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锦最终选定了王总管的三女儿,名字叫去阙歌儿的,叫进来伺候,直接升了二等,却没有再要人。
而杜鹃与习夏也准备准备要出府做老板娘去了,一开始,她们当然也是打下手的,初锦专门请韩叔来指导一段时日,等到两人上手了,再回去。
她将自己一间原本赔钱的铺子改为喜铺,专门卖过喜事的刺绣。
早在之前,她就已经让人租好了院落,习夏的母亲与另外请的一个刺绣好手,专门住在那里,又买了十来个会做针线的丫头,再一点点地教导,从喜帕,红盖头再到嫁衣等一系列的东西,再用上她做的设计,足足做了几百套出来,足够开铺子所需了。
她投入了大约三千两银子,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当然不指望能够在盈利,但是希望不要赔钱那么厉害就好了。
习夏娘的手艺她是见过的,是陶府里面拔尖的,虽然眼睛不行了,但是指导人的这种伙计却足够胜任。
这段时间她会很忙,因为当初让樊季笙从东北带来的啤酒花也已经移植成功,只等春日开花做啤酒了。
这个时候的啤酒花并没有经过人工培育,是全天然生长,做出来的啤酒肯定与后世的有所差别,但是在初锦看来,这也足够了。
日子就在一片忙乱中来到了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
到了今天,新年就算是完全结束了,对于远在宅门后面的女人们来说,这之后的日子其实并没有太稀奇的,无非是日子更加忙碌,出门做客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对于百姓们来说,这说明一年忙碌的日子开始了。
初锦也忙着让人把果树栽种下去,开始酿酒存放。
她的喜铺也正式开张了。
樊季笙的职位一直没有恢复,所以当开张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通知很多人,就只是自己的亲朋好有前来祝贺,并送上贺礼。
夏悦然与陶敏哲都到了,并且送了一份厚礼。
原本樊季笙是不想让她露面的,经不住她的请求,才答应下来,但是也只让她在喜铺二楼里待着,不许出来,这对于初锦来说已经是无可奈何的希望了,她只得答应下来。
然后眼巴巴地站在二楼窗户处,看着下面的热闹,又非常不满地嘟哝道:“我这是喜铺,上门的客人肯定都是女人们,干嘛不让我出面,他以为他就能招待得了吗!”
周嬷嬷忍不住笑:“奶奶可不要胡说,大爷在下面正招待府里的客人呢,还有夏公子与年轻军官,可没有像您说的那样去招待当家夫人!”
初锦冷哼一声,不甘不愿地坐回座位上,郁闷地喝茶。
她为了今天的开张仪式想了好久,还专门请来人谱曲唱歌,请了舞狮队,古今结合,为的就是多吸引消费者的目光,但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樊季笙竟然不让她在场。
想想就知道有多郁闷。
就连墨菊,石榴,青青这些平日与她一样深锁在深闺中的小丫头,今天也如开了笼的小鸟儿一样,在外面玩得欢快,而她却只能待在这里,真是太不公平了。
初锦郁闷完毕,就觉得有些好笑。
她现在的悠闲日子真是过太久了,人也变得矫情许多。
可是,以前没有樊季笙的时候,她明明过得吧现在不如意一百倍,却从没有抱怨过。
是不是因为身边有了疼爱她的人,所以她才会如此!
陶敏哲与樊季笙寒暄过一会儿,便上了二楼找初锦。
一见面就笑:“小五如今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让二哥心里自惭形秽啊!”
初锦还记得前两天是跟他吵架后分开的,本以为再次见面会彼此尴尬,没想到陶敏哲竟然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一切如常,不由脸上讪讪的:“二哥不生气了?”
陶敏哲温润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带着笑:“你这孩子这么见外,我们是亲兄妹,彼此间拌个嘴吵个架不是很正常的,难道你还准备记恨二哥一辈子啊!”
初锦忙摇头:“当然不是!”
她将茶杯放在桌上,有点小郁闷地说道:“可是那天二哥自己先走了,这几天也一直没跟我联系,我还以为你很生我的气呢!”说着她又加了一句:“我明明是关心你!”
“是,是!”陶敏哲在她边上坐下,仔细看她的脸色:“那天我听说你又生病了?是从宣府那里被周嬷嬷给背回去的,现在到底怎么样?”
