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过饭后,没什么事便坐在屋后的水库岸边,看山上的风景,想着昨晚那个梦。
“舅舅,你在想什么?”桃儿走过去,坐在身旁,唤道,昨晚他们也听见琴声了,虽然很好听,不过,听起来却很难过。
李若惜摸了摸她的头,“舅舅什么也没想。”
“舅舅骗人,我知道舅舅一定在为粮税的事情烦恼。”桃儿嘟着小嘴不悦地说道。
李若惜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宠溺地道:“人小鬼大。”
桃儿小鼻子一皱,撒娇地道:“舅舅你现在能教我们识字么?”
“当然可以。”李若惜不假思索地道。
见她心情不错,桃儿眼波儿一转,甜甜一笑,问道:“那你会教村里别的小孩子识字么?”
闻言,李若惜眼中大放异彩,好家伙,在这给你舅挖了个坑啊,随即装出一副奸商的神情,笑道:“好说,好说。”
“舅舅,你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桃儿撒娇。
李若惜笑了笑,“你的要求舅舅哪敢不答应,你叫他们来吧,反正舅舅受伤了想在家修养几天,趁这几天的空闭舅舅多教你们些东西。”反正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一群也是教,多多益善吧。
桃儿欢快的跑去叫人了,李若惜也准备了一下,把院子收拾了一下,在地上铺了张晒稻谷的席子,没多会,便看见一群孩子们沿着水库欢快的跑来。
进了院子后,一个个小屁孩都学着桃儿姐弟俩喊着舅舅,入院后李若惜让孩子们坐下,教的内容不外乎就是《三字经》,另外再教他们学写字,因为缺乏文房四宝,只好让他们在自己手上写。
没教一会,便有妇女进来拉孩子,孩子使命的不肯走,望着李若惜求救,妇女瞪了她一眼,冲孩子骂道:“你是想认贼作父么?你可要看清楚了他可是害你爹的人。”
孩子看着她,李若惜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妇女不管孩子反抗与否拉着便往外走,有了一个妇女带头接二连三的妇女进来带走孩子,不管妇女们如何凶神恶煞李若惜都保持一惯的微笑。
没一会,院子里便只剩下自家两个与冉贵秀还有梅雪花的两个孩子,李若惜笑了笑招呼孩子上课。今天教的比以往多,还让他们背熟后才回的家。
为了能让孩子们写上字,又不浪费钱,吃过晚饭,李若惜回房拿纸提笔画了一个二十公分,正方形的木盒图纸,第二日,让木匠做,做出来后,在里面装些细沙,这样的话即可以反复使用,又可以不浪费,因为是手艺活,木匠人也老了一天也就做了四个,恰好够四个孩子用。
四个孩子,拿到木盒开心的不得了,李若惜又用细竹,剪下自己的头发做成毛笔给孩子们在木盒的细沙上练习写字,就这样过了第二天。
冉贵秀的孩子与梅雪花的孩子进步很大,学了两天《三字经》也可以背下一半来,而且还会写三个字——人之初。
因为有了木盒当纸竹子当笔,两个孩子都特别高兴,回到家便在院子里开始练习写字,引来许多小孩偷看,回家后都闹着要上学。
第三天突然就增加了五个孩子,新来的五个孩子见着李若惜有些畏缩,估计是因为两家的关系怕不接受他们,李若惜温和的笑了笑,给每人发了一个木盒一支笔,孩子顿时笑起来,没了刚才的畏缩,这几个木盒可是晚上她与她爹一起赶做的。
王氏还一直在旁边唠叨,说:你们大晚上的做这些东西,明天就真的会有人来啊,瞎折腾什么,那些人都不待见你,你倒好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能贴热了倒好,贴不热还给人看笑话了。
这会多了几个孩子,李若惜冲站在屋檐下的王氏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看吧人不是来了么。
王氏好气又好笑的白了她一眼,其实她心就是担心,怎么会不明白孩子做些就是想缓和一下邻里间的关系。
第四、五、六天又增加了许多,张家院子里书声朗朗、欢声笑语,好不精彩。
但是,这种现象落到如氏眼睛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扫茶几上的茶具,双拳紧握,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咬牙切齿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张家小子还真会拉拢人心,我就不信没办法对付你!”
