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本人并未察觉出自己的变化,浅浅一笑,说道:“那我以后当你的听众好了。”
“如此甚好。”李若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调侃道:“那你以后就是我倒苦水的垃圾桶了。”
“啊!怎么就成垃圾桶了?”赵信顿时觉得好无辜,但还是保持一惯的浅笑,因为他心里并不抗拒当他倒苦水的垃圾桶,跟他聊天让人感觉很愉悦、很舒心。
“这是赵求盗的荣耀。”李若惜笑眯眯地道,大眼睛顿时眯成了月牙儿,很是迷人。
“那本求盗就在此谢过张里长了。”赵信很正式的拱手,说道。
闻言,在看他的模样,李若惜哈哈大笑起来,“得了,你还来真的啊!”
赵信笑而不语,话锋一转,说道:“眼看这粮就要运完了,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这个啊,很简单,上下山,高低不一,利用自然下滑的原理就成了,如果不是这石头山高了点,可以直接从樟树里滑到山脚。”李若惜颇为遗憾地道,若不是这山她可以做的更好。
赵信望着那一线天,说道:“其实这已经很好了,至少你把以前十天完成的活一天就做完了,已经是奇迹了,不是么?”
“或许吧!”李若惜淡笑道,可能是她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好了还想再好吧。
“信,信。”赵大昌手里拿着一张纸,边走边喊跑了过来,连亭部的属下叫都没来得及应,喘着气跑过来后,手一伸将东西递过来,说道:“你让哥好找,这是郡守府刚送来的。”
赵信接过,递给她,李若惜没接只是在上面瞟了眼,冲赵大昌道:“我说赵亭长,你这个亭长当的可真够清闲的,三天两头不见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有信在还用的着我么。”赵大昌很理所当然地道:“没什么那我就先回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赵信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李若惜笑道:“这亭部到底你是亭长还是他是亭长啊?”
“他这人就那样……”
“赵求盗粮食都已经搬完,是不是该回了?”米乐问道。
“那回吧。”赵信说道:“那我们就先回了。”
“好,我就不送了。”望着他们离开后,李若惜才上山让村民们把木塔上的绳子解了。
回家的路上,远远的就听见“叮咚叮咚”不成曲的声音传来,越走越近听的就越发真切,原来是从张家传出来了,不由心情澎湃,没想到她爹还真把古筝给做出来,两步并做一步,奔跑进屋,站她的房门口,激动地唤道:“爹!”
闻声,一家子转头,木匠乐呵呵地道:“萌萌,回来了,快来试试这琴声如何!”木匠起身让开,他为了能做成这把琴,特意去问过专门制琴的人。
李若惜心中抑不住的兴奋,走了过去,跪坐在地上的蒲团上,一种久违的之感油然而升,激动的伸手抚摸上琴身,犹如抚摸一件稀世之宝一般,木匠他们都看的出来她非常喜欢这把琴,木匠心里特别开心,欣慰的点了点头。
李若惜不得不夸赞一下她爹的手艺,比她前世的那把精致多了,不知道声音如何,伸手刚想拨琴弦,眼前递过来几个东西,李若惜一看竟然是弹古筝专用的假甲,接过带在手指上,开始弹凑起来。
《高山流水》的调子从琴中悠扬的滑出,美妙而悠远,琴声高昂时,巍峨的高山有如战场上万马奔腾的气势,高喝着胜利赞歌,琴声低缓时,有如山间溪水续续流淌,似平静、祥和的生活。
一曲毕,身后几人听的有些痴傻,半晌,回过神儿的张木匠,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桃儿,赞道:“舅舅弹的真好听,桃儿从来没听过如此好听的琴声。”
李若惜将桃儿拉了过来,拨了一下琴弦,温和地问道:“那桃儿想不想学啊?”
“想,舅舅会教桃儿么?”桃儿天真可爱地道,望着她的眼中全是期待。
“只要我们家桃儿想学,舅舅自然会教。”
“那舅舅,弟弟可以学么?”
“自然可以。”
“桃儿在此谢过舅舅。”说着,给李若惜福了福。
李若惜扶她站直,扰扰她的流海,说道:“不过,现在舅舅没有时间教你们,待舅舅闲时在教你们如何。”
“好。”姐弟俩懂事地道。
张春兰笑了笑,不知如何感谢她,说了声谢谢,便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张木匠也退了出去。
王氏坐了下来,说道:“萌萌,这税收的事也忙完了,明日能否陪娘去一趟赵家村?”
