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你自己想的太简单,每个人都是复杂的合成。(
烈火军婚)你以为你很了解你自己,其实不过是你习惯了已经习惯了的那个自己。一旦环境发生改变,之前的习惯不复存在,那么你就会发现,原来自己还可以这样。所谓成长,难道不就是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打磨成型的么?就像阮枫,从未出过远门的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如此的适应流浪的生活,当然是兜里有钱的那种流浪。他喜欢和旅途中的的陌路有缘人不停的攀谈来打发旅途中无聊的时光,并乐此不疲。他自己总结,之所以喜欢和陌生的同路人交谈,一是因为自己不用刻意的去维护之前留给他的好印象,二是也没必要在这个人面前树立良好形象,而且陌生人不会知道自己全部的缺点。
我们有时候觉得和老朋友没话说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缺点在他面前再无炫耀的资本了呢?那个喜欢拆台的讨人厌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像陌生人一样对自己不吝言辞的赞美和颇有礼貌的奉承呢?
还有就是在旅途中确实可以见识到很多不一样的人生,他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遇到了有着相同性别的情侣,这着实让他开了眼界,不过最后也确确实实的被他们的故事而感动。可惜她们的故事与本故事无关。
流浪途中的阮枫在路上虽然与很多人相识相忘,但是也着实没怎么耽误时间,因为每当他看一眼信上的那个地址就会有些期待。海城,东城报社,收信人:王大人。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催促着他,可能是知道阮彤在那里,也可能是因为王小八可能在那里,也可能仅仅是出于他对报社这份工作的向往。总之他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那里。王大人还没看信,一听是阮枫就热情的招呼起来,他乡遇故知的事对于那些流浪在外的人们来说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阮枫对王大人的印象不是特别多,因为还没等他入学王大人就已经离开避世堂了。(
神医弃妃)只在进避世堂之前略见过几次,知道这个人的性格与王小八截然不同,世上所有的亲兄弟之间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哥哥偏向谦和稳重,弟弟相对来说都要活泼好动一些。
在王大人的办公室,阮枫和他也来不及寒暄就开始问东问西。阮枫,“小八找到你没有,他之前没说过你在这里。”
“半年前就来过了,家里的事情我也知道。”王大人拿出一根烟递给阮枫,阮枫摆了摆手。
“那他还在这里么?”阮枫有些激动。
“已经走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哦,可惜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张泰已经死了。”阮枫说完仔细注意着王大人的反应,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知道的,是陈先生信里已经和我说了。”
“你和陈先生一直有联系么?”
“没,上次小八走了之后我给他写了一封信。他在回信中和我说的。”
“你在海城多久了?”
“也有二年了,之前是在燕京。来到海城之后想起陈先生和我说他有个朋友在这里办报社,我就挨个报社的询问,终于打听到了是这家,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了。”
阮:“哦,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与校花合租:贴身高手)”
王:“你就先在这里干着吧,我们的报纸有一个‘文学’板块,刚巧那个负责人前几天辞了职,正适合你。这里薪水不高,不过正常花销还是没问题的。”
王大人又问了阮枫家里的情况,阮枫都一一回答着。之后又带他熟悉了一下业务,给他介绍了在场的同事,其中包括他们的另一个女生老乡,眉清目秀,鼻子有点小,颧骨微凸,披肩的短发,穿着一身灰色带黑格线的女式西装,爱说爱笑,个子看起来和阮枫差不多,很显然这个人并不是阮彤,名叫李花朵。
李花朵确实是康城人,和向微、唐柔曾经是名副其实的铁三角,三个人的家也离的不远,唯一不同的是李花朵比他们小了一岁,她不是避世堂的学生因此和阮枫并不认识,两个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向微和唐柔,他们以后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这两个人展开的。而阮彤,也就是王大人口中的那个‘刚刚辞职不久的文学版块编辑’,阮枫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刚刚离开不到一个星期。王大人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阮彤也在避世堂呆过那么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
