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牛蹲下身,指了指田埂还未干的水迹,又将刚堵在田埂上的稀泥挖开,再把田中间处几颗松动的稻子扒起来,说道:“想让人不发现,只要在田埂上用竹子捅个洞,在再田中间挖一条这样引水沟,事后把稻谷放回去,不注意是很难发现的。”
闻言,李若惜恍然大悟,抬头在看田中间那条人为过的稻谷明显存在不自然。
刚转身往回走,发现周财一家尾随在后,李若惜不明白这家子在想什么,说他来挑事吧,刚才一言未发,说他来看热闹吧,热闹看完了却还不走。
李若惜走了过去,笑道:“陈大娘怎么还没走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陈氏脸一扬,轻笑道。
“哦,那你说说我在笑什么?”
“你一定是在笑我刚才为什么不挑事,现在却还没走对吧!”陈氏不以为意地道。
李若惜眼前一亮,笑了笑,‘夸奖’道:“陈大娘真是聪慧过人,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别给老娘带高帽子,老娘受不起,我不挑事是我看明白了一件,与其我跟你斗,不如让你跟如氏斗的你死活时我在出手,岂不妙哉。”陈氏颇为得意地道,通过田里打架这事,她回想起那天如氏来她家挑唆的事,所以刚才她并未从中挑事。
闻言,站在李若惜身后的人,身体往前倾了倾,李若惜伸手制住,冲陈氏笑道:“陈大娘能这么想,那是在好不过了,等我与她斗的两败俱伤之时,那就是陈大娘你渔翁得利之即,高明,实在是高明!”说完,向陈氏竖起大拇指。
陈氏闻言,心中洋洋得意,冲李若惜巴下一扬,轻哼一声带着一家子离去。
张二牛双拳紧握,气愤地道:“怎么不让我动手?”
“二牛哥,还是那句话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陈氏能这么想已经是对我莫大的帮忙了。”李若惜望着那一家子远去的背影,说道。陈氏这人没什么心计,就是泼了点,别的什么还好。
张二牛叹息一声,将紧握的拳下,泄气地道:“这样是不是太窝囊了,以前周扒皮当里长的时候,周三那伙人动不动就用拳头解决问题,这些人哪敢说个不字!”
“正因如此,所以我们不能与其苟同,我们要以德服人。”李若惜慢步走在田埂上,耐心地解释:“被武力征服的人面服心不服,如一盘散沙,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在你背后捅刀子,被德行臣服的人他会无条件支持你,事事都会冲在最前面,就好比二牛哥你。”
张二牛被夸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道:“那哥以后都听你的。”
李若惜淡淡一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考虑到张二牛的脑子一下消化不了那多,也就作罢了。
处理完这件事已经是过午了,李若惜延山回了家,并不知道村里那些妇女正在热议。
“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洗干净的冉贵秀,笑呵呵地道:“一想到孟氏看到一田稻谷被滚了的模样,真叫一个痛快,真应了那句害人终害已。”
“贵秀你现在是痛快了,有没有考虑过后面?”一个妇人提醒,她怕这冉贵秀被一时的痛快给冲昏了头脑。
“后面?”冉贵秀坐在石板上不禁发笑,朗声道:“从这件事我算是看出来,这周家不管你跟不跟张萌挨边,他想怎么害你就怎么害你,所以我决定向张萌站齐。”
“你说话声音别那么大,小心给周家听去了。”
冉贵秀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道:“既然你们怕死,最好别跟我在一起小心我害了你们。”
“得了贵秀,我们什么都没说你就跟我们划清界线了,说的我们好像无情无义似的,我们这不是怕得罪了到时没给我们撑腰么?”
“既然怕得罪那还说什么,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冉贵秀笑了笑,起身便回去了。
“你看,你看,我们这什么都还没说呢,她这就走了,还真以为张萌会给他撑腰似的,到时候只怕张萌自身都难保,还保她,真是的。”
“走咯,找贵秀去咯。”钟禾媳妇起身跟着冉贵秀走了。
“我们也回去吧。”说着,三三两两的起身离开,但除了钟禾媳妇其它的都回自家。
那个刚才说话那妇女坐在那呆了许久,好像她得罪了谁似的,呸了一口起身也走了。
“你说你干的什么事!”如氏转身从巷子里边走,边劈头盖脸地训道:“找人也得找个合适点的,那么大群人你不找,偏偏找我们周家人不是给张家小子涨士气么!”
