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宓幽若无其事的赶往演武场,仿佛昨日痛哭的根本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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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起的迟,淳于律早已先行一步,宓幽睡到自然醒,再饱饱的吃了顿早饭,才慢腾腾的上了马车。而这一次,叶月唯负责赶车,紫萘和洛伊坐到了她的对面,抿着嘴,带着某种下定决心的严肃神情望着她。
宓幽蹙眉,“怎么了,你们?”
二人对视了一眼,挤眉弄眼的“对话”一阵,最后,紫萘秉持一贯的不怕死精神,问道:“小姐,昨天你怎么了,我们很担心!”
愣了愣,宓幽有些不自在的偏移视线看向车窗外,“我没事!”
“可是小姐明明哭的很伤心!”紫萘不依不饶,“紫萘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么失态的样子!”
“我真的没事!”
“我不信!”
“紫萘……”
“小姐,”洛伊打断她,神色温柔,透着回忆的淡淡伤感,“小姐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那时候我被族人驱逐,又被六界排斥在外,还要被许多觊觎我灵魂之力的魔物追杀……这样多重灾难累加,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而那时候,小姐你出现了,把我从绝望的深渊之中拯救出来,这千万年来能够陪在小姐身边,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宓幽沉默着,当年是无意之间撞见洛伊的,且是在永远被黑暗笼罩的时空裂缝之中,之所以注意到他,也是因为他那头绚丽的头发在黑暗中耀眼的似一道光,可走近一看,拥有这么美丽头发的人却颓败不堪的像八旬老妪,尤其是那湛蓝色眼眸中涌动着的绝望,硬生生的刺痛宓幽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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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的善心大发,成了千万年不离不弃的陪伴!
“当初小姐说,不希望我阳光般的发色配上一脸的愁容,今日同样,我也不希望小姐灿若星辰的眼眸蒙上泪水!”洛伊顿了顿,道:“小姐,我们希望能够分担小姐的痛苦!”
说完,紫萘和洛伊齐齐望着宓幽,一眨不眨的眼睛里头带着某种急切的执念,就连外头赶车的叶月唯都不由自主的竖直了耳朵。而宓幽,视线依旧看向窗外,沉默着。
时间过来很久,久到三人都失落的收回视线的时候,宓幽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眼泪……是代替一个人流的……女人……一个是我却又不是我的女人……”
再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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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瞬间化作满心的疑问和不解,各自琢磨着宓幽这句表意不明的话的含义,一路无话的抵达演武场。
还未进入正门,就听见演武场内震天的鼎沸人声,宓幽跳下车,独自走了进去,将三人的低声讨论抛在了脑后。
此时的对战台上已经举行着最后一轮对战,正好是淳于律和耶律岱钦的对战,余光扫到宓幽出现在观战台,淳于律一个分神,耶律岱钦趁机一腿踹向他的左胸膛,淳于律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大哥哥,小心啊”淳于橘声嘶力竭的吼着,看样子已经吼了不长时间,嗓音都有些嘶哑了,“大哥哥,加油”
宓幽蹙了蹙眉,道:“专心一点!”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淳于律耳中,对战台上的他冲着观战台上的她微微一笑,继而全身心的投入战斗。
这一举动,惹得观战台众人望着宓幽笑得暧昧不清。
“咦,大哥哥居然笑了!”淳于橘背对着宓幽,一脸纳闷道:“难不成是因为我给他加油助威?”
皇贵妃轻笑一声,道:“你不看看是谁来给他助威了!”
淳于橘扭过头,啊了一声,“嫂嫂,你怎么来了,大哥哥不是说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了!”
“谨儿若是不舒服,可以回去休息的,虽说大演武礼节要求全体皇族必须在场,但若是身体不适,也不能硬撑着!”淳于律亲切道:“况且,律儿说你是因为昨日与塔娜公主比武过于劳累,论理是‘工伤’,可以提前休息的!”
“瞧瞧这脸色差的……”皇贵妃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心疼,“真不知道律儿是怎么照顾谨儿的,看谨儿瘦的……改明儿宣个有经验的老太医去看看,该补就补,该调养就调养,知道吗?”
宓幽垂眸,“儿臣知道了!”
说话间,宓幽正准备按照昨日的座位入座,可一打量,却发现原本淳于律的座位上,坐着含笑观战的白谷雨,白谷雨转向她,颔首而笑,“太子妃早啊!承蒙国君厚爱,太子爷的座位让谷雨给占了……”
宓幽点点表示问好,往外挪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黑客)目光划过宓幽略显肿胀的眸子,白谷雨眉头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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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样子,是哭过……
白谷雨张了张口,声音却淹没在助威队伍的呐喊声中。
“大哥哥,加油!大哥哥加油”
“太子爷,加油”
“打败他,打败他”
“……”
宓幽侧首一看,就见淳于橘领着一大群世家子弟在一旁的空地上扯着嗓子吼个不停,那声音直接盖过对战台上兵戎相见的声音,终于,在这吼声持续了不到一刻钟,连皇贵妃都坐不住了。
“阿橘,你给我回来!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我不要傻坐着,”淳于橘义正言辞道:“我要给大哥哥加油,不然大哥哥会输的!”
