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瓷杯为怀
店小二乐呵呵的说道：“看来您三位是初到本店。咱们十味居，只有十样菜肴，你要小样十味，半两银子一套。可以五个人吃。您人要是多，便要大样十味，一两银子一套，那是十个人的菜肴。我看您就三位，那就小样吧。”
三人便依小二，要了“小十样”。
菜上的很快，尽管店里几乎客满，但是菜肴都是上得极为利落。
三人的这一桌，是小碟子装盘，菜肴色香味俱全，很是地道，吃起来也很爽口，五个荤菜，五个素菜，搭配很合理。
看似家常小菜，但是这十味居做出来，可是下了功夫，火候配料都很讲究，这是十味居的秘方，俗不外传的。
小白和老孙尽管在街上一路吃来，原本也填不进去多少肚子了。谁知道，这两只妖的食量，大得惊人，没一会功夫，就风卷残云，你抢我夺，吧一大桌菜全吃完了。而张芳芝，压根还没动几筷子，等反应过来，连两碗汤都被小白和老孙端着喝个一干二净！
张芳芝看看小白，瞅瞅老孙，忍不住小声问道：“您二位……有几百年没吃过饭了？”
“唔……我老孙，五万年来就没吃过饭……”老孙打了个饱嗝，满意舒爽地伸伸腰。
“我也没吃过……这是我第一次进城，第一次吃人饭。”小白说道。
“什么叫吃人饭？”张芳芝噗嗤笑出声来，故意叹道：“哎，你们去我家要是带上几个月，我家还不被你们吃穷了？”
老孙狡黠地嘀咕道：“张丫头，你可别逗我，你家在这灌口镇上，那可是大户，每年放粮赈灾都几万斤吧。”
“哎我说你这孙猴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张芳芝气道。
“我老孙是这天地的灵物，有天识之能，我当然知道。”老孙嘿嘿笑道。
“那你说说，我娘叫什么名字？”
老孙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你娘叫孙夫人。”
张芳芝张大了嘴巴，有些惊讶起来。要知道，正一真人的妻子孙夫人，世人几乎很少见过的，更别说姓甚名谁。
老孙继续说道：“百年之前，孙夫人与令尊一同在龙虎山隐居，修三元默朝之道多年，逐渐有感应。当时令尊得到了黄帝的龙虎中丹之术，当他炼成丹并服用后，能够分形散影，当他坐时能看见他，站着时则不见其人。”
“令尊正一真人有一年自鄱阳进入嵩高山，在那儿得到了隐书《制命之术》，能召鬼神。当时天下纷扰，居官位的多自感危机。再加上大道沦丧，更无可能拯危佐世。他年已五十方才去修道。等到炼丹成功，又过了二十多年。等到能精妙运用法术后，他就来了这蜀地，创建了这天仓山的天师派，遍游名山，率身行教。”
“孙夫人修真养性，道化甚行。我知道她不在府上，而是居住在阳平化，炼金液还丹。她按照太乙元君所传授黄帝之法，历经多年炼成了丹。她能飞行天上，又能分身隐形，比如她能一面在池上划船，同时又在堂上吟诗，变化万千、神奇莫测。”
“你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叫张衡，字灵真，一个叫张彻，我说的对吧？”
张芳芝说道：“难怪我爹爹有一会说过这邛崃山一带千里，最灵的就是那老霄顶的一只猴子，哎我说老孙，你可知道这天地有多大呀？”
“天地……很大。”老孙眯着眼睛，含糊地说道，恍惚间，他似乎受到某种感应，眼神也闪烁不定起来……
这个时候，正堂上，进来一个美妙不可方物的绝美女子，原本已经吸引了众多食客的目光，谁知道，这美人玉颜艳艳的，忽然失态地摔了一跤！
“咦？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小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她好像我那燕姑姑，只不过年轻了二十岁的样子。”张芳芝也说道。
老孙眼中一闪：“她就是你的燕姑姑，也是金花。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她是冲咱们来的吧？”小白脸色微变。
“那一定的。”老孙也不慌，坐在椅子上看着这美人怎么表演。
这毕竟是古代，有些男女之别。尽管金花的容貌让所有食客侧目，但是看着她跌倒，却没人敢上前扶起。
一是自惭形秽。
二是这种做法，是被视为轻浮之举的。
金花侧倒在地板上，扫了众人一眼，也不感到难堪，反而笑吟吟地说道：“哎哟，我说，你们这什么店，地板不干净，把本小姐滑倒也罢，也不来个人扶我起来！什么道理？”
堂前的二掌柜笑呵呵地跑了过来，一脸点头哈腰：“大小姐，您摔伤了咱们店里包医治，今儿个您要吃什么免单！哎——我说有没有女客官，来帮忙着呢扶起这位小姐行不？”掌柜的见机的早，便四处喊人起来。