“姐……”刘媒婆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训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叫我姐!”如氏喝道,丢下刘媒婆,匆匆往家走了,回到家见儿媳还没回,本来就一肚子火,抓了个杯子就弄外摔了去。
而下山找周全的周二媳妇在他家等了一上午,也未见着周全的人,下午时分周全才从外面回来,坐下后,周管家给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周全端着茶抿了一口,问道:“二嫂子怎么下来了?”
“你还有闲情到处溜达,也不差人给捎个信,樟树里那边都快火烧眉毛了!”周二媳妇心中憋了一肚子气,不禁咆哮道。
“你先别生气,先喝杯茶消消火,樟树里怎么就火烧眉毛了?”周全也不急慢慢地道。
“张家小子自从醒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们本来想挑唆陈氏对付他的,没想到张家小子竟然把周财一家弄了个底朝天。”周二媳妇说道。
“还有这事。”周全端着茶又抿了一口,放下道:“那最近张家小子都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出过樟树里?”
“他啊,这几天被我们弄的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出去。”提到这个周二媳妇想起早上的事,“也不知道早上的事办成没。”
“什么事?”周全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张二牛对付张萌。”周二媳妇心里有些急躁。
周全看在眼里,说道:“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别做了,我派几个人去看着樟树里的出口,他张萌就是个蚊子也飞不出去。”
“那这样就最好了,省得天天为想怎么牵住他想办法。”
“那你这次下来是为什么事?”周全言归正传。
“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既然这周二媳妇来了,他也就不劳烦周志高去走这趟了,说道:“你回去跟村里的人说今年周家田租免两层租金,但得帮我们办一件就是拖延税收期,要是办的好我另有奖赏。”他就不信重赏之下没有勇夫。
“啊!”周二媳妇没反应过来,半晌才道:“你说要免两层的田租,还有重赏?周全你没疯吧?”眼前如果坐的是他家周二她一定会上前摸一下他的额头有没有发烧。
“你才疯了呢,妇人之仁,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即可,其它的你别管。”周全看着还在发呆的周二媳妇,催促道:“赶紧回去吧。”
周二媳妇才呐呐的从周全家走出来,脑子里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免那些村民两层的租金,还有重赏,还不如自己得了呢。
周二媳妇走出齐岭脚便遇上在此等候多时的周家管家,周志高笑眯眯的上前,“周家嫂子这是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
“哦”周二媳妇反应过来说道:“是周管家啊。”
周志高刚才可听到她与周全的对话了,他也留意到了她不舍神情,不加避讳地道:“是不是在为那免去两层租金不舍啊。”
“你怎么知道的?”周二媳妇扬脸看向周志高,伸手摸把脸,有那么明显么?
“公子也跟我提过,但我觉得没必要舍弃那两层租金,他张萌就是个光杆里长,量他也不敢乱来,你说对吧周二嫂子。”周志高笑道,开始引导周二媳妇入局。
周二媳妇下意识的点头,“可周全……”
“公子说的是公子说,按不按他说的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你说要是我们合伙把这百分之二十租金拿到手该有多好,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周志高笑嘻嘻地道,似乎面前就堆了座银山一般。
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别看樟树里在山谷里,谷内可平坦的很,只要有水源的地方几乎都有田地,这齐岭角根本就不能与樟树里比,所以这两层租金他非吞不可。
“那我们该怎么做?”周二媳妇问道。
“我们什么也不做,只要到时把租收上来,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两层粮偷偷运出去换成钱即可。”周志高早就计划好了。
“这能成么?”周二媳妇觉得不妥,“周管家应该知道,樟树里唯一的出口只有一线天,那么多的粮想不让人知道是不可能的。”
“这个简单,到时我们只要与国税一起运出不就行了。”以往的税收都是百分之三十收取,把这百分之二十一运出来,绝对是没有人怀疑的。
“可是周全说了,要村民延误税收时间的,到时要是没做到怕是会事情败露吧?”
“那群刁民还不好办,吓唬吓唬就行。”这群人最怕的就是恶人,要不然周家能称霸那么久,不就是胆小怕事么。
周二媳妇想了一下,也对,以往不都这是样么,当下便道:“那就这么说定,我先回去了,等收税时间记得与我联系。”说完,便上了山。
周志高忘着她离去的背影,奸笑起来…… 【本书最新章节来自屋|檐|下|文|学|网】请牢记本站域名,[屋 ‖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Еㄒ]www..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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