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周嬷嬷扭过身子为她盛汤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就立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与沉思。
吃过饭,又强待了一个多时辰,樊季笙还没有回来,初锦也不等下去了,吩咐人准备车子回去,周嬷嬷劝她再多些耐心,等将军回来。
初锦却固执己见,不肯再等了。
周嬷嬷无奈,只好让人去准备。
等坐上马车,车子都出了二门的时候,樊季笙终于赶回来了。
周嬷嬷等人才大松了一口气。
这夫妻两个一起出门,却只有一个回去,怎样想都不好给长辈们交代。
幸好这位姑爷还是个知道好歹的。
她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就笑着招呼樊季笙上马车:“将军回来了,刚奶奶还说要在外面等您呢,出来这么久,也实在不敢再耽搁下去了!爷,这天气冷,要不您进去暖和一会儿?刚骑马回来!”
樊季笙脸上又有着被刺骨寒风吹的痕迹。
后者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那默无声息的马车,眉头一皱,脸上现出不悦的神情,淡淡摇头:“不了,那就起程吧!”
石榴从马车往外偷看一眼,扭头对初锦做鬼脸:“奶奶,您把将军大人给惹了,小心回去没有好果子吃。”
初锦哼了一声,背靠着车壁,轻轻哼着跑掉的小曲儿。
她本身很气愤,很郁闷,也有些心寒,但是现在她却想通了,反正她再生气再郁闷也不会有人知道,也没人关心,还不如将一切都放下呢。
当初刚嫁过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想的,怎么没几天就变了呢?
她闭上眼睛,面上是在闭目养神,但实际上心里却在细细思考。
她想,很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樊季笙的温柔与宽和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受到重视的错觉吧。
但其实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在乎她。
而其实,她生气的原因并非是发现樊季笙对她只是表面功夫,而是气愤他没把她一家主母的位置摆在别人的前面。
他对婠婠的种种关心,爱护,威胁到了她自己的位置。
她可以不在乎她丈夫的心在哪儿,但是却不会让她的位置受到威胁。
但是,樊季笙是一个讲理,讲究惩罚分明的将军,回去后找他好好谈一谈,想必他以后会注意的。
早上起来很早,这样闭目养神着很快初锦就睡着了。
她是被墨菊给轻轻推醒的。
懵淞地睁开眼睛,她迷糊地问道:“墨菊,到了吗?”
映入眼帘的却是樊季笙那张棺材脸。
初锦的睡意一下子就醒了。
“醒了,那就下车给老太太请安吧,出去这么久,她一定等急了!”
对方淡淡道,语气听着有些冷意。
初锦垂下眼帘,低低应了一声。
男人放下车帘就转身往二门里走。
初锦则让几个人帮着打理一下头发,下了马车,直接去了上院。
***
次日一大早,初锦吃过早饭,寻思着要将自己的嫁妆给理一理的时候,墨菊却满面惊喜地走进来:“奶奶,二爷来了!”
“二爷?哪个二爷?”
初锦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墨菊掘唇笑:“瞧奶奶都欢喜得傻了,当然是我们家的二爷了!前天回府里都没见着人,昨天奶奶又不在,二爷一定是着急了!”
初锦就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故意撅着嘴:“他着急,我还着急呢,不管铺子里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先放一放,我这个妹妹的回娘家,他也没空管一管!真是的!”
“呦,好妹妹生气了,别气,哥哥在这里给你施礼道歉,可好?”
随着爽朗的小声,陶敏哲踏进屋子,果真躬身要向初锦行李。
后者忙忙避到一边,又嘟着嘴走到炕上坐下:“你还舍得来看我啊!”
陶敏哲几天未见初锦,心中更是充满了对已经出嫁成为他人妇的妹妹的思念,这会儿见她这幅作态,心中就更是软的能滴出水来,笑眯眯地走到她旁边坐下,声音柔和:“怎么会舍得,我今生可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见初锦的嘴巴掘得都快能挂个小油壶了,就又笑起来:“瞧你年纪越大就越喜欢撒娇,性子却怎么也长不大。”
初锦鼓着嘴巴,气呼呼看他一眼。
陶敏哲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正色问道:“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看初锦脸色,倒是红润润的,很是健康。
但是,宣府比陶府里面还要乱,斗争繁多,初锦过得一定很不轻松。
初锦不想让他担心,就笑得十分灿烂:“二哥,你放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老太太十分喜欢我,将军他,也尊重我……还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呢!”
陶敏哲不相信地看着她:“真的?”
初锦瞪他一眼:“我骗你这个干嘛!”
“你啊,从小就是这个脾气,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肯让人为你分担一点!”
陶敏哲显得有些无奈。
初锦就嘻嘻地笑:“那说明我还没遇到更严重的事,不告诉你就是我自己能顺利解决掉,干吗也麻烦你跟着一起操心啊”
“我是你二哥,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陶敏哲敲了敲她脑袋,又压低声音:“他人呢?”
初锦道:“一大早就出去了,最近朝廷上是不是有事,他有时候还会半夜出去,一整天都不回来!”
她有些担忧,但是又不好问樊季笙。
毕竟后宅妇人是不许参政的,她又摸不准樊季笙的性子,所以一直忍耐着。
陶敏哲沉思了一下,摇摇头:“没事,别担心,樊季笙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又是孤臣,深得皇帝信任,不会有事!”
言外之意就是说事情很严重,就连樊季笙也牵连了进去。
“二哥,到底是什么事,你总得跟我说清楚,免得我瞎想!”
她急忙问道。
陶敏哲皱着眉头,似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初锦的眼睛瞪得如同小猫眼睛一样,凶恶地看着他。
陶敏哲无奈笑笑,只好道:“听说上次与南蛮子一战,许多立了军功的人,实际上是屠杀了我朝边疆的村寨,现在被人给捅了上去,现在正秘密调查呢!”
初锦下意识就闻到:“如果是秘密调查,二哥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前天为什么不回家,我唯一的妹妹回门,再忙我也能抽出时间来!”陶敏哲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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