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焕默了下来，眼神灼灼地看着他难得的激动。
“我知道你不好过。可是东子，她没有比你好多少。”封焕叹口气，“一年前，纪佑丞去世了，亚泰少了半壁江山。她生下孩子后身子本来就比较虚弱，有一次加班结束晕倒在路边。若不是刚好有路人经过……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不用我多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多么地辛苦，你必然能想象到。”封焕苦口婆心说：“如果太执着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没有人会得到幸福。我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版本。”
慕向东手僵硬地搭在扶把上。
封焕：“机会不是人人都有。有了，就要去把握。”
“东子，别再让她一个人了。”
*
纪安言这三俩天地来往朱家和公司俩点一线。这庭外和解案很快就被接纳了，虽然她至今还是不太明白为何朱安荣会妥协，但事情发展成这个结果，已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她也无谓深入探讨。
杨蕊给她来了电话，说是远方亲戚来访中国，她必须去接待一下。
小宝叉一个人在家她不甚放心，但又等不及了，只能接二连三地吩咐女儿早点回家。电梯楼道坏了，灯光忽明忽暗地，煞是恐怖。可纪安言是疲惫得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儿，才不理这些。
刚走出电梯，就闻到一阵不寻常的酒味儿。
她蹙眉地吸吸鼻子，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这些年，这楼里的素质是越来越差了。可门还没打开，就看到门边靠着一个影子。
影子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在楼道里幽幽地荡着。
“回来了？”
纪安言又慌又惊，在确定是谁后一阵气急败坏替代了浑身的疲惫：“你怎么在这！”
那人慢慢从楼道的阴影里走出来，刀凿般的五官便暴露在灯光下。眼神迷离，表情颓靡，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冷。
一股酒气窜入鼻尖。她不适地离开一段距离。心噔了一下。
他喝了酒吗？平时都不喝的。
慕向东沉默地看着她，那眼神看得她叫一个心慌。
他今晚是怎么了？
俩人不言不语地对望了一世纪的时间，纪安言闭眼，转身继续开门的动作。
一只大掌却覆着她搭在门把上的手，回头，只见他难受地闭着眸，似乎因醉酒而头疼。
“我想见见孩子。”
纪安言顿了下来，从那熟悉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表情平静地看着他：“明知道会是‘不’的结果还来碰壁，真不像你。”
“他睡了吗？”
“睡了。”
纪安言说完，就踏进屋里，屋里的客厅亮着一盏小灯。想必是杨蕊之前怕孩子醒来怕黑而留下的。
她心里着实是愧疚地，换做是世上哪对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单独放在家里，跟个弃婴一样。
但她有太多身不由己的时候。
慕向东硬生生地跟了进来，进屋时似乎还踉跄了一下。她别过脸不去看他。以前她大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推搪他。但这俩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稍微磨了磨她的棱角，她愈发觉得有时候任性着实解决不了问题。
她转身进厨房给自己弄点快熟面。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