初锦忍不住笑,又有些尴尬,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陶敏哲失笑:“原来为的这事,我那天专门去问樊季笙,他淡淡扔给我两个字没事,就走了,我还纳闷着你到底是不是犯老毛病了!不是我说你,小五,你在樊季笙身边,现在是变得越来越笨了!”
初锦刚还这样觉得呢,现在又被一个人点破,而且还是自己非常亲密的二哥,她顿时有点恼羞成怒,涨红着脸道:“我才没有变笨!只是变得更加仁慈了!”
陶敏哲没有反驳她的话,只笑:“是,是更爱心软了!”
初锦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挑眉看他。
男人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小五,我知道那位郭妈妈的事了!你将她家里人都赎了出来,并送出了京城!”
初锦眯着眼睛问:“二哥你监视我啊?”
陶敏哲只笑:“还不是多亏你的酒肆,所得到的消息极其多,这一个就是我安插在里面的人听到的!”
酒肆的生意初锦现在只管酿酒与分成,至于管理方面她全权交给陶敏哲与韩忠了,自己不再插手,那日樊嬷嬷说得有一点是对的,她到底已经嫁人了,已经不姓陶了。而酒肆生意也确实红火,也难怪陶府那些人会嫉妒。
而她已经不是最合适的管理人选了,不如直接交给陶敏哲,她自己只负责生产一个环节,直接分成,干净又礼利索,也不会让人说闲话。
陶敏哲今年也不准备下场,要学做生意,拿酒肆练手也是最好最快捷的选择。
听了他的话,初锦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只“哦”了一声,便陷入到沉默中。
陶敏哲顿了顿,道:“老祖宗已经清醒过来了,明天你回去看看他吧!”
初锦自从知道陶府故意将老祖宗容氏生病的消息封锁起来后,就一天两三趟地派人去看望老祖宗,又请了御医为其治疗,但是到底年纪大了,又多年养尊处优,一旦生起病来,就是来势汹汹,轻易不会消去。
初锦想去伺候一天,但是周嬷嬷却劝阻了她。
她现在身上有克人的名声在,在容氏生病期间她还是少去陶府为妙,也正好李氏派人过来委婉地劝说她这些天不要回去。
初锦当即气得不行,想了想,也就没有再管,只是让人一直打探着那边的消息。
陶敏哲也请了御医,想必不会再出大差错。
“我知道了。”
初锦点点头,想了想,问道:“三叔的事……”
陶敏哲便道:“我已经和三叔谈过了,他仍在犹豫中!”说着便苦笑:“玉粉的利润太大,三叔那样的人不会轻易舍弃的!”
“但是二哥你好像不太担心?”
初锦疑惑地问道:“是不是已经有好的解决方法了?”
“恩!”
陶敏哲轻点了下头,却是摸着她的头,不肯再往下说了:“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只好好调养身体就好,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有事让人去找我!”
说着转身就走,初锦忙叫住他:“二哥,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陶敏哲扭头微微一笑:“傻瓜,我能做什么!走了。”
初锦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门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陶敏哲在做着极其危险的事情,而樊季笙也知道,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肯告诉她。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陶敏哲之所以不下场是因为宁西郡王。
他之前那么努力读书考试,就是为了能够考取功名,成为她有力的支撑吗,能够站在她前面保护她这个唯一存在世界的亲妹妹。
他们还有那样的仇恨,陶旭锦的死,他自己被变相地去逐出府,还有她原这个身体原主人的死……
这样的仇恨,陶敏哲怎么会轻易改变初衷呢?
除非,他找到了更加快捷更加有力的方法。
远比他考上科举后要更有效的方法!
是和宁西郡王合作吗?
初锦的没有紧紧蹙起,但是,合作什么呢?
他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嫡长子,又有什么值得对方觊觎的?
陶府的一切吗?
还是圣上的削藩?
这些,和樊季笙有关系没有?
初锦觉得她似乎找对了方向,隐约知道陶敏哲在干什么了,但是她也因此更加疑惑,似乎走进了迷宫里,前面迷雾漫漫,而她不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里!
她咬咬唇,忽然轻声道:“嬷嬷,将我手中的五万两银子拿出来,我有用!”
周嬷嬷惊愕地看着她:“奶奶,你干什么一下子需要这么多?”
初锦沉默着,半晌才道:“让人去南方买良田吧!我们可能需要囤积粮食!”
周嬷嬷还是不懂,但她见初锦一脸坚决,也就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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