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奇说:“完全破解之法倒是没有,不过内中记载了师傅的诸多推演,你要知道师傅修炼这门功法的时间不比你的短,想来他的推演必定有许多不凡之处。”
苏逸介目光闪动数下,说道:“你想用师傅的那些推演法门作为条件,与我一同参悟修炼这门功法?”
苏逸奇毫不掩饰的说:“正是!合你我二人之力智谋修炼,说不准将来你我的修为可以日进千里,进而共享大道。”
苏逸介沉思半晌,忽然抬手轻点苏逸奇手中那柄暗光流转的大剑,口中说道:“你我合作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将这柄阔剑先还给我,这样也让我放心些,这柄剑本来就是我辛苦得来的。”
苏逸奇听了脸色骤然一变。
苏逸奇愠声道:“如今我的本事远不如你,因全仗着这柄宝剑的坚利才可以和你略作周旋,如果此剑还给了你,你若反悔我岂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苏逸介皱了皱眉头,说道:“若是你不信我,将来你我如何合作?这把宝剑本是我夺来的,你还我乃是正理。这样吧,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发个毒誓绝不加害于你,如何?”说着便信誓旦旦的发了一通毒誓。
苏逸奇见苏逸介发了个“惊天动地”的毒誓,又寻思了一会,才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且信你一回。”说完缓缓向前行走几步,并将手中的长剑慢慢的递了过去。
苏逸介也前行两步,伸右手去接。
眼见二人相距不到半尺了,忽然情势大变,二人几乎是同时出手,苏逸奇右手一展,手中大剑疾速向前横削,而苏逸介则是左手一掌迅速凌空拍出,一方剑势其快,一方掌力雄浑,显然都是早有预谋,绝不是临时起意。
二人都是全力相攻,似乎都没有如何提防对方,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苏逸奇被一掌击飞出去,撞到洞壁上,血肉模糊一片,显然已是不能活的了。而那苏逸介此时更是被大剑斜斜削成两段,半截手臂、一段肩膀以及半个头颅飞出,滚落地上。原来那苏逸介之所以被削成这样,他原是想不到苏逸奇会和他一般心思,突然一剑削来,急切间只好矮身避开,可如此之近哪里能全然避得过去,只好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可惜的是若是寻常的刀剑这一削最多只是削去点皮肉,而这柄大剑实不是寻常之物,锐利无比,否则苏逸介也不会如此忌惮,于是连手臂、肩膀带头颅的被各削下了一截。
于长安此时躺在地上看得瞠目结舌的,一时也呆傻住了。原本见二人正缓缓交谈,可是转眼之间竟都双双惨死毙命,可叹世事无常之极。
原来这二人本都是狡诈狠辣之人,又都心中颇为自负,如何肯真心与对方合作为自己留下祸胎?都道凭自己的智谋不用别人也可以修炼功法大成,早已起了除掉对方的心思,只是一人忌惮对方内力极其了得,另一人则忌惮对方手中长剑锐利无比,所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一旦寻到机会二人自然就全力出手,却想不到最后却是同归于尽。其实若是二人对敌,还是苏逸介大占上风的,只要他小心的周旋,必定能够杀死苏逸奇,只是他因内伤颇重,并不想加重伤势,所以想取巧暗算对方,殊不知却弄巧成拙最后一同丧命于此。
一场异变后地室中又沉入一片静寂中,于长安知道自己一时并无性命之忧,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似方才那般的悬心。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尸首、残肢横陈的样子,再加上地道里甚是不通透,室内的气息血腥十足的,所以令其躺在地上直欲作呕。于长安试着挣扎一下,可是依旧半点也动弹不得,转而又气恼了起来,只盼着早些可以活动身子,脱离这诡异的地方。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于长安正发着闲呆,想着老者与老道异变的情形,心中不时喟叹两人的狠辣歹毒。忽然地室入口处一道身影一晃,一眨眼就闪身进来一人,这人进来得无声无息的把于长安骇了一跳,若不是他面朝入口处发呆,断然是无法察觉的。此人一身黑衣,与于长安在十方观前见到的那个黑衣护卫身形与服饰极其的相似,面目也有几分相仿,不过这人面皮略黑,且须髯浓密,面相上又是截然不同了。
那黑衣人闪身进入地室中后,初时十分的警觉,但只看了地面一眼后就轻“咦”了一声,再端视两具尸首和翻转验看了方拾儿一回,才稍稍放下心来,因于长安躺在里处倒也一时未发觉。那黑衣人看了一下就对着地道处说道:“禀公子爷,里头甚是安妥。”这声音甚是沉厚,在地道中远远传送开来。
不过时,地道里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在黑影里转出一个人来,那人面目英俊、神态潇洒,不是那个马公子还能是谁?于长安在暗地里瞧见后好生郁闷,心道:这位马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哪里都有他?
