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了一眼未至中天的日头,又回想昊晔走前说过:他只能尽量在晚膳时赶回,所以我便决定去石矶一趟。顺道儿将上次凤血玉的事解释与南瑟听,省得叫他心里生了梗子,白白荒废我俩七千年来的情谊。
来到后山,风过山坳,放眼望去竟是漫山遍野的仙芝灵草。
我喜不自禁的拣了满满一筐。先回了洞府将其中一份搁进红泥砂铫里用温火细细煨着。剩下的便找了张油纸包了起来,有模有样的拎着向石矶进发。
远远望到怪石嶙峋中嵌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我迎风按下了云头。
那洞顶金匾上的四个狂草大字——南宫紫宇,像往常一样晃得我眼晕。见府门大开,我抬袖遮了遮眼便径直走了进去。
被明珠宝玉铺设的花里胡哨的大堂中竟空无一人,我朝内室瞅了瞅,静静的也不像有人的形容。干站了片刻,我只好默默折身而返。
许是有些泄气,步子便比来时重了些。一不小心便惊醒了本在木架上打瞌睡的参宝。参宝见是我,立刻兴奋的大叫:“王姬驾到!王姬驾到!”
我平日里喜极了这只古灵精怪的鹦鹉,一来这儿便会与它逗玩许久,也会经常喂他些我自制的点心。是以它见到我总是异常开心,若不是南瑟极不人道的给它脚底栓了条金链,只怕它早叛离石矶跟着我私奔回青丘了。
甚是慈爱的摸摸它的小脑袋,我喜滋滋道了声:“真乖!”。
与此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我一个哆嗦。
我听到那分明是南瑟又不像南瑟的声音飘来:“是狐儿吗?我在内室..咳咳,进来罢……咳咳……”
回身果然看见内室透出了些许光亮,我略一迟疑,那个有些渗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狐儿……你还在吗?”
“我在,我这就进去……”终于确定了这就是南瑟的声音,我赶忙应了一声,转进了内室。
刚一踏入房门,我便疑心自己走错了地方。否则怎会在一向珠光宝气的南宫紫宇见到一副幽冥地狱的场景!
待看清那石榻上面色苍白若鬼的活物确是南瑟后,我不禁飞身扑到榻前嚷道:“怎么回事!几日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南瑟正要开口,却被人干脆的抢先答道:“被人伤的!”
扭头眼见纱莺端着个药盏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我知晓:那日的结,结的许是有些结实了。
纱莺低头吹搅着汤药,目不斜视的直直擦过我肩头,险些将我撞个踉跄。
一时懒于顾及这显而易见的敌意,我紧皱着眉头望着南瑟问到:“是谁竟敢将你伤成这样!”
南瑟幽幽瞥了我一眼道:“告诉狐儿又如何?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我恨恨向后一挥袖开口道:“若叫我知道是谁,定要一把三昧炽炎将他烧个渣都不剩!”身后十分应景儿的一阵山石崩裂之声更是称得我意气非凡……
南涉冲我使劲儿瞪了瞪眼睛,却又有气无力的掩袖咳了起来,一旁的纱莺连忙搁下药盏,竖起面仙障挡住了腾腾而来的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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