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个考察农业文化遗产的人来问路,恰巧问到了贺雨洁:“请问你知道有个人叫安金磊的在哪住吗,我是考察农业文化遗产的。”
贺雨洁一个鹰捉把他推了个趔趄。
“你打我干啥?”那人问。
“你为啥咒安金磊死?瑚”
“我不是在诅咒他死,我是在祈祷他泰平长寿。你知道为何要保护农业文化遗产吗?近日,农业部颁布了第二批《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名录》,标志着中国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已经正式列入中国政府有关部门的日常工作,也标志着那些由祖先在历史上创造,并以活态形式原汁原味传承至今的、最典型、最优秀的传统农业生产系统,受到了来自中央政府的保护。
“但是,对于这样一项工作,自启动之初,就一直存在异议。有人甚至认为:在人类农耕文明已经进入到了大机械化、粮食亩产亦已超过千斤的今天,一向以保障国人温饱与生活水准为己任的中国农业主管部门,甚至包括联合国粮农组织,是否真的有必要去翻箱倒柜,将一个似乎与农业稳产高产并无必然联系的农业文化遗产发掘出来,并实施国家保护呢?
“保护农业文化遗产对于世界与中国来说,究竟具有怎样的意义呢?”
“你给我讲解呢,你用问句做啥,你问我,我问谁去?”贺雨洁说铄。
“它是确保农业可持续发展的需要。”那人说,“中国是个具有近万年农业发展史的文明古国。在这近万年的发展过程中,由于使用了轮种套种、保墒防旱、稻田养鱼、生物灭虫、桑基鱼塘等传统农耕技术,使农田耕耘了近万年,仍能做到常用常新,从而确保了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但是,随着近代工业文明的闯入,特别是随着化肥、农药、除草剂、催熟剂等西方工业产品技术的大举使用,仅在短短的50多年中,土地板结、硬化、地力下降、酸碱度失衡、有毒物质严重超标等一系列问题就已频频出现。我们并非不加选择地排斥一切现代工业给传统农耕文明带来的影响,但严酷的现实告诉人们,我们真的有必要对现代工业文明给当代农业带来的上述后果进行必要的反思。否则,当下的农业很可能就会像是一个吸食了毒品的瘾君子,表面看精神抖擞,但实际上病入膏肓,已经失去了起码的可持续发展能力。
“今天我们之所以要发掘、保护农业文化遗产,目的就是想通过这样一项工作,将历史上祖先所创造出来的传统农业文明以活态形式留存下来并传承下去,为人类农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更多的参考与借鉴。”
“这是个干啥的人,怎么讲起来没完了。”“好像讲的挺有道理。”“是个反吸毒的吧?”这时围过来了男女老少不太多的人。现在农村“这里的环境静悄悄”,所以围过来了男女老少不太多的人就已经是够多的了。
“我不是个反吸毒的。”那人说。
“原来你不反吸毒啊,你提倡吸毒?那我们可要把你扭送到公社去!”有人说。
“你们这儿还有公社呢?”那人惊奇地问。
“当然有了!”好几个人说,“没有公社谁管理我们呀?”
