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离家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几丝阳光透过重重枝叶，照在这片血腥的深林，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三十几具狼尸，死状极其凄惨，有断头的 ，有裂肚的，也有断肢的。其中体格最大的头狼脖子大角度后仰，喉部血肉模糊，仿佛被野兽一口咬裂喉骨·····
而较远处的一棵大树旁边，归尘赫然躺在地上，一手紧抓一只白毛短腿狈狼前爪，一手紧压狈狼头顶，嘴巴却狠狠咬在狈狼喉部。狈狼的一只前爪抓在归尘右眼上，嘴却咬在归尘脸颊，但其身体僵硬，双目无神，明显已经死去。
这时的归尘，可谓狼狈之极，衣服破烂不堪，全身多处血肉淋漓，甚至左手五指只剩其三，脸颊也被狈狼咬着。
终于，归尘动了，把狈狼费力甩开，归尘透过树叶缝隙目不转睛地盯着太阳，与之前看太阳的感觉大不相同，此刻的太阳在归尘眼中是银白色的，发出的光芒也比以前要刺眼的多、火辣的多。
归尘闭上眼睛，那种火辣、刺眼的感觉又消失了。想了想，归尘干脆闭上眼睛，感受体内一股强大的半液化气流在体内不断流动，不断修复着身体的创伤。
此刻的心脏就像一个的水缸，装满了归尘在狂化状态下从群狼身上吸来得血液。每次那股强大的气流经过心脏的时候，心脏内的血液就消失一部分，身体上的创伤就会好一点。
渐渐地，归尘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愈合着，两根手指也从处缓缓长了出来。
完全恢复的归尘感到自己的力量比之前更是倍增，心念一动，归尘瞬间直挺挺立起，一步跨出七八米，感觉自己的速度同样有了提升。
“看来凭吸血来不断锤炼身体能让自己身体力量与速度大大提高。如此说来，报仇雪恨也不是全无希望。只要自己找到修炼法门，迅速提高自己实力，同时通过网络力量找到马贼老巢，这样就一定能报仇了。”归尘不由升起了报仇的希望。
“报仇之后呢？父母已亡，人生路上再也没了依靠，再也没人告诉我前路该如何行进，再也没有可牵挂的人，自己又变成这副异类模样······”很快，归尘又颓废了起来，毕竟是少年，经历再多也只能算是挫折，一场无妄之灾足以让归尘茫然失措。
这天，归尘就在这片深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荡，顺便放松自己的大脑神经，让自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傍晚时分，看着夕阳西下，归尘莫名感叹：“人生如云烟似梦，变幻无常转头空。午后酒醒还恋梦，只余夕阳伴晚钟！”
“唉，或许人生就是这般无奈，有些人，有些事终究会离你而去，无论你多么不舍。逝者已往，想来父母也心疼我如今颓废的模样，如果他们还在，一定会叫我好好活下去，甚至不让我冒险为他们报仇。从那晚父亲的酒后言语中就知道他们隐瞒了很多事情，只为了维持这份平和温馨的生活。”归尘长叹一声后反而冷静了下来，想法渐渐变得积极，“无论如何，这仇我一定要报，报仇后我可以查清父母隐瞒的事情，至少不能让父母名声有屈。对了，我还有理想，游遍世界的远大理想。”
虽然僵尸对普通人来说很强，但村里人所说的上仙比僵尸强多了，很久以前邻村的一只僵尸就是被游历的上仙杀死的。好在，归尘知道了僵尸是可以变得更强的，也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一番思虑后，归尘决定今晚为父母的埋骨之地做最后一番布置，明天一早带上所有要用到的物品离开村庄，再找个隐蔽的地方详细计划下一步，最后藏身都市，通过网络力量找到恶马贼·······
因为今天已是屠村之日后的第三天了，俗话说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自己也才刚成僵尸，对于僵尸的忌讳知之甚少。读高中的时候就知道网络的力量很强大，从某些方面来说比自己的拳脚功夫厉害多了，一定能找到恶马贼的蛛丝马迹的。
说做就做，父母埋骨之地血腥之气太浓了，归尘又舍不得再次打扰了父母的泉下之宁。思虑良久，归尘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尽量灭杀附近的动物，分散此地的血腥气息，顺便尽量收集动物血液，虽然归尘不愿意承认，但也明白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要以血液为生了。“父母的铁箱子里连输液器都有，肯定有其他现代化急救工具。”这般想着，归尘开始在父母的铁箱子里翻找了起来······
凌晨两点左右，归尘身上挂满血液包，满脸兴奋地跑回原地，因为他猎杀动物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件让他惊喜万分的事情。
之前虽然感应到体内那股半液化的不明气流可以通过脚底向身体源源不断地补充，但不明白其成分以及吸收原理。不久前归尘发现只要把身体的任意部分接触大地，而后消耗体内的不明气流就可以不断地吸收地下的同类气体。而且，血腥气息与阴森气息越浓，吸收的气体就越纯净、耐用。
这说明这股气流可能正是与武者的内力真元对应的“气”，姑且称之为“阴元气”吧。同时也为埋骨之地血腥气息过浓的问题找到了解决之道。
又是几个小时的忙碌，父母的安息之地变得毫不起眼，咋一看之下，连归尘也不能短时间内找出主墓地点。
此时已是早晨，归尘带上父母的所有遗物，无限眷恋地看了父母安息之地一眼，转身下山去了。
