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阮尚书父子三个回来以后,很快就通过各自的渠道得知了两位千金为紫貂裘打起来的事情。
阮鉴文忙着解决自己生理问题根本没工夫理会这些女人之间的小事,阮贺文更是连多看那边儿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只有作为一家之主的阮尚书对此事恼火不已,先是去臭骂了对女儿们管教不周的扈夫人,然后增加了阮韵音的禁足时间,阮韵诗那边儿也派了一个府里老资格的大管事儿去代为说教了一顿,一直折腾到深夜这一大家子才算消停下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阮鉴文的房间里头就照例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各种奇怪的声音,这早就已经成为这个长子居住的小院子独有的报晨曲了。
雾柔一边儿洒扫地面一边儿听着飘来进耳朵里的男人女人的********,想到自己和阮贺文****时候的颠鸳倒鸾,不知不觉地脸就红到了脖子根儿。
照例是春绵先承受不住哀求连连以后逃了出来,精力过剩的阮鉴文仍旧和两个清俊小厮在里面胡天胡地。
逃出来的春绵披着外衣扶着门廊出来,瞥了院子里红着脸低头洒扫的雾柔两眼以后,就唤来自己的小丫鬟六姐儿,问她大少爷答应给她新打的头面首饰送来了没有。
“姨娘,库房的人说新打的头面下个月都不见得能做好,给了奴婢一套库房里放了不知道多久的就首饰就想打发咱们,我一看那些首饰不但款式过时而且都有些老旧就没收。”六姐儿苦着脸解释道。
春绵一听就急了,连忙拉住小丫鬟问:“月初大少爷就让他们去打了,怎么到了下个月都不一定能做好?做不好也不能拿没人要的旧货色来糊弄我啊!我可是大少爷的人,他们哪来的胆子克扣我的东西?”
小丫鬟悄悄地小声对春绵说:“姨娘小声些,奴婢偷偷打听过了。是夫人放印子钱出了变故,她又舍不得赔了自己的体己钱。怕被老爷知道也不敢动公中的银两,就打起了各院儿边边角角的主意。不但大少爷赏给姨娘的头面被她私没了,就连咱们这些奴婢的炭火、衣料、甚至伙食、月例都缩水了不少。”
春绵一听心里顿时暗骂扈夫人不要脸,但是有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气得直跺脚。
以前为春绵为刁大嫂谋大厨房管事娘子的差事就用了不少的银子,后来刁大嫂为了捞回花出去的银子,在扈夫人的支持下极尽所能的克扣两位庶出主子的伙食,不想阮韵诗突然病猫发威房刁大嫂被撵,谋差事投进去的银子全打了水漂。刁大嫂被打了一顿又心疼银子一下子就染上了重病,春绵为了救治亲娘极力讨好大少爷可是银子仍旧不够花。这回原是指望着新打的头面能换了钱能支应上一段日子,没想到却被扈夫人私没了。
春绵越想越急,越急越气。
想到阮韵诗害她娘亲病倒近来却还得了价值不菲的大好处,心中妒恨不已又不敢得罪扈夫人的春绵决定小小的给阮韵诗使点小阴招让她吃个哑巴亏,一来讨好了扈夫人私没走的东西说补丁就能送回来,二来病重的老娘听了也能解解气。
于是春绵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她先是对小丫鬟六姐儿一阵耳语,然后就转身进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阮韵诗因为要修养身体所以起得比较晚,等到雪燕张罗着要给阮韵诗做早饭的时候,春绵就带着六姐儿转进了阮韵诗的院子。
看着眼前这个衣裙艳丽的美貌女子,阮韵诗心里很是防备的问:“你是大少爷院子里的姨娘吧,没事儿跑到我的院子里来做什么?”
春绵手里端着一盅汤水一脸假笑的说:“哎呀,三姑娘这话好生生分啊!奴家到底也是大少爷的屋里人,姑娘不舒服了这些天大少爷很替姑娘担忧,奴家来看看姑娘好些了没有,也算是为少爷分忧了不是?”
