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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歪，非要你大爷训练我吗？”
在一间堆满了书籍的房间里，我愁眉苦脸地看着萨小正问。
萨小正捂着嘴笑了笑说：“这个你还真没法选。首先我伯父是这里等级最高的训导，除了他更没人有资格训练你了。其次你今天得罪了我们那排行第一的小魔头楚茵茵，除了我大伯的地盘儿，你去哪儿也拦不住她。到时候你一天被她打几次，你觉得好看吗？铄”
我想了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行吧，你说你给我上第一课，不会又要打我吧？”
萨小正再次笑了：“不——会！我负责跟你说说，容学会的一些基础的东西。我大伯不耐烦讲这些，这才抓我的壮丁。好了，咱们抓紧时间吧，我先跟你讲讲，《容学》和《容术》的基础理论。瑚”
“《容学》和《容术》？”
“嗯！当初你家的先祖龚道衍写过一本《容学纲要》，这本书极为艰涩难懂，到了后期，由一楚姓徒弟，将之分为两部分。关于理论方面的，整理成了一本《容学》。关于体术方面的，总汇成《容术》。不过，《容术》的内容大部分、或者说甚至全部都是龚道衍的徒子徒孙根据当年所学融汇贯通而成的。与《容学纲要》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刚才你在外边看到我大伯一瞬间把那一群孩子打到，就是《容术》的要领。”
我听她说道这里，不由得心荡神驰：“哦？如果要练成你大爷的那样的本事，需要多久？”
萨小正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说我大伯行不？我大爷的像是骂人……”
我咧嘴一笑说：“他好像不骂街不说话吧？你还没习惯？”
萨小正眯起眼睛来，歪着嘴笑看了我几秒钟：“他骂我我打不过他，没辙。你骂我，我肯定骂不过你，不过我可以跟我大伯请求，让我给你喂招……”
“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伯，大伯，行了吧？”我立即满脸堆笑地改口。
“嗯，好，我继续说。我大伯今年50歲了，他从五岁就开始练习容术，属于天资聪慧的，在体术的概念上，容学会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按照你现在的年龄和天赋来看……”萨小正往后退开了两步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番说：“你从现在开始，不吃不睡练习50年，也许能在我大伯手上走十个回合吧。”
我当即就泄气了：“那我还练个屁啊！”
“你需要的不是体术，而是对于阴间各种力量的了解。要知道，任何一种事物，都有它的强项和弱点。不管是多强的对手，只要找到它的弱点，给予有效的攻击就能击败它！我大伯在容学会的整体排名很低，虽然谁也打不过他，可是，毕竟我们的工作不是打架，而是除魔。面对鬼怪阴魂，他的体术大部分时间用不上的。”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似懂非懂。
“龚道衍所創的容学，之所以说是古今一人，是因为，自古至今，包涵中外，所有的技巧，都讲究‘熟练’。可是，龚道衍这人从小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他对于单一的事物很快就会感觉到厌烦，所以，他就想创建一种，不需要熟练的门派。最终，容学产生。”
“怎么个‘不需要熟练’法儿？”我好奇地问。
“《容学概述》的第一卷里，龚道衍就阐明了他的观点。用现代人的语言形容，他说的是无论是书法，绘画还是其他的艺术形势，一旦熟练，就沦为了工匠水平。艺术具备唯一性和偶然性！”
我不由得拍了一下巴掌说：“没错！我就看不起书法家！在古代，人人都会写字，现在人会用毛笔写几个字就成了艺术家了，真可笑！按这个逻辑，会不会有吃饭艺术家和睡觉艺术家呢？妈蛋的猪一定当选……”
“啪！”
我的额头被萨小正拍了一巴掌，虽然她没有用力，不过速度奇快，还是吓了我一哆嗦。
“我爸就是书法家！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损？”萨小正脸蛋红了一下瞪着我说。
我看到她脸上的绯红，心里瞬间想到了素素，不由得揪着就疼了一下，眼前一下就变成黑白的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你不会吧？这么弱吧？打你额头一下你也晕？”
萨小正低着头看着我，眼睛大大睁着，我赶紧错开了眼神，有些结巴地回答：“不是，那什么，我、我刚才想事儿、事儿来着。”
“没事儿就好，你别打断我，让我跟你说清楚。容学的纲要，其实就是容术的纲要。跟其他的门派不同，容学与容术痛恨熟练，追求偶然性。也就是说，你要见招拆招，没有固定的模式。其实，这也是需要熟练这种理解的。因此，我觉得，龚道衍前辈的理论，还是有相悖的部分……嗨！我说跑题儿了！”
