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成尸
两人身子不断颤抖,汗流如注,竟咬牙捏着法诀,右手越转越快,两只人参模样的手臂渐渐融合。高空中的北斗七星突然射出一道光华,乳白色的光团射在融合了的手臂上,此刻的手臂呈现乳白色。二人向着“人参”一点指,然后拍击在归尘天灵上。
归远、林媛冲着空中喷出一口精血,“轰……”,七星发出一道光柱击打在归尘身上。归尘全身泛着乳白色的光芒,伤口在光晕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二人长吁一口气,互相用衣袖为对方擦汗。
突然,归尘睁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向天空。夫妇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天空中月亮不知何时竟变成血红色。
“现在大概子时了,今天什么日子?”归远悠悠问道。
“华历2013年6月20日,怎么了?难道……”林媛一惊,“阴年阴月阴日,太阴星,啊!不能让儿子变僵尸啊!”
“来不及了,我们竟撞上了千年难遇的极阴之夜,致使犯下如此大错。就让我们为儿子尽最后一份力吧!”归远摇了摇头,指着正向下方缓缓散发血红光丝的月亮,叹息了一声,而后看向林媛,决绝一笑。
林媛会意,走到归远身旁,让两人左手断臂处连在一起,林媛背向归尘,归远面向归尘。两人咒语声响起,一道庞大的七星光华缓缓击在二人断臂处,二人缓缓升起,迅速旋转,仿佛一个完美的太极。
而下方的归尘全身颤抖,在血红光丝和乳白光华的交缠下痛苦不已,随着血色光丝的渐渐增多,乳白光华渐渐稀薄,明显被血色光丝压在下方。归尘天灵上三点青光闪烁不已,一副欲要离体而去的样子。
这时,上方的太极射出一道金光虚影,直接穿过归尘身上的血丝光罩,瞬间没入归尘泥宫。归尘身上随即血光、黑光、青光、白光和金光五色闪耀,似乎五色正争斗不休。
天空中一轮血色圆月缩涨不停,离地几丈处,一只由二人组成的金色太极快速的转动,金色光影向着下方的归尘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归尘双目圆睁,五色光华在体表悄然无声的闪耀着,四周一片黑暗,本应是百虫争鸣的子夜,此刻却静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的血色圆月终于到达了极盛,一道碗口粗的血色光华一下击在归尘泥宫,顿时本来捉对争斗的黑、金,青、白光华在血色光柱击中瞬间消失不见,不知是双双湮灭还是被压制在身体某个角落。
血色大盛的归尘双目精光暴闪,先是血光而后变成绿光,再后两色交替闪耀,最终变成诡异的紫光。
此时,月亮也变回了玉白色,幽幽地挂在空中,感觉清冷异常,仿佛之前的一切不曾发生。
归远与林媛也在空中跌落,左臂相连,右手分指天地,嘴角渗血,气色全无。
直到两天后,归尘才醒了过来。醒过来后,归尘竟直挺挺地立起,看见父母倒在地上,身影一晃就到了父母身边,一探鼻息,才知道父母已死去多时。
归尘感到天旋地转,“砰”的一声跪倒在父母跟前,两串血红色的泪水从双眼流出,滴在地上红光闪烁一下消失不见。
其实归尘在怨气反噬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部分意识,能感觉到父母救他的过程,那时可谓又急又恨,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以为自己会心痛,却发现自己竟没有心跳;想要哭却变成凄厉的嚎叫;以为自己会满腔怨恨,却发现自己只有无限的伤悲。这种痛苦有谁能够体会!
归尘拿起父亲的短剑往脖子一抹,感到撕裂般的痛,但随即伤口便恢复如初。归尘终于明白:自己怕是成了村里人所说的僵尸了。
“还能干什么呢?”归尘跪在父母尸身前很久很久,终于回魂般喃喃自语。
父母已死,自杀又不成,要么找到像父母一般的修仙者灭杀了自己,要么勇敢活下去,为父母村民报仇。至于自杀,归尘压根不会再起此念头,因为村民们都传说僵尸是不能自杀而亡的。
“报仇?自己只知道凶屠们是粤州的黑帮人马。他们又人多势众,凭自己一人如何跟他们对抗?”归尘一边思索以后的路,一边小心收拾父母的妆容,看来他的想法越来越趋于存活报仇了。
归尘走到父母前方的一棵碗口大小的树旁,狠狠挥手而下,一记手刀切过,树木倒地之声伴随着归尘的一声惨叫回荡在这片深林上空·······
归尘痛得呲牙咧嘴地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掌在渐渐恢复愈合,脑中却冷静异常,仿佛严谨的科学家在仔细观察一组枯燥的数据。或许正应了“哀莫大于心死”这句俗语,失无所失,了无期待,就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了吧!