“律儿是输是赢,你以为你在下面吼吼就能决定了的!”皇贵妃斥责道:“还不快回来坐下,你不是说昨晚一宿没睡嘛,这会子怎么精神抖擞的了!”
“昨晚是昨晚!现在是现在!”
宓幽问道:“小公主为何昨晚一宿没睡?”
“嫂嫂你没听说?”淳于橘的看着宓幽,继而气急败坏道:“还不是那个耶律塔娜!昨晚上我在皇祖母的宫里睡,正好白小道长跟皇祖母在论经,耶律塔娜不知怎么知道的,大摇大摆的进了宫,一个劲儿的在白小道长面前大献殷勤,闹得皇祖母都没心情论经了!”
“是麽!”宓幽笑笑,“这耶律塔娜倒是直接!”
“这还不算呢!这段时间白小道长一直都是住在皇祖母宫里的偏殿,没想到,昨晚上耶律塔娜直接不走了,在偏殿搅的鸡犬不宁,白小道长不用说,肯定睡不着,连我和皇祖母都被闹得一夜没睡,前半夜是闹得,后半夜她被耶律岱钦押着走了,我们是气的,你说耶律哈丹怎么管妹妹的!”
宓幽轻笑道:“看来白小道长的魅力,能这颗草原明珠都不能幸免啊!”
白谷雨淡淡道:“太子妃过奖了……”
许是白谷雨的神色过于冷淡疏离,宓幽没再往下说,回过头看着对战台,台上,淳于律和耶律岱钦打得正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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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律得到剑痴的真传,一手长剑使得婉若游龙,比起纳兰霁有过之而无不及;耶律岱钦用的是圆月弯刀,比起长剑来灵便许多,加上耶律岱钦的猛力,威力不容小觑。
但是,淳于律善用巧力,耶律岱钦很多次出其不意的攻击都被他巧妙化解,看了一会儿,宓幽心知这场比武的胜负没有什么悬念,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人群哄声一片,宓幽睁开眼,台上的比武已经结束,耶律岱钦站在淳于律的一丈之外,一手放在胸口,朝着淳于律鞠躬,道:“周饶太子,岱钦甘拜下风!”
望着耶律岱钦一脸的钦佩崇敬,淳于律笑了笑,道:“亲王承让了!”
“不,我没有让!”耶律岱钦直起身子,正色道:“在比武中谦让,是对对手最大的不敬,周饶太子,我赫连岱钦敬你是条汉子,请你不要用谦让这种词语来侮辱我的人格!”
“亲王误会了……”淳于律哑然,“律深知亲王武艺高强,今日虽然是律略胜一筹,但倘若再对战一轮,律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不,你的功夫比我高,这是事实!”耶律岱钦一本正经,道:“对于强者,我赫连岱钦从不吝啬敬意,但我相信,你不可能永远比我强!”
“律正是这个意思……”
“行,那我们改天再切磋!”
耶律岱钦说着,再度朝淳于律鞠躬,之后便走下了对战台,淳于律收回长剑,也折回观战台,停在宓幽跟前,皱着眉道:“不是让青雅告诉你好好在府里休息嘛,怎么还是跑来了?”
那语气,像极了心疼妻子的丈夫。白谷雨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继而不动声色的谈笑着别过脸。
宓幽揉了揉酸胀的眼角,道:“我没事了,不用休息!”
淳于律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淳于橘却从后面探出头来,不满道:“大哥哥,我在这里帮你加油助威,喊得嗓子都哑了,你也不问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娶了嫂嫂,就忘了阿橘这个妹妹了?”
淳于律伸手揉揉她的头,低声道:“阿橘辛苦了,改天大哥带你去游湖算作奖励……”
“真的吗?”淳于橘眼睛一亮,“谢谢大哥哥!”说着,淳于橘转过身扯着皇贵妃的袖子嚷嚷道:“娘亲,娘亲你听到了吗,大哥哥说要带我去游湖,阿橘早就想去了,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去了……”
“听到了听到了,阿橘你轻些,本宫的胳膊快被你摇断了……。”
忽然,周饶这边的看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能够清晰的听见北狄那边的勇士们一字一句的说话声,连吵闹着的淳于橘的停顿了下来,双手还扯在皇贵妃袖子上,目光却一动不动的越过淳于律盯着某一点,嘴巴张的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从随扈席中猛地冲出来一个蓝色身影,淳于律刚刚看清冲出来的人是子童,就发现子童双目含泪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不远处立着的一名粗布衣男子,嚎啕大哭。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啊啊啊啊……”
淳于律的目光顺着子童的后脑勺往上一抬,正对上那粗布衣男子投过来的微带笑意的视线,顿了顿,粗布衣男子嘴角一咧,道:“律,别来无恙!”
这下子,连淳于律的眼眶都微微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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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夜带家里的狗狗去打疫苗,更新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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