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萍的模样比芜青好不到哪去。
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潮，双唇有些干涸，一双眸子肿胀得厉害。
“你们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带着赶路？”穆宥汐不由叹气。
“主子，奴婢失礼了。”芜萍面色一红，福福身子，歉意的说道。
只是这一开口，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她嗓子异常沙哑，犹如被车轮撵过一般。
“莫不是发热了？”穆宥汐探手，抚上芜萍的额头。那里一片温暖，倒也正常。
“估摸着是昨天喝多了，嗓子受不住。”芜青推测道：“多喝些清水，应该就没事了。”
“嗯，主子不用担心。”芜萍点头应道：“让奴婢为您梳头吧。”
穆宥汐也没拒绝，只是要芜萍喝完水后，才帮她梳理。
芜萍有许久没未穆宥汐梳头，拿着梳子的手，微微颤抖。
眼前有些模糊，她深吸口气，才将眸中的泪忍了下去：“主子的发，还是这般黑亮，京中许多小姐，都羡慕主子的发质呢。”
“你也夸张了，京中见过我的小姐，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哪来的许多。”穆宥汐笑道。
“就有，主子不知道而已！”芜萍哑着嗓子喊道：“不信，您问芜青。”
“主子，您就信她一回吧，免得她就着这个话题，扰你许久。”芜青细细为穆宥汐勾画着眉，无奈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芜萍不甘的反驳：“在将军府，那些女眷都来缠着我，问主子是用什么精油保养的头发呢！”
一提到将军府，穆宥汐和芜青带笑的眸子暗淡了许多。
她们三人这样调笑，曾经是每日都会发生的情景，如今，却是隔了一年，才得以重现。
若是芜萍过得好，那她也会开心，可就昨天看来……
她头一次后悔，当年，让芜萍嫁给墨永钦！
芜青和穆宥汐有着一样的想法，偶然间的视线相交，她们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浓浓的悔意和哀伤。
气氛，不由诡异起来。
芜萍依旧哑着嗓子，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穆宥汐和芜青却没了应和的心情。
说着说着，芜萍也停下口，执着梳子，将穆宥汐的发丝理好。
她为穆宥汐梳的是垂鬟分肖髻。
这是她最拿手的发髻，既能衬出穆宥汐绝美的容颜，亦为她增添几分俏皮颜色。
穆宥汐有许久没梳过这个发髻了。
芜青擅长垂挂髻，垂鬟分肖髻虽会，但不如芜萍梳的精巧，所以她从来不为穆宥汐梳这个发髻。
穆宥汐看着镜中的自己，手不自觉抚上发丝。
“芜萍……”若能让你一直留下，那该有多好。
这后半句，却是怎么也说不出的。
“主子？”芜萍疑惑的唤了句。
“没事，你们也快点打理好自己，早些出发吧。”穆宥汐拍拍她的手，站起身子。
不久的将来，穆宥汐静静坐在一间空闺，脑海里突然想到今日情景，无尽的悔恨在心中蔓延。
为什么当初，她不将那句话说出口？
如果她极力挽留，芜萍的结局，是不是就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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