很快,归尘的手掌就恢复如初,只是归尘依然静静的站着,仿佛在思虑着什么。
十几分钟后,归尘动了,再一次走到被从齐肩位置切断的木桩前,弯腰砍下。这一次,尽管归尘有了准备,闷哼声还是随着树木折断的声音传了出来。归尘痛得右掌颤抖不已,但却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似在感觉什么。
几分钟后,归尘睁开双眼,闪着紫光的双目诡秘、深幽,脸色渐渐苍白,两颗尖牙渐渐从上颚露出,再次恢复的右手首先浮现淡淡紫色鳞甲,紧跟着,左手也出现同样的淡紫色鳞甲,最后,从十指末端长出紫黑诡异的尖利指甲······
归尘看着自己的怪异摸样,脑里却感受这自己的身体变化,盘算着自己的实力对比之前有了多大区别。
“原来这就是僵尸之身!身体内脏似乎全都不再运转,在受伤后却又迅速运转了起来,但这种运转靠的却不是血液,而是另一种半液化的不明气流在迅速催动内脏运转,而血液却像燃料一般被内脏消耗,在不停的减小。肺部不再正常运转,吸收、消耗的也不再是氧气,反而是半液化的不明气体流经肺部时有少许减少,然后又从脚底源源不断的补充至满。而痛感依然存在,或许这层淡淡的紫色鳞甲能减轻一些痛吧!”归尘暗自想道。
念头一动间,归尘变回了正常模样,回到父母尸体跟前跪下,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想把父母相连的手臂分开,再分别接驳完整,好让父母能全尸下葬。
一动之下,归尘才发现父母的断臂连接得紧密异常,仿佛原本就是连接一块的样子。归尘怔了怔,血泪忍不住又淌了一阵,才缓缓起身,拿起飞剑到旁边为父母挖了一个深坑。
“最后一眼·····”,归尘仿佛要把父母的容颜深深刻在脑海,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归尘才不舍地把父母小心安葬一起,狠下心为父母覆土,父母的容颜就这样在一抔抔岩土中寸寸掩埋,也在归尘的脑海中寸寸深刻·······
最后,归尘没有为父母立坟竖碑,因为害怕以后被人发现而打扰了父母的安宁。
一番伪装后,父母的安息之地已不再那么显眼,归尘又再次迷茫了起来。
“我的力量比以前大了五倍多,而速度也加快了两倍左右,如果不怕痛,攻击力将再次增加。这样的我能够瞬间放倒几十人,但却挡不住几百人,更挡不住拿枪的十几人。我甚至不知道敌人的老巢在哪,如何报仇呢?”归尘神情落寞地喃喃自语着,却没发现自己的形态在渐渐变化,双目紫光暴闪,尖牙渐渐露出。
“咦,这是饿的感觉,还有口渴的感觉。”归尘终于发现自己的异常,紫色指甲闪闪发亮,在刚升起的月亮下很是诡异阴森。
突然,归尘发现离此地五十米外闪烁着十几双绿油油的目光,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十几里外埋骨岭盘踞的狼群。显然,这群狼也才刚到不久,大概也是闻腥而来。
“噢·······”狼嚎声开始在这片深林里此起彼伏,即使双绿光盈盈的狼眼越来越靠近。
反观归尘,嘴角不停抽动,尖牙在月光映照下更是阴森吓人,双眼紫光大盛,全身紧绷,一副猎豹捕猎前的模样。
一股浓浓的嗜血的气息渐渐弥漫,一场围猎与反围猎的斯巴达大戏即将上演。
“嚎”群狼一扑而上,“轰”归尘蓄势前扑·······月亮渐渐躲进了乌云,身林中漆黑一片,只有击打声、群狼惨嚎声不时从中传出,打破了深林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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