萨小正伸手撩了撩耳边的几根乱发，有些歉意地朝我点了点头，顺手从旁边书架上拿起一本书递给我，然后接着说：“这本就是《容学纲要》，龚道衍是清代一代奇人，他的著作很多，事迹无数，就连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也曾多次请他讲述生平的经历。不过，他平生最大的成就就是这本《容学纲要》。据说他的大弟子只领悟了其中的不足一成，就写出了《容术》一书，并成为了体术——或者说武功独步天下的高手！而‘容学’入门的第一步，就是对于‘痛恨熟练’的理解。你开始理解到哪个层面，你最终就能练成哪个境界。在咱们这个时代，对于这一境界理解最高的，就是我大伯萨鲁杰。所以，你要先试着理解什么叫‘痛恨熟练’，而后才能开始一切！”
我沉吟了一下，看向萨小正试探着问：“歪歪妹妹，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我今天的任务就是为你解答一切问题。”
“你多大开始学这个《容术》的？”
“九岁。”
“哦，那你今年芳龄几许？”
“我二十三。”
我不由得眼神在她几乎是平坦的胸前扫了一下说：“哦，十四年啊……那你的功夫、呃——就是体术吧，在这里排到多少位？”
“没这个排行。”萨小正有些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刚才脑子里飞速划过的念头。
“那，你和林谷雨打谁厉害？”
“小林师哥是我们这一辈最强的，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和我大伯打五分钟，你说我能和他比吗？”萨小正仿佛像是看着白痴一般看着我问。
“那你跟索茵颜比呢？”
“大师姐除了小林师哥之外，我还没听说这一辈儿的过谁能打过她呢。”
我咽了口吐沫，不由自主压低声音问：“那你能打过楚茵茵吧？”
萨小正顿时就笑了，她一脸看不上地瞥了我一眼说：“茵茵的话，没人敢跟她真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么说吧，小皮那样的，我能在十秒钟内放平。”
我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痛恨熟练……就是说，讲求生涩感……嗯……你当初入门的时候，你的老师怎么教你的？”
“我的师父就是我大伯。他什么也没说，就是揍了我一顿，然后让我想办法还手。”萨小正的眼神闪现出一抹黯淡来继续说：“第一天打了我一顿，第二天打了我两顿，第三天早中晚各自打我一顿。一直到我有能力还手为止……”
我听得后背一个劲儿发凉，尾巴骨都收缩了。
“我去！你那会儿就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啊……这禽兽！哎呦！”
萨小正突然就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顿时间我的额头就鼓起了一个包：“不许你再骂我大伯了！你有本事就跟他对着骂，不要在我面前骂！”
我伸手揉着额头的包，苦笑着点头。而后翻开了手里的那本书，发现这是一本翻印本，而且一面是影印的原件，都是毛笔行书，另一面分别是原文的宋体字和黑体的白话体翻译。
大致看了看，这本书的一半篇幅，居然都是对于阴间的记述。如果我没有这半年多的经历，我一定认为这本书就是在痴人说梦而已。可是此刻看到这本书，我如获至宝！现在，我需要完全了解，阴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用什么方法，可以去那里，毁灭掉一切！
“对了，有句话，是一位容学会里的高层长老托我告诉你的。”萨小正突然想起来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我抬起头来，定睛看着她。
“如果关于轮回的传说是真的，我们死后就去了阴间，而阴间的灵魂经历了某种形式的死亡，也会来到阳间。那么说，其实我们这个世界，对于阴间未入下一次轮回的存在来说，就是另一个可怕的地方。”
我一愣，回味着这句意义不明的话。
“在这些天里，你要生活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除了在这里训练，就是去刚才那个房间休息。直到你通过评估，可以出去为止。我今天不跟你说太多，你先消化一下我刚才跟你说的，再好好看看这本书的开头部分吧。我先出去了。”萨小正说完，突然就走了。
我有些茫然地翻开那本《容学纲要》，一页页地看着。不过我并没有按照萨小正的要求只看开头，而是从第一页开始，翻开就再没有停下来，一口气就把那本书浏览了一遍！
当我看完，我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五个小时？十个小时？我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正想再看一遍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大白胖子堵在门口，恶狠狠地瞪着我。
是萨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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