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造梦的时代,它是最美好的时代,这也是最糟糕的时代;这是希望的春天,这也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可惜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查尔斯狄更斯
生日宴仍旧在继续,阿尔伯特父亲的同僚们坐在宴会桌上推杯换盏起来。
“亲爱的鲁道夫”阿尔伯特父亲——鲁道夫的一位同僚站了起来,他轻轻敲击着手中的杯子,唤起大家的注意,“作为你的同僚,我们祝你一切顺利,并在华尔斯高地区有个好开始。”他扬起酒杯遥遥祝福道,“我希望你有足够的能力,收拾当地的烂摊子!”
他向在座的所有宾客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干杯!”他微笑着朝主人祝福道。
阿尔伯特也站了起来,他轻轻的敲击着手中的杯子,希望向父亲敬酒,鲁道夫的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亲爱的父亲,我为你的生日写了一首诗”阿尔伯特望着鲁道夫的眼睛微笑道,他看向父亲的眼光,带有一点点希冀和祈求。鲁道夫扶着下巴,神态越加不耐烦。
“是这样的:首先……”阿尔伯特拿起手中的诗作,想要朗读下去。
“谢谢你,阿尔伯特,我很乐意稍后再听你朗诵……”鲁道夫越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拒绝道,阿尔伯特尴尬的站在席位上,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眼里所有的光采都随着下垂的目光变成了暗色的失望。
他只得把诗装回到口袋里,尴尬地重新回到席位上坐下。
看到孩子遭到了冷遇,阿尔伯特的母亲迅速望向儿子,她温柔的看着他,给他以安慰。
虽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父亲,毫无疑问的,鲁道夫是一个优秀的军官,他站起来,朝诸位宾客致辞道:“亲爱的弗朗兹,亲爱的伙伴们,感谢你们参加那么精彩的晚宴,我来告诉你们,我接到的任务,我感到非常荣幸,我在柏林没有得到授权。”
镜头向鲁道夫的同僚们推去,他的同僚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有些人无法理解我的手段”鲁道夫的领口敞开了,他满脸红光,看上去像是喝高了,他握紧衣领,表情变得越加疯狂
“但往往这个国家,做出一切决定的,是元首!而不是官僚!干杯!卡尔!威海姆!弗
朗兹!”他朝同僚们欢呼道。
“你的战事训练进行的如何?”鲁道夫的同僚朝阿尔伯特问道。
“很好。”阿尔伯特微笑着回答,
“阿尔伯特毕业以后会参加党卫军”鲁道夫代替儿子答道,阿尔伯特诧异的望向父亲,他嘴唇嚅动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反驳父亲。
“也许体力任务不是很……”同僚望了眼阿尔伯特的小身板说道,鲁道夫衔着雪茄烟,冷冷的望着他。同僚迅速止住了话题,他朝阿尔伯特的好友问道,“你就是那个拳击手,是吗?”
为了缓解刚刚说错话的尴尬,同僚朝阿尔伯特的好友费德烈继续赞道,“体型很不错,没的说!也许等会能给我们露两手?”
鲁道夫点着手中的雪茄,挑起眉毛,微笑着肯定道:“没问题,先生们,我很荣幸邀请你们在饭后去地窖,我们年轻的精英将奉上特别节目。”
他扬起雪茄在同僚的哈哈大笑声中朝阿尔伯特指去。
阿尔伯特诧异的望着父亲,表情满是失望。
“真是个好主意”同僚们簇拥着年轻的拳击手们朝地窖走去,暗红色的灯光照亮了阴暗的地窖,这里犹如古罗马的斗兽场,充满了血腥与暴力。
“很惊讶吧”鲁道夫朝同僚们炫耀着这里的完善布局,“把衣服脱了”他朝阿尔伯特和费德烈命令道。
“脱衣服?”阿尔伯特不解,“给我们瞧瞧你学到了什么?”鲁道夫朝儿子笑了笑。
“但阿尔伯特没有专门练过拳击……”费德烈想要给好友解围。
“每个德国人都知道怎么打拳击。”鲁道夫很是轻松的拍着费德烈的肩膀说道。
军装外套被脱了下来,少年们无奈的带上拳击手套,
“老老实实打,不要给任何人放水!”鲁道夫与同僚们一起坐在观众席上,他朝费德烈命令着。
“老老实实的打。”虽然明知自己的拳击水平很烂,阿尔伯特也朝好友点头重复道。
“不。”费德烈在拳击场上犹豫着退后,局面变得难看起来,阿尔伯特只能一步步上前朝好友挥舞着拳头,“打我!”他大声命令道。
“不!”费德烈同样拒绝道。
拳头又朝好友砸下,“你现在在打拳击!”少年的语气很无奈。
“打我,胆小鬼!”阿尔伯特继续挥舞着拳头。
看到自己的儿子终于像个男孩子,看到比赛变得精彩起来,鲁道夫率先鼓起掌,他的同僚们也纷纷站起来欢呼道。
“来啊!”拳头向雨点一般落下来,虽然不是很有力度,费德烈也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他用力的朝少年推去,只一拳,阿尔伯特就被他击倒在地。
明明知道这是剧本的安排,可是看到眼前的少年蓦然被自己击倒,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他重重的倒在拳击台上,马克西姆并没有感到开心,他的心蓦然抽紧,他想要走过去看看坎德是不是哪里受了伤,可是此时恰好站在镜头之前的他却不能上前。
鲁道夫夸张的拥抱他,表示对于英雄的赞扬,可是阿尔伯特却倒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里,少年睁大了蓝色的双眸,满是失望的望着自己,马克西姆突然觉得自己很内疚,可是胜利的微笑却流露到嘴角,费德烈胜利了,不是吗?