三个人简单的吃了中饭,王大人就领着阮枫在附近租了间屋子,和他自己家离着很近,也和他家一样都不是很大,大概只有四十平米的样子。不过对于阮枫来说别说四十,就算十四平米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抱怨,对于衣食住行这四个生产生活的关键问题,阮枫的一贯原则就是能凑合就凑合,但也有很多别人觉得可以凑合的事情他是万万不能凑合的。就比如这天晚上,阮枫躺在床头和平时一样随意翻看着《石头记》,突然发现书中把王熙凤的那句“一夜北風緊”写成了“一夜北鳳緊”,开始觉得错一个字也没什么,但是合上书以后倒在床上却越想越是不能释怀,最后又起来找到那个字,用蜡烛滴了一滴蜡油“在那个“鳳”字的上面才合上书勉强睡着了。
醒来以后的第二天,他就正式开始了报社的工作。
www.justsou.com他暗自庆幸这份报纸有这么一个版块。因为除此之外他就只能走街串巷的去卖报纸了,而且绝对有信心让报纸卖的没有现在好。
现在,阮枫每天的工作就是查看读者的投稿,择优刊登,当然也有投稿不够用或者是不能用的时候,这就免不了要他自己顶上去,随便写些儿女情长的连载故事糊弄读者。生活简单而且又不单调,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庆幸的是,报纸的销量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这一日,在海城的火车站,阮彤已经踏上了去苏州的列车。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里,可能只为了一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或者说要去见识见识《红楼梦》中描绘的“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再或者仅仅是因为大半年的工作下来她已经攒够了出行的经费,而这些经费刚好够她到苏州去。
车厢里有些空旷,车子开动之后,阮彤展开手里的“东城日报”读了起来。在车站自然少不了卖报纸的人,自己在那里工作了那么久,临行前也终于当了一回自己的消费者。最先看的当然是以前由自己负责过的文学版块,这次刊登的是一篇短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名字分别叫做宫萍、南宫萍、何理、卜合理,内容概括为:何理喜欢上了宫萍,宫萍喜欢上了卜合理,卜合理却爱着南宫萍,南宫萍心中却只有何理。何理发现宫萍喜欢卜合理之后准备接受南宫萍,可是南宫萍看见何理在追宫萍后悲痛欲绝之中接受了卜合理。
阮彤一边看一边纳闷这么低级的剧情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最后确定自己印象中的东城报社里没人会写得这么烂之后,充满好奇的看了一眼落款。文/阮枫编辑:阮枫。
她心想,既然王小八到过海城,那么这个阮枫很可能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除了家里人之外她很少会给外人写信。(
圣枫学院之蓝色之恋)王小八离开海城后又给阮彤写了一封,阮彤原本不打算回信,可是想到了那天和王小八的对话后,只好提笔回了一封。可信的内容只有一个字,“阅”。
可这次她看到极有可能是阮枫写的之后,突然间来了兴致。拿出纸笔,写到:“公平不合理,合理难公平;相遇不合理,相处难公平;先生若合理,小姐自公平;无缘总相逢,相逢又无缘。”
阮枫不在乎自己文章的好坏,这种东西他自己写完之后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看第二遍的,因为他自己也觉得恶心。他是按照读者的喜好来对症下药的。即使这样仍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写的深奥读者来信说看不懂,写的浅显人家说他过家家。抨击政治怕被抓,警醒国民怕被骂,写民族大义人家说他光说不做只会唱高调,无奈之下只好来写儿女私情,可还是有人说他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可这类读者相对来说比较少,于是就坚持了下来。久而久之还发现有意外收获,那就是女读者的来信越来越多了,这让阮枫有些喜出望外。每次他都会挑名字好听的、写的又有趣的屁颠屁颠的回上几封。
但是他收到的第一封信却不是来自读者,而是来自刘璐,字里行间写满了对阮枫的想念,最后还说家里有人给自己说媒,并且还有人经常给她写信或是送东西之类的。阮枫过了好几天才开始回信,可是没等自己的信寄出去,刘璐的信又到了。阮枫觉得自己真的从感情上亏欠她太多,不久之后给她写了一封他觉得就算是畜生都绝对写不出来的分手信。(这封信可能让读者对阮枫为人产生错误的认识。因此信的内容不会公开。不过通过后来的事情看出,阮枫这辈子也只说过一次如此伤人的话。)
阮彤离开海城一个月后,阮枫终于收到了那封信,只署名“槛内人”。他有种预感说写信的这个人不会是一般的读者,还极有可能是自己认识的人。(
角落里的妖孽)可他确实猜不出会是谁,刚开始他怀疑是不是刘璐,可是再一想远在康城的刘璐是不会看得到东城日报的。
阮枫觉得,既然对方不愿意透露姓名,自己多问也是无益。当然就凭信上“槛内人”三个字,也足够让阮枫回上一回。
阮枫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阮彤一个月两封信的这么聊着,那个年代寄出的信并不是每一封都能够让对方收到的,所以两个人很多时候都是在自说自话,或者说是在和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前的对方说话。
又过了半年之后,抗日战争正式打响了。阮彤也从阮枫只言片语的描述中确定了他的身份,于是终于也正式的和他揭开了谜底。
“阮枫同学,你好:
