口像受着冰火两重的折磨,叫不出口,默默忍受着,像蜘蛛网上飞不出又似即将破网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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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别折磨我。”
夏沙一颤,下意识地抱住贺子规,闭上蒙上泪湿的眼,放任自己失去自制的念头,任洪水猛兽般的欲wang将她吞没。
她.....舍不得他,从来都是。
午夜梦回,夏沙轻嗅着贺子规发间的淡香,在似梦非梦的景象中,在未知的一瞬间,终于戛然而止,坠入混沌。
很长很长的梦,踏毁了五年的光阴,像是记忆回放,又不像,至少......结局是不一样的。
夏沙记忆很不好,却偏偏,不想记得的,却清晰得无数次让她惊醒和害怕。
那是快要转凉的天气,大概,有的树木都开始落叶了。
那次,她握着夏念的手机跑出了医院,恍惚中听到贺子规的叫唤,她装作没听见,或者说,是骗自己是幻听了。
然后很清楚很清楚地听到夏念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像是夏念的惨叫,夹杂着低哑冷笑的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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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沙,想救你弟弟吗?”
“他还剩下三只手指了,再不快些以后吃饭都难了。”
“敢告诉别人你就别想再见他了。”
“往南后花园后门左转,第三个路口里的废弃工厂,你还有二十分钟。”
“嘟——”
那一刻,夏沙冻僵在原处,一动不能动。
从来不知道,死亡与黑暗离自己那么近,明明,昨天,还在学校里做活动,今天,就要面对自己不敢想象的血腥。
到底,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
然后再次铃响,夏沙吓得一声低哼。低头看去,一刹那间发抖,没反应过来的悲伤与无助,随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铺天盖地地袭来。
天大地大,为什么是我?
芸芸众生,为什么是你?
飘忽脆响的落叶平添了些许苍凉,从来不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宇宙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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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贺子,我怕,你在哪儿啊?
贺子,贺子,他说不可以告诉别人。
贺子......
将手机放在耳边,压抑着哭腔,一手狠狠地捂住口鼻,怕被对方听见。
那头,侵润着春雨,像深秋的一抹生意,每个字都是一点慰藉。
贺子,你好笨哦,你猜错了,我不是夏念。夏沙闭着眼,牵扯着嘴角的弧度,一时间竟然忘却了烦恼,若不是泪水,谁会知道她的悲伤呢?
“夏.....沙?!”那端,沉默良久,喃喃地说,像是疑问,又像是叹息,
吓了一跳,像陡然回归现实,夏沙失控地挂掉电话,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手机,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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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
树上不知什么时候藏了一只乌鸦,乍然叫了一声,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吓到,像是早已知晓般,凉凉晚风中是宿命的叹息。
匆匆关闭手机,夏沙循着那人说的位置走去,看看手表,还有.....十分钟。
幸好,不远,在最后一秒,她还是闯进了那扇看起来废弃很久的铁门。
斑驳的铁锈坚强地依附着铁门,连夏沙这样丝毫不小心的来客毫不温柔地推开铁门都没有落下,却在眼前高傲如同帝王的男子冷笑下,无力地跌落,簌簌声响。
“他走,你留。”
冷光下,看不清他的侧脸,只是很清楚地听到他这样说,毫无理由地,叫她连申辩的力气也没有。
那一刻才明白,这个世界,哪里都是不公平。
然。这句话便成了梦魇,突兀地在本来浅眠的她的耳边,化作女鬼的叫嚣,从此,噩梦缠身。
却在她走向那个审判者的那一刻,身后被谁拉住,手心熟悉的温度,是不可悖逆的力量,几乎连回头都不用,她知道是谁。
她想回头,可是还没来得急看清贺子,一束亮光不可推拒照亮了本该黑白的世界。
夏沙半垂着眼帘,叹了口气。
果然,是做梦。
不然,她怎么会在哈尔滨?怎么会久违这种安眠?怎么会认识一个父亲?
到底,是谁骗了她,是梦境?还是现实?!
夏沙无厘头地想着,觉得,她更宁愿相信是现实在骗她。
将怀里的人收紧,贺子规垂头看着她睫毛下暗淡的眼圈,有点愧疚,有些心疼。
“对不起。”他叹了口气,将脸埋在她的头发里。“我昨晚不该强迫你的,我失心疯了地想要你,我控制不住我的心魔,我怕它,他每天都提醒我一遍,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夏沙有些脸发热,在醒来后数秒钟。
她根本不可能怪贺子的,更何况.....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
知道什么是不敢吗?
是舍不得,怨不得,拒不得。
是夜晚不敢开灯又惧怕的黑暗。是疲惫不堪又害怕入眠的夜晚。是莫名想要崩溃却无路可寻的绝望。是知道你在哪却不敢寻找的踟蹰。是想你想得只为一面也甘愿去死的怨念。
可是......我不敢啊。
你不会知道,无数次犹豫再三终究拨打了你的手机的释然与痛苦,放任自己堕入他们口中的幻境不能自拔。是满怀希冀等待你的回话却害怕下一秒你的声音真的出现在耳边,悬着的心,连呼吸都不敢放纵。像只要听到那边一丁点的声音都会碎掉,会崩溃,折磨着本就脆弱的神经。
然后挂掉电话,又恨自己,恨自己的不自控,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像戒不了毒的瘾君子。
可是,明明连毒品都戒了的。
那个封闭的房间里,连座机都没有,将将一年下去,环境变了,人变了,心境也变了。
可是,夏沙还是没变呢。
贺子也没变。
原来什么都没变,什么都变了。
变的是强制治疗期限到了,不变的是自己还是那个执迷不悟的犯人。
不变的是自己还在妄想,还是不悔,变的是自己已经认命了。
是啊,认命了,认识到命中注定了,认识到初以为渺小现如今才发现浩渺鸿沟的距离了。
生命给了她窥以无限阳光的机会,她抓住了,所以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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