回到村庄，偷偷击晕了官方留下的守卫，归尘腹议不已：“果然蛇鼠一窝，出现屠村这般大的事，官方也只是派来几个守卫做做样子，守卫连村子内部都不敢靠近！真够失望的。”
村里的尸体已被清理一空，凶煞之气几乎没有，明显被所谓上仙作法清理了，至于血腥气息，倒是浓烈得很。
摇了摇头，归尘开始吸收这些血腥气息。
“虽然血腥气息不能直接增加自己实力，但能使体内阴元气更趋精纯，使用起来也更方便。而且可以为村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至少能安慰一下自己的内心。”归尘这般想道。
两个小时后，归尘背着一个超大背包，手上肩上总共挂着五个大包，站在自家门口，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傍晚时分，一队衣着各异的人马直奔村庄而来，那几个被归尘击晕的守卫也赫然在列，手中还拖着几条警犬，满脸兴奋的样子·······
第二天中午，也就是从屠村之日数起的第五天，梁岗村里来了一个光头长须，脖挂佛珠，左手提禅杖，右手持长剑的怪异老头。老头喃喃自语：“有高人超度了亡魂，这里怨怒之气才会这么淡，但血腥气息也这么淡就只有两种情况了，要么是有人用现代手段过滤过附近的空气，要么是有通灵僵尸来过。前者还好，要是后者······那晚的确是太阴点尸之兆，而僵尸成尸后也要七天才能离开尸地啊！一只普通的通灵僵尸就足够麻烦了，看来这只僵尸不是一般的通灵僵尸了，还有可能懂得了一定的修炼法门。这下麻烦大了。”言毕，老头掏出一张血红色符纸，随手一扬，对着符纸念了几句咒语，符纸随即燃烧起来，迅速燃成一只火鸟。
火鸟在空中绕了一圈，头朝八方晃了几下。最终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就此消散。
“连觅尸火符都找不到痕迹，看来这只僵尸不在附近了。这下有点麻烦了！”老头言毕，摸出手机，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师弟啊！太阴点尸之夜有三道血色光柱打下，必定成就三只僵尸，如今我已解决了一只，你那边解决了没？”
“哦，那边那只被师弟你活捉了？做的好！为兄如今在梁岗村，第三只僵尸成尸之地。对，是出了点状况，这只僵尸可能真的通灵了，甚至掌握了某些修炼法门，你立刻报告宗门，我们要尽快找出这只通灵僵尸，如今是宗门谋划的关键时刻，可不能任由这只僵尸搅风搅雨而破坏宗门大计啊！我有预感，势力大洗牌的时刻快要到了。相比这只通灵僵尸，我觉得更重要的是梁岗村被屠村的消息，或许这是一个标志，一个时代变革的标志··········”
如果归尘在这里，就能认出这怪异老头正是村民口中描述的那位灭杀了邻村僵尸的“上仙”。
清平村是粤州边缘的一个小村，归尘用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这个除梁岗村外，来得最多的小村。因为归尘一家唯一的亲戚——姑妈住在这里。
大清早就看到门前挂着大包小包的归尘，姑妈归秀莲惊讶不已，但很快冷静了下来。毕竟经历过二十年前大哥娶妻的事件，归秀莲的心理承受力比一般妇道人家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当即左右扫视一番，确认附近没人，就热情地把归尘拉近屋内。
看着归尘风尘仆仆的模样，姑妈一边为归尘倒热茶、打点早餐，一边含泪唠叨着诸如“作孽啊、委屈我侄喔”之类的话。归尘默默地任由姑妈照顾，感动得血泪直想往外流，但为了不吓着姑妈，也只能强忍着血泪。
大厅经姑妈这番折腾不可谓不热闹，这不，吓得姑父刘清匆匆从内屋跑了出来，一看清是归尘，立马松了一口气。
“娃他娘，看你成什么样子！先进去照顾景儿，我和尘儿聊上几句。”姑父可不像姑妈那般只懂唠叨，懂得事情缓急。
“尘儿啊，不用怕，就在姑父这里住着，看谁敢欺负咱们！”姑妈走后，姑父就拉着归尘坐了下来，目光耿耿地说道。不待归尘回答，就再次开口：“尘儿啊，饿了吧！你姑妈煮的早饭已经好了，等会就能吃了。其他事饭后再说吧，有什么都有姑父顶着·······”
“爹妈死了······”归尘低声说道，一下打断了姑父的安慰之语。
“呃，你说什么？”姑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归尘亲口说出来时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爹妈死了，全村都被屠了，但不是凌云宗和林家的人干的，是粤州的恶马贼。”归尘冷冷说道，话里言间无不带着切齿之恨。
“啊，你都知道了？恶马贼，我也只知道他们叫骥帮，势力极大·······唉，不是姑父不想帮你，是我们根本报不了仇啊！尘儿，听姑父一言吧，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姑父刘清先是惊讶，后是叹息，言语间掩不住恐惧与无奈，“再说，我们······”
“姑父，我知道的，不用安慰我了，我会好好活着的，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报仇。姑父，您说是吗？”归尘再次打断姑父的话，语气无比平淡，仿佛再说一件无关于己的事，说得姑父愧疚不已。
刘清长叹一声，缓缓摸着归尘的头，喃喃说道：“是啊！活着就有希望·······”话语低沉，仿佛从万里之遥悠悠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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