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情可以明显看出结果有多糟糕，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着实说得她心惊肉跳，羞愤难当。嘴唇咬出血来也没忍住，还是哭了出来，恨意蔓延，那颗心有多愤怒就有多沉重，拖得这副身子连行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紧握在手心里的纸包是临走前左大夫硬塞给她，一改之前的厌恶，左大夫的眼神此时透露着悲凉的怜悯，这眼神像一根刺横卡在她的喉咙，吐不出咽不下，其中的痛苦唯有她自己知道。
“小姐此时的困境都可以用此解决，只是强扭的瓜不甜，小姐三思。”
蒙山想抢过她手里的东西，无奈被她死死拽住，她听见蒙山带着哭腔的祈求：“小姐，这样下作的手段咱们不能用，那是勾栏院、兔儿馆里入不得流的龌龊事，小姐，奴婢求您了，松手吧！”
她瞪着眼睛，不入流怎样，下作又如何，不是说用智慧得到他吗，智慧也分高低贵贱吗？
于是任蒙山如何哀求，她就是死拽着不放。
耻辱，成亲至今居然还是处子，这是足以摧毁她理智的耻辱。
蒙山放弃了哀求，跪坐在马车上无助地望着她。
她拒绝了蒙山所有的照顾，一个人静坐着，目光空洞。这让自小服侍她的蒙山不知所措。
张善墨觉得心被掏空了，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她觉得她在此之前生活的跟现在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她得不到的，而在这个世界里，她正经历着空前的逆境，人生最重要的东西被活生生剔除了，不光是没有希望，而是连生机都没有了。
她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比如回到尚书府大哭一气，或者回到丞相府大闹一番……，直觉这些都是徒劳，她该做的就是拿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她原本应该拥有那个人，她原本应该过着幸福的家庭生活，她原本是那个人手心里的至宝……太多的原本应该，她要回复原本，要得到太多，没有人可以阻拦，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于是混乱从此开始，搅得她这一生不得安宁，也不得善终，血泪落下的那一瞬她才明白，所有的恶果都是她一手酿成的，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却失去了一切。
她毁了自己的一生。
她甚至忘记了问自己，爱不爱。
于是，丞相府里发生了一些变化，这让所有人都惊疑不定，比如每日清晨，丞相夫人早起浇花，对丞相夫人对每个从身旁经过的下人微笑；比如丞相夫人用膳时从容面对一桌不合口的菜肴；比如丞相夫人静坐不出声……
可惜最该看见这些的人偏偏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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