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蛮祭祀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脸色相当难看。(
泉州乐说网)就在刚刚他刚放飞了一只小鸟,一只只有蜜蜂大小的小鸟,那只小鸟也是不久前飞进这个房间的。飞进来的时候嘴里还衔着一粒粟,从看见那粒粟的时候萨蛮祭祀的脸色就这么难看了。
此刻萨蛮祭祀只是用他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的一个包袱,眼中充满了不信、不甘、无奈和愤怒。
逆水寒来到萨蛮祭祀的房门前,当然不是逆水寒一个人,而是所有人,所有不久前还在石林中的人。
来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大气的,更别说大声说话。可是他们的脚步声已经惊动了房里的人。
门开了,萨蛮祭祀就站在门口,可他什么也没看见,因为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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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蛮祭祀的眼眶现在已是空空的,空空的陷下去,陷成两洞。陷下去的眼眶里还有鲜血在溢出。溢出的鲜血流过脸颊,染红萨蛮祭祀胸前的衣服。
萨蛮祭祀还在笑,一种疯狂、残忍、冷酷的笑。萨蛮祭祀的嘴也在动,似乎在咀嚼着什么,还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流过嘴角的血液。
站在门口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底泛出一丝丝凉意。
逆水寒原本是找萨蛮祭祀寻回一个包袱,一个林晓燕在另一个时空交给他的包袱。包袱本身是一件盔甲,独一无二的盔甲,而此时逆水寒寻的却不是盔甲,而是盔甲里的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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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药丸,救命的药丸。原本是用来救逆水寒的命,此刻逆水寒却要用它挽留别人的生命,具体来说应该一张脸,一张逆水寒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脸。
药丸很多,具有这颗药丸功效的却只有一粒。就算逆水寒重新穿越回2020年他也不能找到第二粒,因为制造这粒药丸的人已经死了。
在逆水寒还没穿越的时候就随身带着这粒药丸。逆水寒过受伤,无数次的伤,连他自己也无法记清到底受了多少次伤,又有多少次危及到他的生命。在那么多次受伤的时候逆水寒都不曾使用这粒能让人的组织瞬间恢复的药丸,并不是他不需要;只是在这粒药丸除了它的珍贵稀有之外,还是对亡者、对生命的怀念。
逆水寒在来到萨蛮祭祀房门前,一直都怕萨蛮祭祀逃跑,带着包袱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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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萨蛮祭祀就在自己的房门前,活着站在自己的房门前。这对逆水寒来说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此刻逆水寒却是愁眉深锁。
不知是残阳嗜血,嗜红天际云霞,还是萨蛮祭祀脸上眼眶中流出的鲜血映红了长空。整个世界仿佛笼罩着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逆水寒看着萨蛮祭祀的脸。整个人似乎要慢慢的石化,心似乎也在慢慢的冻结。逆水寒此刻怕的要命,但那绝不是对天地万物的畏惧,更不是对萨蛮祭祀的畏惧;逆水寒怕的是不能从萨蛮祭祀那取回自己的包袱。
历胜男的脸又出现在逆水寒的眼前,苍白的如同转瞬即逝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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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再次看萨蛮祭祀时只是苦苦摇头,似在为萨蛮祭祀失去的双眼惋惜,又似在为自己惋惜。
狰狞可怖的脸,状若疯狂的笑,几乎绝望的人。
“萨蛮祭祀,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逆水寒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逆水寒的心里却是一片空白,对萨蛮祭祀情感的空白。
爱恨情仇到了极端是不是一切皆无呢?就像人对任意践踏的青草,踩在脚下的泥土,无感觉,无怜悯。只可惜我们不是逆水寒,我们虽然也拥有人的一生,可又有几个人会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我们也无法体验他的感受。
萨蛮祭祀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逆水寒会说这些。(
竹马大少引妻入瓮)他认为逆水寒应该发动一场战争,和他之间的战争;也或者是怒骂,也或许别的什么,但绝不应该是深情的关切。
逆水寒何尝不想将萨蛮祭祀生吞活剥了。然而纠缠于过去而放弃现在,那是愚蠢的家伙才做的事。逆水寒并不愚蠢,只要萨蛮祭祀还没死,包袱还没消失,他就不会放弃救历胜男的机会。
人群中渐渐翻起愤怒的浪潮,因萨蛮祭祀漠视逆水寒的关切而引发的愤怒浪潮。
没有了眼睛,还有耳朵。听着含着愤怒向着自己靠近的人越来越多,萨蛮祭祀皱了皱眉头,厉喝一声:“飞虎何在?”那喝声不怒而威,犹如横扫千军、谈笑沙场、藐睨天下的大将军。
“末将在”阿雅莎的爷爷也就是打伤历胜男的老者答道。
飞虎抬下手,只是一个手势便有更多人站在了他们神灵的化身(逆水寒)敌对方。他们用敬畏的目光看着逆水寒,而这个手势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仿佛就算漫天神佛都站在他们面前,这只手指要轻轻一挥,他们便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拥有能打这个手势的手的人一定是了不起的人,能号令拥有这双手的人一定是伟大的人。
他是飞虎,他(萨蛮祭祀)又是谁?他(萨蛮祭祀)又怎么能号令他呢?没人知道,了解萨满祭司过去的人多数已如云烟消散于人世烟尘之中。
然而了解这段历史的少数人也实在太少了,少的似乎只剩下阿朵倪一个人。
像阿朵倪这样一个老人又知道些什么呢?
在阿朵倪的记忆里只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久的连阿朵倪自己也记不清了。阿朵倪只记得在她十六岁的某天与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突然负气而走。三十多年后负气而走的爱人又回到了这里,带着一个孕妇和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回到这里。后来那孕妇难产死了,阿朵倪的爱人继承他父亲的衣钵成为萨蛮祭祀。
再后来据说受到神灵的召唤又有很多人不远千里来加入他们这个族。在萨蛮祭祀离开的这三十年间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个部族的原始居民没有一个知道的,阿朵倪也不知道。此时阿朵倪更不能理解萨蛮祭祀为什么要背弃这几乎与生俱来的信仰。阿朵倪情愿相信自己真的是草鬼婆的化身;情愿接受那随之而来烈火焚,烧哪怕最后灵魂与**都化作灰烬消散在天地之间、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个人便是曾经深爱自己的那个人。
泪,无论悲伤痛苦都可以流泪。而阿朵倪的眼泪却是对人生的失望,对世界的绝望。
其实很多时候真正令人绝望的并不是整个世界,而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遮住了这个世界。
看着奄奄一息的历胜男;看着沉溺悲痛中的阿朵倪;看着涌动对峙的人群,逆水寒心彻底乱了,乱的不能思维。
此刻逆水寒不再有任何期盼与幻想,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念头,逆水寒被这个念头支撑着疯了般的向萨蛮祭祀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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