“他们说的‘公社’,就是镇政府的意思,他们还愿意那么叫。”贺雨洁向那人讲解道。
“我是国家保护农业文化方面的专家,叫苑利。”那人又说,“保护农业文化遗产,对于世界和中国来说具有的第二个意义是‘确保物种、粮食品种及文化多样性的需要’,以杂交稻及转基因作物为代表的现代农业,确为解决人类的粮食危机作出了重要贡献,但是,这些粮食品种的迅速普及,也给物种多样性、粮食品种多样性以及人类文化的多样性带来巨大挑战。许多已经沿用了千百年的传统农作物品种,都因基因米、杂交稻的大规模推广而迅速消失。为避免这类情况发生,近年来世界各国都在以良种基因库的形式保护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各种优良品种。但这种保护模式也有它的缺陷:一是收藏数量毕竟有限,不可能将目前已知的所有农作物品种统统搜集上来;二是这种收藏模式所能收藏的只是农作物品种自身,而与之相关的传统种植技术、种植经验不可能同时得到收藏。所以,这种收藏模式说到底只能做到对农作物品种的静态保存,而对传统农作物品种以及与之相关的传统农业生产技术无法实施活态传承。这些农业生产技术一旦失传,基因库中的传统农作物品种,就会变成一堆只能“发芽”而无法“高产”的“文物”,无法保障这些传统农作物品种的高品质传承。刚刚启动的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工程,恰恰满足了活态传承的所有初衷。”
“嗬,你还挺能讲,那么你说,它还有第3个意义呢?”贺雨洁问。
“当然有了。”苑利说,“其第3个意义是:确保人类社会粮食安全、食品安全的需要。
“在农业文化遗产中,农作物品种是其重要组成部分。这些通过数代、数十代甚至数百代人不懈努力培育出来的优秀品种,是人类农业生产智慧的结晶。在全球一体化的今天,随着转基因技术以及杂交技术的大规模普及,农作物品种已明显呈现出单一化倾向,为病虫害的大面积传播埋下隐患。此外,与当地自留种子的传统做法相比,由特定种子商提供农作物种源的供种模式,也很容易因种子基地的绝收,而导致更大范围的粮食危机、食品危机甚至是社会危机。此外,农药、化肥的无度使用也从另一个方面影响着人类的食品安全。有关统计表明,因农药化肥的无度使用,目前我国已经有3亿多人无法喝上干净的饮用水,1.5亿亩耕地已经遭到严重污染。为了人类的长远利益,我们应该尽早觉醒,通过对传统农耕方式的恢复与借鉴,确保我们的食品安全,确保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你讲了这么多,我们也听不大懂,你还是去向安金磊讲吧,他听了准得高兴得30天30夜睡不着觉。”贺雨洁说,“可我也真不知道走哪条路去他那家或他的承包地里,我上两次去他那儿,一次是麻雀带路去的田里,一次是蛐蛐带路去的家里。现在我再找只蛐蛐带路吧。”
贺雨洁说着就跑到村口四下里找,终于找到一只蛐蛐,就喊苑利说:“专家同志,你来吧,我们一块跟着他去找安金磊!”
“这办法行吗?”苑利说。
“我的扑捉它就行了。”贺雨洁说着就去扑那只蛐蛐。不断蛐蛐只向村里跑,然后跑到贺章家的院里,钻进一个墙缝里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弄不出它来了。”贺雨洁说,“总不能把贺章家的墙刨倒吧。”
“找安金磊找我呀。”贺章的老婆说。
“他又不是你老公,找你管什么用啊?”贺雨洁说。
“现在女的可不只熟悉自己的老公,熟悉的男人多了。”贺章的老婆说,“我正打算去安金磊那儿买不打药的小米呢,我带路,跟我走吧!”
于是贺雨洁和苑利跟着她走,还跟着几个跟着看热闹的。
大家跑步两个多小时,来到安金磊的农场的办公室里,安金磊高兴得给贺雨洁一个拥抱,说:“太谢谢你了,把一个保护农业文化遗产的专家领到了我的农场里来!”
苑利向安金磊告状说:“你还感谢他?他说找中国第一农民安金磊考察农业文化遗产,他抬手就是一掌,打得我不轻!”
安金磊说:“他的形意鹰捉掌当然厉害了,他要是用形意狸猫倒上树给你一脚,你没准会立即断气呢。你跟他们讲话别用‘遗产’之类的词呀。在2006年那年,那年的6月4日,一个国际反权威化组织的总裁(地点在美国),一位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瑞典女同胞到我这里来参观,她极力主张反对全球化。那次我告诉她:我个人认为,城市化走了100年,与几千年的传统的文化下形成的稳定的社会结构是不能相比的。那次她问路时也说来找我是考察农业文化遗产,我的地邻于是告诉她说:‘安金磊他是该死、该变成遗体了,他的娘花地里不打药,虫子都蹿到我家娘花地里来了!’”
“你俩有共同语言,那你快给安金磊讲那保护农业文化遗产的意义吧。”贺雨洁说。
“我是要把另2个意义讲完。”苑利说,“第4个意义:确保人类高品质生活的需要。
“以杂交稻等为代表的现代农业,确实为解决人类粮食危机带来巨大转机。在尚未彻底解决温饱问题的年代,率先解决“吃得饱”的问题是很容易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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