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小默的哭声渐渐轻了下去,红肿的眼眸光盈动。
在赵逸的柔声询问下,小默将幼时往事一一道来。有快乐,有伤心,有惊恐,也有害怕。
山风猎猎,将二人的语声吹散在了空中,却唯有记忆,多了一人分享,那份苦楚,也多了一人分担。
待小默将往事说完,却发现天色已晚,夜色渐渐笼罩下来,由灰而黑。
山路难行,更何况是夜晚的山路,那自不待言了。
小默不欲进村,皱了一下眉,忽想到了好办法。
“天色已晚,我们去善兴寺借宿一晚吧!”小默站起了身,揉了揉酸疼的双腿。
赵逸忙伸手扶住了她。
当下,二人便牵着马往山上而去。草深露重,沾湿了衣裳。凉风习习,偶惊起归巢的鸟儿,一阵啾啾的鸣叫,不一会儿,便又归于沉寂。
善兴寺晚课的钟声已响起,一声声的“铛、铛”悠悠远远地响起,在夜色中传送到远方。
待瞧见那朱红色的山门时,夜色已极为浓重。
小默上前敲响了山门。一会儿,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知客僧探出头来,口中还似在嘟囔着什么。
“敢问小师傅,纳云大师可在寺中?”小默见开门的知客并不相识,想来是近几年新进的,笑着合十相询。
那知客僧听得小默相询本寺方丈,不禁上下打量起两人来。
但见二人衣着虽极为普通,却眉宇高华,气度雍荣,一时倒摸不着底,也不好过于轻慢。
忙也合十道:“请问施主是哪位,小僧好为二位通报。”
小默笑了笑,说道:“烦请小师傅通告一下,就道有故人请见。”
知客僧见她不说姓名,略有些不满,只在瞧见赵逸眸中的厉色时,却再也不敢怠慢,忙转过身向内跑去。
没多久,那知客便引着身着红色法衣的纳云禅师出来了。
虽说那纳云禅师年事已高,望去须发皆白,但步履尚快,一忽儿的功夫,便已到了山门。
在见到山门外的二人时,纳云禅师有些纳闷。方才知客僧说有故人来访,可眼前这二人,自己并不曾见过,是何来的“故人”呢?
“二位施主,贫僧有礼了,”纳云禅师虽不解,却还是行礼道,“但不知哪位施主是贫僧的故人。”
小默合十稽首:“纳云大师,还记得几年前的小棋友吗?”
黑暗已笼罩了四野,几丈外,便瞧不清人的面容。纳云大师借着殿中的些微光亮,一时竟瞧不清眼前之人的面貌。
小棋友?让自己记忆最深刻的应是楚天扬的女儿,那时,常来寺中玩。偶然之间,她竟从看之中学会了黑白之道,更是一日比一日精进,让自己也极为讶异。只是,当年的楚烟儿,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了?是否安好?甚至是否还在人世?
纳云禅师闻得如此之说,便转身嘱咐知客先引了二人去寮房休息。而自己则去往正殿交代一声再去过去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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