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锦侧头看他一眼，又转过头走路。
等到了祠堂门口，婠婠正等在那里，看样子像是已经祭拜完了，她看到二人并肩过来有些不自在，勉强笑了笑，才道：“嫂子好慢。”
初锦笑了笑，没有回答。
婠婠瞅了下樊季笙，轻声：“我刚已经祭拜过了，阿笙哥哥与嫂子一起进去吧！我就在外边等着，不打扰你们！”
初锦微笑着看向她：“谢谢！”
或许是她的笑容有些奇怪，也或许是她此时说话的态度让婠婠察觉到了什么，后者有些尴尬，忙忙摆手：“瞧嫂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今天本来就是我厚着脸皮跟着你们来的，没说打扰你们也就罢了，哪里还敢让你谢我，你让阿笙哥哥怎么看我呢！”
初锦眉眼含笑，神情温和：“你们关系亲密，他定不会责怪你！”
婠婠笑了笑，就转头看向樊季笙：“阿笙哥哥，伯母还是第一次见新媳妇呢，你待会儿可要介绍介绍，伯母她在天上一定很为你高兴！”
樊季笙颔首，脸上的神情柔和许多，他向初锦示意了一下，率先走了进去。
祠堂里其实空空荡荡，只摆放着一个人的牌位，先母樊氏之牌位，尚留有余香。
樊季笙拉住初锦的手，二人一起跪在蒲团上，先是磕了三个头，前者才又轻声道：“娘，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初锦，您的儿媳妇，她……她很好，对我很好，你可以放心！”顿了顿，他才又道：“这是我自己选的媳妇，你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初锦眨巴了下眼睛，有点不好意思。
樊季笙说完就又在磕了一个头，然后看着初锦。
后者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强迫自己将目光集中在面前的红色供桌上：“……娘，我，姓陶，名初锦，是新嫁过来的，我与将……我与阿笙相识于意外，却是个美丽的意外，您放心，我会做一个贤惠负责任的妻子，好好照顾阿笙，很抱歉在婚礼次日我没有来给您敬茶，今日才补上！请喝茶，娘！”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茶水往地上倒了小半杯，才又郑重将茶杯贡在供桌上，弯腰磕了一头。
等出了祠堂门口的时候，樊季笙仍然保持一种若有所思的视线注视着她。
初锦忽视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叹口气：“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樊季笙笑笑，沉默了会儿然后道：“当你说你要做个贤惠负责任的妻子时，我怎么举得你把我当成一只猪一样，只管喂饱就好？”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深邃漆黑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非常具有诱惑力。
初锦眨巴眨巴眼睛，其实她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了，她往前快走两步，口是心非：“我不是在娘面前作保证嘛！”
“再叫一下！”突然没有头脑的话让初锦莫民奇妙。
她困惑地看着对方。
樊季笙跟上两步，微笑着望着她，轻声：“我的名字！你刚刚叫的！”
他的眼神十分专注，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初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忙转移视线，低着头：“那是在婆婆面前……”
樊季笙还想说什么，婠婠已经走了过来，笑道：“阿笙哥哥，嫂子好容易来一趟，你可要带着她好好逛逛！”
初锦忙趁机会抬起头扇扇热气。
刚才的气氛太暧昧了，让她有点承受不住。
“是啊，你这将军府不小，听说花园子也弄得很漂亮！我正想去看看！”
樊季笙含笑看了她一眼，笑容中微微带着丝无奈与宠溺。
他点点头：“先去正厅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去，你身子畏寒！”
初锦笑着应了。
婠婠也忙点头答应。
喝过了热茶，周嬷嬷就进来请示中午是否要在这府里吃饭。
出门的时候已经和老太太说过了，因此樊季笙就点点头：“嬷嬷和石榴做的饭合你们奶奶胃口，今天的午饭就由你们负责吧，我这里管内宅事的是一位有些交情的妈妈，姓艾，我让她交代给你们！”
初锦便问道：“你中午要吃什么，告诉她们，嬷嬷可是东南西北的饭菜都擅长呢！”
因着小厨房刚建好没两天，樊季笙又忙，倒是正儿八经没吃过几次周嬷嬷的饭。
初锦捂嘴笑道：“我可是被嬷嬷的饭给养刁了！”
樊季笙对吃食上很随意，随口道：“就按你们奶奶喜欢的准备就好！”
初锦看了眼有些被冷落在边上婠婠，笑着问道：“婠婠你要吃什么？”
樊季笙也扭头看她。
婠婠就忙摆手道：“我已经叨扰这么长时间了，哪里还能厚着脸皮吃饭！改天吧，有的是机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就回去了！”
初锦忙着挽留：“你自然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去的，你一个人上路我可不放心，你表哥她也不放心！”
“是啊，婠婠，你等到下午跟我们一起回去！”樊季笙也道。
婠婠却是执意离开：“我几乎从未在外面吃过饭呢，出来这么长时间，老太太该担心了1”
这样一说，初锦就不好再劝，与樊季笙对视一眼，后者就道：“那我让万福送你回去！”
“就几条街的距离，很近，不用麻烦！”听到不是他送自己回去后，婠婠的眼睛中迅速划过一抹失望，但又马上恢复了常态，拒绝道：“你们本就没带多少人，免得没了使唤的人！”
“就这么办吧，让万福和你跟前的几位长随一起去送！”
初锦的态度很诚恳：“我们在这府里用不了这么多人！”
周嬷嬷就也跟着屈膝道：“老奴也去送送，午饭有石榴先准备着，等老奴回来刚刚好！”
“也是，表妹身边也没个老成的妈妈！那就麻烦嬷嬷了！”
初锦不等婠婠说话就忙应下来。
周嬷嬷做事可靠。有她相送她能更放心一些。
“嗯，就按你的意思办！”樊季笙又嘱咐婠婠：“路上小心点！”
却是再也没提留她吃午饭了。
婠婠心里微微酸涩，却仍带着笑意，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悲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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