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即便不知道以前的事，被周筠这么郑重地一说，也觉出点味道来。
她低头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女学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群女娃上学么，便答应道：“爹爹既然如此说，女儿明日去女学就是了，不过女儿有个条件，要每天跟爹爹学骑射。”
被人求的时候不提条件，还待何时？
周筠听了她的话先是一喜，接着一愕。
周曦立刻抿嘴巧笑道：“那天晚上，我看到爹爹骑马射箭了。爹爹好厉害。”
几乎每天半夜周筠都会一个人去练练手，之前周曦病的情绪不稳定，他不放心之下陪了周曦几晚，让周曦发现了这件事。
被女儿点明，周筠一时有些尴尬，“嘿嘿”了两声，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正：“团儿想学这些，可是受了人欺负想要报仇？”
这回换周曦发愣了，难道说以前自己很好欺负吗？
看周筠这么严肃，她不好太过嘻笑，也正了下神色道：
“不是的，爹爹，女儿只是喜欢骑马射箭。学了后能走得更远，看外间更多事。爹爹，一直学那些之乎者也实在气闷的很，女儿很不喜欢。”
最后一句说得已略带撒娇的口气了。
周筠见她眼神清澈不似说谎，才略略放下心。心里暗道，这还是不喜欢的，已经学那么快了，要是真心喜欢的，还会学成什么样子啊。
压了压心思，他斟酌了下，觉得必须再关照下周曦，他自己闭门谢客，可不代表要女儿也同他如此一般。
“团儿，骑马射箭，只要你喜欢，爹爹一定教你。只是你要记得，你是皇家血脉，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高贵过你。所以，遇事不要害怕、不必退缩。”
周曦用力点点头，她看得出这个父亲的隐忍，但他又那么不想委屈到她。
于是第二天，周曦就坐了马车带了两个丫鬟去女学复课。
女学为了皇亲国戚还有朝臣的女儿们方便进出，选的位置离皇宫很近。
别人家的主子上学，连着各种伺候的人，前后马车起码三趟才算下全了，还不算跟着车在两边和后头跑的。
和她们一比，周曦这一行人实在利落地有点寒酸了。
周曦在旁人的目光下，倒没觉得一点不自在，扶着採罗的手下了马车，慢悠悠走在后头，等人都走的差不多才进了学校的门。
门房里一个面白无须的少年见了她，脸上很有些惊讶，略清了清嗓子，往前迎了一步。
“周小姐大好了，今天可是来复学的？”
周曦还没回答，身后的若绫已跳了出来。
“怎么？有事？”
若绫很不客气地瞪了少年一眼，嘴里慢慢咬出四个字，意思很明显：你算什么？！
少年也机灵，立刻脸上堆起殷切地笑来：“小人可不敢有事烦劳大小姐，是学监大人吩咐小人，见到大小姐来了，便请去他那里。”
若绫听是正事，冷“哼”了声便退到一边等周曦做主。
周曦头回见自己丫头在外面做事，心里着实诧异了下，她爹爹那么“绵柔”的人，至少表面一直如此，给女儿选的丫头倒泼辣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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