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您喝水!”
“不渴啊?哈哈,那尝尝我亲手做的红豆糕。”
“又软又糯,很好吃的!”
青岩向左,谷道子向右。老头最后被烦得无奈,放下手中的竹卷。
嗤笑一声道:“我牙口不好,哪里有这个口福?!”
青岩见这老头居然拿自己之前的话堵自己,一时脸上一些微韫,但又不得显露,佯作未听懂道:“哈哈哈,真是。夫子仙风道骨,体魄康健,怎么可能没口福!”
老者颇有意味一捋胡子:“奥?仙风道骨?我可是听有人说我不过是个胆小,没有自信的老道,避世躲居在这深山里呢!”
“疯了吗?是谁说的!夫子怎么可能是胆小之辈,真是信口雌黄!”青岩说的义愤填膺,叫人看了真是以为她要寻了那人好好校对一番呢!可心里却是——‘早知道老头这么爱记仇,她当初干嘛要说这些?就算憋死也不能说的啊!’她真是懊恼的快滴汗了。
但其他人倒是没觉出她有懊恼的态势,只觉着她皮厚的程度世间罕有了。
路虎在一旁没憋住,忍不住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自青岩来后,他这段时间笑得比这辈子笑的还多,他原本清淡寡陌的生活变得有趣起来,他是真的希望爷爷把这丫头收了徒弟的。
青岩朝他挤眉弄眼一番后,见老者又坐在石桌旁摆弄起那幅棋的残局来。可惜她不懂围棋,否则还有那么些万分之一的机会帮这老头破了这棋局。苦恼之时,拿起一旁的蒲扇愣自的扇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扇的风太大牵动了棋子,还是煽动了他的思绪,老头不悦的一把夺过扇子,自己缓缓的扇了起来。
一刻间无话。
“夫子,一老人着了暑湿之气,我给他用了生脉散的方子,可人却晕倒了!”青岩低头淡淡的说,她没有报任何希望,只是这大滇国中,她认识的医者除了自己,只有这么个怪老头,她心烦,只是想找个懂医的人说说。
“你给他一日用了几剂?可配了其他药物?”老者并未抬头,左手执棋子道。
青岩受宠若惊,激动答道:“一日三剂,辅以藿香。”
‘珰’棋子掉落在棋盘上,老者抬眼看了一眼青岩,恼道:“此方是用于气阴两虚,久咳伤肺之人,然人参味甘温,为大补之剂,年高体弱者宜徐徐为之。你倒好,一日三剂不说,还佐以藿香!这样心火必起,没晕死过去就不错了!”
青岩急汗淋漓,不解道:“霍香也可解暑湿之气,怎得还加重了呢?”
老者拿起蒲扇猛扇起来,道:
“藿香味辛,大正阳气为发生之物,其性锐而香散,岂可合着人参一起用?更是用到一位老人身上!你这是谋杀!”
若是往时,被别人这样说道,她定是忍不得的,但今日她是真的害怕了,她怎么这么马虎,用了人参,居然忘记停掉藿香了。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补救?”她求救似的盯着老者。
老者哼了一声,思虑后道:“停了藿香,生脉散改为一日一剂,再以针刺少府穴泻心火,三日可愈也。”
少府?这穴位在哪?——不是,等等,重点是——这老头是在教自己吗?
她意识到这一点,恍然大悟,一下子跪下朗声道:“徒儿谢师傅赐教!”
“你!”老头这才发现着了这丫头的道,憋了半口气也没法子训撤,谁叫自己一时没忍住呢。一扬手,罢了,罢了,收了这么个精灵丫头为徒弟也好!
于是叹了口气道:“你既然拜我为师,便要勤学务实,若是还像跟你之前的师傅一样,只求皮毛,就别怪我到时候驱你出门!”
虽听得老头这么说,但是见他终于收了自己为徒,欣喜地一口答应。
又行过拜师礼,总算是入了这‘神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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