“娘可不能放任他这么下去了,要不我们周家在樟树里就没法立足了。”周二媳妇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氏不耐烦地说道:“张家小子拉拢了那些村民下步自然就是税收了,这样也好,至少有办法对付他了。”
周二媳妇不明白自家婆婆口中的办法是什么,怕挨骂又没敢问,如果当初她不是贪心想吃那两层租金,谎报实情也不会落的如今的田地,现在后悔已晚矣,要是如氏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削她呢。
如氏想做什么李若惜并不知道,她现在正高兴的教孩子们念三字经。
“犬守夜,鸡司晨,苟不学,曷为人……”李若惜读到此,院外便传来米乐的叫声,李若惜冲他招了招手,拍了拍掌对孩子们道:“今天我们就学到这,回去后好好复习我们今天所学,明白了没?到时我可会抽查的哦,答上来的有奖励,答错的那……可以小心了哦。”
“知道的了。”孩子们拉着长长的声音说道,一个个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排着队往外走。
米乐与柱子走了进来,见孩子们人手一个浅木盒,好奇地问道:“这都是什么啊?”
李若惜一笑,“咱不是穷嘛,买不起文房四宝给孩子们学习,只好用这种经济实惠的方法了。”
“真的看不出来,张里长什么都想的出来,要不我也报个名来你这学习得了。”米乐认真地道。
李若惜只当他是开玩笑,说道:“你就别瞎参和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米乐这才说正事,“郡守那,赵求盗已经替你说了,郡守也答应了有多少算多少。”说着,与柱子解下肩上的包袱递给李若惜,“这是赵求盗让我们交给你的。”
李若惜被迫接过,东西太重手猛地下沉,两包东西掉地上,米乐忙拾起来,提进屋,李若惜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小袋子,再打开小袋子才发现里面全是分装好的银两。
李若惜忙将包袱扎好塞给米乐,说道:“这东西我可不能收,麻烦你们把东西还给赵求盗。”
米乐显得有些为难,又将东西塞了回去,说道:“赵求盗说了这些钱,你无论如何都得收下。”
“这可不行,无功不受赂。”李若惜又推了过去,她知道这是赵信好心想帮她,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接受。
这下米乐与柱子显得更为难了,本来是赵信自己来的,赵家突然有事把他给请了回去,临走时下了死命令必须得让她把东西收下,不然,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李若惜看出他们的为难,想了想,说道:“那我陪你们一起回去,我跟他解释。”
“这样最好,要不然我们俩这饭碗可不保。”米乐说道。
李若惜笑了笑,跟家里人交代了几句,便跟他们俩去了亭部。
赵信被请回赵家,刚进门便被饶氏的贴身丫头堵在门口,赵信这才明白饶氏竟然用他生母生病作晃子骗他回来,当下愤怒,又不好发作,只好去见饶氏。
饶氏坐在正上坐,见赵信到来,指了旁边的位置,意示他坐下说话,赵信很不请愿的坐下,饶氏将茶几上的一个木盒推了过去,说道:“我想这个东西有人一定很需要。”
赵信看了饶氏一眼,皱了皱眉,打开木盒,拿起盒中的纸张,竟然是樟树里的田契,随即说道:“原来是你买了樟树里的田契!”
“有何不可?一个愿卖一个愿买没触犯律法吧?”饶氏神情冷淡,也不介意他怎么称她。
“你难道不清楚这些田契是周志高偷来的么?”赵信说道,他真搞不懂饶氏到底想做什么?
“那又如何,反正不是我偷的即可。”饶氏端着茶几上的茶抿了口,说道:“赵家既然指望不上你,就不能指望一下别人了么?而且这个人也不是外人。”经她这些日子的观察,觉得张萌很有魄力,不然她怎么可能下这样的血本买下周志高手中的田契,本想就这样送过去的,可觉得有些不妥怕张萌会抵触,眼下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又怎么会错过。
“你别做梦了他是不可能收的。”赵信说道。
饶氏闻言,饶有兴趣地道:“你就这么了解他?不会真的是……”后面的话就不用她点明了吧。
赵信冷哼一声,起身就要走,饶氏笑了笑,在他身后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都为他做了些什么。”
赵信向前走的步子一僵,望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淡漠地道:“知道又如何,那些钱跟赵家没半点关系。”他以为饶氏指的是此事,那她就不必担心了,他就怕跟赵家扯上关系连他在赵家的月例都没敢动,以进护卫队为条件向郡守大人提前预支了五百两银子的军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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