“娘,估计这事还得缓一缓,有突发情况不得不先忙。”李若惜很抱歉地道。王氏这些日子闲时便在做婴儿用品,知道她内心迫切。
王氏眼中透着不解的光茫,疑惑地道:“粮税不都收完了么?还能有什么突发情况?”
李若惜知道她一定是认为她不想陪她去,只好告知:“今天我们在运粮时,乡里送来文书,粮税增至每亩百分之三十,所以希望娘你能谅解。”
“怎么会这样。”
“哎……近年来连年战事,增税是必然的,只是偏巧被我赶上了而已。”提起此事情绪便低落了下来,伸手拨了下琴弦。
王氏的心顿时便提了起来,她记得半个月前自家孩子才公布了按以往的百分之十收取,如今仅增加至百分之三十,如果再向村民收取便是失信于民,以这人的性子以后自家孩子的日子可不会好过,王氏失神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李若惜叹息一声,拨弄了两下琴弦,望着晃动未止的琴弦,突然,整只手便压在琴弦上,发出“咚”一声,恍然惊醒,一拍额头,她怎么就忘记了穿越前辈们撞的头破血流的经验呢,亏她还琴、棋、书、画皆通呢,来到古代不正好用上么,那百分之二十的税收何愁无解,心情豁然开朗,明日一早就去宜县看看有没有门路,对就这么定了。
天上的月色犹如李若惜的心情般,拨云而出,普照在安静的小村庄上。
樟树里村里。
冉贵秀来到梅雪花家,坐下后便把下午听到的事讲了一遍。
梅雪花听后大惊,“贵秀姐这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在想我们这些外姓人能不能先带个头,把那百分之二十先交上,这样周姓人不就没话说了么?”冉贵秀现在可以说是李若惜铁杆支持者。
“这可不成。”听到她们对话的钟禾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冲梅雪花喝道。
“钟禾你可别忘了是谁你才能回这个家的。”冉贵秀的声音陡然提高。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求张萌这么做。”钟禾说着,似想到了什么,讽刺道:“冉贵秀你不会是因为你家男人回不来了,看上那姓张的小子了吧!”
“钟禾!”
“钟禾!”
屋内异口同声赫然响起两声尖锐的女音。
钟禾一怔,望着两个带着怒意的女人,嗤笑道:“好啊你们,趁我们男人不在的时候一个个的想着张家那小子了是不?”
“钟禾话可不能乱说。”冉贵秀平了一下心绪,说道:“我冉氏虽只是一介女流,但我还分的清好坏,如果你不想帮张萌我自不会勉强,但用不着拿话伤人。”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钟家。
梅雪花想跟上前解释,身后便响起钟的声音,“你敢踏出这个家门试试看,别整日没事跟在冉贵秀后头学,人家没男人了,就想勾个小白脸,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些,你们家男人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跃跃欲试了,你当你家男人是摆设呢!”
“你……”梅雪花瞪了他一眼,转身进房,寒声道:“别让我瞧不起你!”
钟禾望着自家媳妇进房的背影,心中“腾腾”冒火。
冉贵秀出了钟家便去了其它人家,但多半都是敷衍了事,心中愤愤不平,骂道:“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也因冉贵秀的好心,樟树里全村上下一夜之间便得知了此事。
如氏坐在大厅的正位上,轻蔑地笑了起来,“终于等到了机会,芸芸去知会各周姓人,让他们前来商量大事。”
“嗯,我这就去。”周二媳妇荚芸芸应后出去。
没多会周姓人都得到了通知。
“爹,如氏让周二媳妇过来传话说是去他家商量大事,你看要去么?”周郎中家的二儿媳米氏,将茶放在周郎中面前说道。
周郎中冷笑一声,“我周郎中眼睛还没瞎,没老到犯浑,谁是真为咱们好心里有数,明日一早准备两层税,我亲自给送去。”
“爹,你可不能挑头,都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米氏劝说道,生怕他爹冲动了。
“正因如此,所以要好好的做给那些愚笨的周姓人看。”周郎中说完,书一合进了房,先前不站出来,是他还没看清楚张萌的为人,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张萌却实是个好里长。
米氏见他爹心意已决,进房与周弛商量,“你可得好好劝劝爹。”
“劝什么,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他认定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明天你帮他准备就是了,相信咱爹不会看错人。”周弛说道,如果不是他的双腿不能动弹,他早就冲去跟害他的人大干一场了,恨只恨他的腿没用啊! 【本书最新章节来自屋|檐|下|文|学|网】请牢记本站域名,[屋 ‖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Еㄒ]www..net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