说着又回头看了看身后提着一只食盒的六姐儿说:“喏,奴家还特意带了点心和羹汤来,姑娘吃了奴家亲手熬制的羹汤一定会好得更快。”
阮韵诗看她一脸假笑又眼藏阴险的样子哪里会信她,直接就站在院子里不咸不淡的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大少爷那边你只管回去说我生龙活虎还能活很久。至于这羹汤我就不喝了,点心也免了,你要看我就看吧,看完了赶快回去伺候好你的正经主子才是正道。”
春绵听了阮韵诗这一席硬邦邦的话也不恼,她早就听说三姑娘这段时间以来一改以前谁都不干得罪的胆小怕事,变得十分的强硬且粗鲁。但是她春绵不是那个只会说狠话的阮韵音对付这种“彪悍”的人,她也有她自己的一套手段。
之见春绵脸上笑容更加浓烈,声音也更加甜美的娇声劝道:“哎哟哟,我的三姑娘。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奴家可是好意来看你,你怎么能连个座儿都不让我做一下就赶我走呢。这人在世间走哪都缺帮手,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小院子里不也吃了不少的暗亏吗?多个熟人总不会是坏事,有个什么长短大家也好相互照应不是。再说我在这府里虽不算什么体面人但是各处的消息也多少知道一点儿,那天听到什么风声也能知会姑娘一声。”
春绵这番话里里外外都是为阮韵诗着想,为阮韵诗好。虽然阮韵诗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个母亲和主人都跟自己有过节的狡猾女人,但是自己再强硬也不能再直接把她给赶出去了。想了一下以后阮韵诗也只好放春绵进来,只是偷偷使眼色给雪燕让她盯好春绵主仆。
春绵走进了院子以后,就一直一脸诡秘的东张西望。一会儿说要从院子里的大银杏树上打果子下来吃,一会儿又走进厨房里艳羡的称赞阮韵诗的小厨房做东西方便吃得热乎。阮韵诗和雪燕就这么一直跟着她看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么反复在阮韵诗的小院子里转悠好几圈以后,春绵忽然一把拉住阮韵诗得手要她尝尝自己带来的点心和羹汤。
中毒事件以后的阮韵诗哪里还肯吃任何来历不明的食物啊!立马就一口拒绝了。可是春绵就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拉住阮韵诗的袖子就是不放手,一面拉还一面高声诱劝。
“哎哟,三姑娘,您怎么就这么犟呢。不过是一口点心一勺子羹汤而已,哪里需要这样的戒备啊,奴家做的羹汤可好吃了,就是大少爷吃了也是赞不绝口。三姑娘难道就这样信不过大少爷的舌头吗?”
阮韵诗被她黏烦了,手上一用力就要把她推开。不想春绵这女人和她亲娘一样阴毒的很,表面上看拉的是阮韵诗的袖子,其实阮韵诗越是推她,她越是隔着衣料恶狠狠的拧阮韵诗胳膊上的肉。
“哎呀,你干什么?”阮韵诗怒道。
“哎呀,姑娘劲儿好大,推得奴家好疼啊!”春绵恶人先告状的大喊道。
阮韵诗大怒,手上加重力道卯足了力气要把春绵推开。谁知春绵却忽然卸了劲儿,扯着阮韵诗的一只衣袖就向后倒去。
“刺啦”一声阮韵诗的衣袖被撕下了一大块,春绵的爪子也在阮韵诗的小臂上狠狠的留下了几条深深的痕迹。
“哎哟~我的腰~~”没等被她抓伤的阮韵诗说疼,春绵屁股刚一着地,就很夸张的大声叫喊起来。
而阮韵诗这边鲜血立刻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滴滴的停不下来了,阮韵诗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抬头看春绵反装作受伤的样子,立刻怒骂道:“少在那里装,你刚才明明是轻轻坐下去的怎么可能就伤了腰,你坐下去的时候还撕了我的袖子,抓伤了我的手臂,可见你就是预谋已久的。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这么好来看我,原来却是来使暗招的。”
春绵根本不理会阮韵诗,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叫。
很快几个不知哪里来的丫鬟婆子就迅速的出现在了阮韵诗小院子的门前,春绵见她们来了喊叫的就更卖力了。
“哎哟哟喂~~我的腰好疼啊~~哎哟哟喂,三姑娘把我推到在地,我的腰闪啦~~”
雪燕见她这样诬赖自家主子立马就走上去要打她那张乱说话的嘴,春绵头一偏闪躲开雪燕的耳刮子,用更大的声音尖声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救命啊!”
围在门口的丫鬟婆子们连忙挤进来,围在半躺在地上的春绵向阮韵诗劝说道:“哎呀,三姑娘,春姨娘可是大少爷的屋里人,她哪里做的不对也要请大少爷来定夺。三姑娘可不能越俎代庖,责打兄长的小妾啊!”
婆子们一说完,春绵就又开始高喊着在地上叫屈,婆子们一面安慰春绵,一面装模作样的劝解阮韵诗,做出一副拉架的样子。其实却都站在春绵一边儿,看都不看阮韵诗被抓伤的手臂一眼。
阮韵诗见此情况哪有什么不清楚的,她愤怒的看着躲在人群里偷笑的春绵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雪燕见阮韵诗抱着受伤的手臂直吸冷气的样子,立刻跑回屋里取出纱布和金疮药来给阮韵诗包扎。阮韵诗就这样伸着手让雪燕给自己止血,自己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在一边儿卖力表演的春姨娘。
等到闹得差不多以后,那些丫鬟婆子扶起装受伤的春绵,要带她回去请大少爷责罚。阮韵诗知道这女人是阮鉴文的爱妾,那个色鬼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看不顺眼的庶妹而责罚自己的爱妾。
春绵这是要逃跑了!
她“噌”的一声站起来,上前一步大喝道:“等等全都给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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