那马公子进来后,身后又转入五人,跟在其背后的是那焦寨主和四个喽罗模样的人,初时都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待看到里头多是死尸后也就渐渐宽下心来。这五人想来都是山中匪贼,见多了死人的,不过看到室中尸首横陈的样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地室本不大,多了这几人后就显得略微有点拥挤了。
那马公子看视了一回,就将目光盯注在老道苏逸介残缺的尸首上,面上一点惊意也无,只是叹息一声说道:“我从国中来到北地,一路顺遂,可是在这长熙县却折损了近半人,而且大都是折在这老道的手上,要不是钟石拼着性命带我走脱,说不得连我自己也要丧身此处了。”
那浓髯黑衣人脸色一红,对那马公子屈膝行礼道:“小人救护来迟,让公子爷受惊了,实在是罪该万死,望公子爷责罚。”
那马公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何罪之有?是我小看了这老道的本事,以为单凭钟石一人就可以对付,谁知道差点让他丧了命。再者说了要不是钟磐你不放心赶了过来,我断然是不敢回转的——钟磐,你可看清了老道是如何死的?”
那叫钟磐的黑衣人捡起那柄落在地上的大剑回禀道:“公子爷,若是我猜得不错,这老道是被这柄削掉头颅而死的。
那马公子微微点头道:“我还记得这柄阔剑是从白坟岗下的地窟得来的,大是不凡,能杀死老道倒也不出奇。只是这老道功力深厚,难道就站着让人削砍?”
那叫钟磐的黑衣人正要回话,一个喽罗模样的人叫道:“咦!大哥,这里捆绑有一个小孩。”
那叫钟磐的黑衣人脸色一变,一个箭步踏了过去,果然见暗影里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孩童被一条铁链子缠捆住,正睁大眼睛一脸惶恐的看着他。这孩童正是于长安,他终还是被一个山匪给发现了。这时一个山匪点亮了一支火把,把地室照得通亮的,所有的人都瞧见于长安了。
那叫钟磐的黑衣人微微打量了一下于长安,然后一把将其抓将起来,提在手中恍若无物一般,三两步就回到那马公子跟前,口中讪讪的说道:“公子爷,这里确实还有一人。”
那马公子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不悦道:“钟磐,怎么回事,这人你先前怎么没有发觉。”
那叫钟磐的黑衣人提着于长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请罪道:“是小人疏忽了,请公子爷降罪。”
那马公子冷冷斥责道:“我看你不是疏忽了,而是太自大了,以为自己足以纵横北地,办事总是心不在焉粗枝大叶的”,他看到黑衣人一脸的羞愧,这才稍缓了些脸色,不过声音仍是颇为严厉“你的本事虽然比钟石要强上一筹,可是你为何不想想我每次出去办事都不带上你?就是因为你行事粗疏,远不及钟石谨慎小心,要不是你师傅让你跟着我,我不好驳他的脸面,这次北上我一定不会带上你。”
黑衣人被那马公子斥责得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只得低头认罪道:“公子爷责备得是,小人一定改过。”
马公子道:“起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吧。”然后认真打量起于长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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