“别担心,打得好!”鲁道夫拍着马克西姆的胸膛安慰道。
“真是天才!”鲁道夫的同僚夸张的赞扬道。
“汉斯,给这个年轻人点伏特加!我们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只要东线有你这样的人,我们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干杯!”同僚们拥紧费德烈,伏特加酒就如白开水般喝个不停。
此时镜头给了阿尔伯特黯然的一个背影,单薄的少年,一个人走下拳击台,他冷冷的望了狂欢的众人,表情无比的冷淡。
……
……
“阿尔伯特,今天我对你很失望。”书房里,鲁道夫已经喝得半醉,他迷离着双眼,严肃的的对着儿子说道。
为了不影响演员的演技发挥,剧组里的伏特加酒只是掺了果汁颜料的白开水,可是鲁道夫却像是真的喝醉了,浑身酒气,说话的时候连舌头都打起结来。
“因为我不肯加入党卫军?”阿尔伯特执着的望着父亲,“父亲,我的梦想是去汉堡大学读古典文学,我想做一个德文老师。”
“德文老师?”鲁道夫像是听到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我鲁道夫·冯·道格拉斯的儿子的人生志向居然做一个德文老师?!”
他蹒跚着抓住儿子的胳膊,他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把儿子丢在书房墙壁上悬挂着的一排肖像画之前。
“你的爷爷,他是德国首相俾斯麦最为器重的一员大将,而我的父亲,也同样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荣获了德皇亲自颁发的铁十字勋章,虽然他英年早逝,35岁就牺牲在了卢森堡战场上。
这幕场景显然经过美工及道具组的工作人员精心布置,照明布光、场景道具无不恰到好处。肖像画旁的射灯光线不均匀的打在鲁道夫的脸庞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被光线分为了两半,一半是柔和的父亲,另一半则是情绪失控的纳粹军官。
你的父亲——我,鲁道夫,在13岁的时候一无所有,可是我依然将这个本该衰败的家族焕发了原本的荣耀!”
鲁道夫站在肖像画之前表情变得无比激动,“你也许不知道,当年的我为了能获得从napola这样的学校毕业的机会,愿意舍弃一切,可是那时候没人给我这样的机会。
我却为了生存而在社会上打拼,16岁的时候,我已经工作3年了,我想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得到的优待,都是因为你父亲是这个地区的军方首领!”
他大步走向书桌,虽然镜头里只有他的背影,脊背却显得无比挺拔,
“而你,所能做的确是践踏这一切!”他愤然回头,他的声音很轻,可是语气里却饱含对不争气儿子的失望。
“但现在该结束了,下星期你就满17岁了,我希望你自愿加入党卫军,我已经和伯纳旅长谈过了,现在乌克兰最适合你。”
一直低着头的阿尔伯特身子微微一动,似乎犹豫了一下。
然后才慢慢抬起头来。
他有些犹豫,但是却很坦然,似乎是考虑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心……
纤长如蝶翼一般的睫毛眨了眨,湛蓝的眼睛慢慢迎上鲁道夫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里饱含的各种复杂的情绪,又像是想相信父亲,又像是在挣扎,举步维艰。他知道即使是napola表现最好的学生也很难获得这样的机会。
可是他不想当兵,他不想作为战争机器,他只想找一所安静的校园,好好写他的诗歌,他的梦想是做一个吟游诗人。
“我不能”少年轻声拒绝道,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此时导演给少年推了一个面部特写,如水仙花一般脆弱少年的脸上有种无声的忧郁。
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化,可是泛着莹莹水光的湛蓝双眸竟有种令人心疼的力量。
鲁道夫一愣,他差点连后面的台词都忘了,
“什么?!”他大步走向阿尔伯特,他与他距离不过咫尺之遥,他眉毛紧蹙着质问道。
“否则我饶不了你!”鲁道夫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子威胁道,他那锐利的目光好像刀子,能把整个镜头劈开。鲁道夫大步走出书房,碰的一声将门关上。
阿尔伯特独自站在书房里,依旧是面部大特写,少年的眉心微微蹙起,他的眼神混合着绝望与无助,就像是一个注定溺水之人,明知道没有任何援助,只得沉没于湖底的绝望。
他的眼中有水光闪动。
可是少年没有哭。
但是坐在导演身旁,看着监视器鲁道夫的心却已觉得沉重……
“cut!”导演托马斯喊了一声。
科琳愣了愣,直到几秒过后,才明白这场戏已经拍过。唐尼再次走过来,他的目光透着欣赏,称赞道:“很好,刚才的感觉抓得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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