张芳芝有些看不下去，正要起身过去，却被小白一把拉住，他转头对老孙嘿嘿笑道：“你单身五万年了，也该有个伴了，你就是跟其他妖一样不知道主动把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去吧。”
老孙在我怂恿下跃跃欲试着，居然鬼使神差地走上前问金花：“没事吧？”
金花：“没事。”
老孙回了句：“没事走两步……”
店里顿时传来几声窃笑！
就连张芳芝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原来这老孙，尽管通灵，却不通人情世故啊！
“有事没事，你总得扶我起来吧？”金花瞅着了他一眼，美目流转间，就连老孙这只猴子的魂儿，都几乎被勾走了大半……
一旁很多年轻的食客，酸溜溜地看着这一幕，恨不得跳上去，一脚把老孙踹开，摸着美人的小手，流着口水说道：“美人，让你受惊了……”
老孙迟钝地哦了一声，弯腰扶起她，谁知道，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原来是手肘碰到了她的胸部。
“哎呀，这老孙，艳福不浅。”小白看着这细节精彩之处，不由嘿嘿地笑了起来。
“怎么？你也想上去扶一把？”张芳芝酸溜溜地哼了一声。
“你这人，吃我豆腐是不是？”金花也不生气，讥诮地说道。
老孙居然傻不拉几地解释说：“小姐，我没那心思，如果你的心跟你的胸部一样软的话，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金花答道：“如果你那活儿跟你的手肘一样硬的话，我在楼上的客房等你。”
这一句话，把所有一楼的吃客搞得凌乱了！
金花站起身，摆脱了老孙毛糙的手，故意风情万种地瞅了他一眼，婀娜着的身姿已经飘上了二楼的客房。
老孙挠挠头，大声问道：“哎我说姑娘，什么活儿最硬？我没听懂啊！”
“我、操，遇到个傻、帽，刚才是老子上去拉美人一把那就好了，哪里轮到这傻、逼的艳福……”一个角落里，有个人仰慕嫉妒恨，忍不住郁愤地嘀咕了一句……
“老子不傻，故意问了气你们这些夯货的。”老孙冷冷扫了那角落一眼，隔空一甩手，那说话之人忽然感到耳边生风，左脸上被“啪！”地挨了一声响亮的耳光，顿时红肿起老高！
“哎呀，打人哪！”那人被打得怪叫起来！
这下把所有人都吓着了。
大家都看着，这耳光是老孙扇的，可是老孙和那个角落隔老远的距离，这隔着空气一巴掌，居然就拍到那人脸上了，谁都看出来了，今儿个遇到了异人，惹不起！
识相的，都低头吃起饭来，连正眼都不敢望一下老孙。
“这老孙，还真有些手段。”张芳芝有些佩服地说。
“那是，他的年纪，而是这些人爷爷爷爷爷爷辈了。”
不过打狗还得看主人，老孙殴打顾客，这十味居的跑堂可就要出面了。
跑堂，闲着就是保镖打手，手底下，那是的有点功夫的。
三个身形健壮的大汉把老孙拦住了，却没敢动手，尽管已经有些心虚，眼神却尽量凶巴巴的盯着老孙。
二掌柜又跑了出来，站在老孙面前又是一番点头哈腰：“这位爷，别闹啦。咱们小本买卖，你老慈悲为怀，楼上那位不是有请吗？您就上去吧。”
“什么慈悲？这人世间，到处都有慈悲。”老孙不耐烦地甩甩手。
小白和老孙是多年搭档，便故意笑着朗声问道：“这位大师父，何处有慈悲？”
老孙抬起右手，指了指小白和张芳芝的桌上，又看看一楼七八张桌子和食客们，不发一言。
小白顿悟了：“原来世间众生万物，无论是达官贵人，贩夫走卒，还是花鸟虫鱼，一草一木，处处皆有慈悲啊。”
老孙看大家都没理解，便说：“这些桌子上，用来喝茶的白色的不就是瓷杯！”
众人哗然，哑然失笑。
就连小白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头装作不认识他了。
二掌柜也有些哭笑不得：“爷，你说这是瓷杯，那还是真是瓷杯，咱们不找瓷杯了，今儿个我请，您消消气。”
这话把老孙说的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我倒没事，就是刚才那家伙，有事没有？”
“我没有！我没有事！”被打的那人，缩在桌子下，连忙大声应道。
三个跑堂一听此言，便知道这场误会总算了结了，松了一口气，很快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那我可上楼了。楼上那位，我真的认识，她是来找我要东西的。”老孙也不掩饰什么，噔噔地踏上了楼梯，朝二楼东边的一间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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