同学可不是随便叫的,我们确实是同学,我叫阮彤,你还记得我么?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想不起来了吧?没想到我刚离开海城你又去了,而且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现在也正在做着我之前的工作呢。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还看上去挺嫩的呢,没想到现在一转眼都工作了。以前你话不是很多啊,什么时候变得健谈起来了?不会是和王小八学坏了吧!还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总是有很多疑问的阮彤。”
阮枫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苏州笔友的心里占有怎样的位置,可是他已经把她默认成了一个年轻的单身女子。尽管她的信里对的年龄、性别、婚配以及工作的情况只字未提。如今阮枫的生活已经变成了以收信为主要目的,其他时间则都处在混日子的状态。
当他满怀期待的看到信中的“阮彤”两个字的时候,惊得他把眼睛瞪的老大,藏在心里的两股热情蹭的一下窜到了脑子里。他清楚的知道,这两股热情有一个是最近半年形成的,另一个藏在更早以前的记忆中。
坐不住了!他在编辑部里来回走了一阵儿,发现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就又到街上边走边乐,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看上几眼。晚上也没有看书,也没有工作,只专心于自己在信中的措辞。
“许久未见的老同学,
我如何不记得你,你的一颦一笑任谁也不会轻易忘记吧,真没想到还可以和你用这种方式重逢,我保证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的开心过了。我不善言辞,可能因为我们聊的一直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吧,所以越是不善言辞的人在这种情况就越显得话多,我也没把你当成谁,如果非要说出一个人来,那么我想我是把你当成阮彤了。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的第一封信。谢谢。
快乐到不知疲倦的阮枫”
至此以后两个人的信件往来的更加频繁,都是想起来什么哪怕是三两句话都要写一封信出去,尤其是阮枫,凭借着寄信不花自己钱的优势更是频繁到两三天一封的地步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个月,两个人把避世堂的日子,喜欢看什么书,当前的战局,各自的理想都聊了个遍。值得一提是当聊到理想的时候,阮枫说自己的理想就好好活着。阮彤说自己还没想过关于理想的问题。说白了,就是说他俩都没有理想。最后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聊的了,两个人才谈到男女之间早就该聊到的话题——情感问题。
阮枫这个人,是永远不会问女生你有男朋友吗?这样的问题的,他是怕对方以为自己这么问是有所图,进而把他列为文氓(有文化的流氓)之列。话说回来他要是想那么问也确实就是有所图,不过他在这种时候往往显得要比女生还沉得住气。他习惯等别人问过他,自己回答完之后,在后面加上两个字——你呢?
于是先提问的是阮彤,而阮枫也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
“满口北平腔儿的阮彤学:
你来信问我关于爱情的态度,在我看来我却是一个不适合恋爱的人,在之前的恋情中可以看出,我恋爱的前提往往都是别人要先喜欢我。这样说显得有些自恋,但是我确实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我对之前的女友感觉很亏欠,所以不会再去轻易的去恋爱也不会再去轻易的伤害任何人。有些事可能要靠缘分吧,我本不相信缘分,但是现在不相信缘分我又能相信什么呢?这就是我现在关于爱情的观点,你呢?
打算做邮递员的阮枫。”
阮彤也第一时间回了信,
“相信缘分的阮枫:
实话说,我也是有过一段感情的人,只不过那段若有若无的感情显得太过虚无缥缈。虽然那时两个人能经常见面,可是我始终觉得生活不够真实,或者说爱的不够真实。我必须要把自己放到现实之中,让自己成熟起来。同时我又是一个很相信感觉的人,可能是我脾气古怪又刁蛮任性,这样看来我也是一个不适合恋爱的人,不知道将来哪个人倒了八辈子霉会娶了我。
相信感觉的阮彤。”
此时的阮枫或许已经有一半是活在了想象之中,他觉得自己从收到第一封信开始就已经爱上这个好几年没见的阮彤了。而之前的恋爱经验让他觉得阮彤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他,可是阮彤没有给自己类似于刘璐那样明确的暗示。他第一次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内心争取一次了,他甚至觉得此时只要自己一表明态度就会像前两次那样水到渠成。
“阮同学:这样正式的称呼或许可以表明我认真的态度,我必须很认真的说我已经很认真的爱上你了。虽然我们已经快忘了彼此的模样,但是我们已经认真的了解了对方的内心。我也认真的觉得有些现实的情况不用那么认真,只要有很认真的感觉就可以了,因为只要感情认真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去认真,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和我认真一回。
认认真真写下这些字的阮枫”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