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关着的,有几个是真正犯罪的?”
说话的女人虽然脸部脏污不堪,但遗露出对这个世道的绝望倒丝毫不见褪减,足以证明百姓对这狗贼当权的天下,何其失望。
接下来的时间,几个女人絮絮地罗列自己进来的原因,独特的嗓音倒也吸引了其它囚室的人。
李晴悦听着她们不同的遭遇造成的相同的结局,惋惜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因为她一直以哑声状态诉说,大家为了听清,便纷纷摒了呼吸。一时之间,诺大的囚牢任谁都听清她吐气的陈述。
她的境遇,让闻者愤然的同时,也让另一间囚室中的一个男子蹙紧了眉头。
最终难捺心中的狐疑,他挪了过来,使自己靠近李晴悦这边。“你说的是真的?”
李晴悦听到询问,转头看去。
对面的囚室,一个发丝蓬乱,面容枯燥,却隐见书生气息的男子,正攀着囚栏殷切地盯着自己,修长的指骨因为用力过度而隐隐泛白。
“是。”李晴悦看得出他神情里流淌着的痛苦的挣扎。但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上心。
“她真的为了救她儿子出狱,做出此等不齿的事?”不是质疑,而是不敢置信。
他那知书达理的娘亲,怎么会……朝友人的孩子下此毒手?
“那你又是怎么被她送进牢狱的?”
他的疑惑甫一出口,这近在咫尺的妇人眼中便涌现同样的期盼。
大家已知她是想要逃离祖母和婶娘的算计而来的此地,却不料好心容留的舒家妇人竟也会在她身上打那肮脏的主意。
虽说救子之心值得同情,然那将他人子嗣推入火坑的作态还是难以博得众人的理解。
李晴悦知道说个一知半解终是会让人不痛快,索性便将入狱前夕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听到她说舒勤艺身中剧毒,无药可解之时,对面这个本就不淡定的男子再次激动了。
倚着墙根的身子剧烈地颤动,一手攥紧胸口衣襟,舒川平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的嘶喃溢出口腔。
奈何心实在是太痛,怎么也没忍住。
就算鞭打的伤口在尖锐的石墙上厮磨,也不见他回复肢体该有的痛觉。
周围的案犯见他痛苦成那副模样,纷纷过来查看他的情形。
“川平兄弟,你怎么了?”
“是啊,好端端地,你咋哭啦?”
“……”
“你是舒川平?!”李晴悦震惊了。
她之前怎么不曾发觉,表现都与他人异常的他,就是舒大娘心心念念要救出去的儿子?
在知道娘亲对她做下那事后便刻意想掩藏身份的舒川平,知道事已至此,再瞒也是自欺欺人,便刚硬地点了头。
“我不知道她竟然会为我而对姑娘做出这种事……李姑娘,我为我娘的行为向你道歉!”说着便朝她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下几个响头。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本就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李晴悦慌忙摆手,“现在我只想知道,大叔和智炊哥的迷药,究竟是什么人下的。还有舒大娘,为何会那么笃定事情就是我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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