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2-30
又是两个日子过去了,这两日喝过自己调配的汤药,思晨的身子逐渐有了好转,胃口也好了许多。这不,吃午饭还没过多久,她就觉得有些饿了,遣了梅影去给她拿些点心让她解解馋。
就这样,风和日丽的午后,思晨坐在摇椅上,吃着点心,对这房屋一侧的落地窗,欣赏这着后院的小花小草,摇椅摇啊摇啊摇,把她摇回漠城那段最快乐的日子。
没想到那段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时光,如今却成了支撑她动力。每每觉得思念无去可去,心灰意冷之时,这些念想,便成了她活下去的理由。让她知道,她还有个家,还有人在等着她回去一家团聚,她必须充满希望地去过未来的每一个日子,等待重见天日的那天,而不是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所以,她必须坚强的活着,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她的孩子。
苏亦风踏进思晨房门口时,见到的就是思晨在摇椅上闲情逸致,不是想什么想得入神的模样,他呆呆地看了许久,才突兀地进了进去。
闻听到脚步声,思晨扭头向后望去,见着来人,平淡道:“你来做什么?”
那没有温度的话语让苏亦风楞了一下,但他随即回答道:“在下过来,是想看看夫人的病有没有好些。”
但其实,他撒了谎,此时此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踏足此地,但自从前两日见到思晨后,他心中总有种莫名的力量唆使他前来,今日,他总算踏足于此,用的,却是如此跛脚的借口。
“多谢公子关心,思晨的病已无大碍,请回吧。”无视来人,思晨下起了逐客令。
苏亦风并没因思晨毫不客气的口吻而退缩,反而自顾自坐在一旁的小桌旁,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
思晨见苏亦风完全没把她当回事,还死皮赖脸地留于此地,脸色便黑了下来:“我说,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这里不欢迎你。”
思晨的话让苏亦风脸上显现尴尬,摇头苦笑了声,他道:“我说夫人,在下是哪得罪了你,怎么自打第一次见面,你就没给我我好脸色?”
站起身,思晨一步步走向他,突然小脸凑到他面前,挤出一个很夸张的笑,片刻后,又收回笑意,面无表情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好脸色看?”
“噗...”她滑稽的模样,差点让苏亦风笑出声来,忍住笑意,苏亦风又道:“在下不知何时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指点一二。”
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思晨不客气道:“既然你存心来找骂,那我就告诉你,第一,因为你是苏家人,第二,因为你是念谣山庄的人,第三,因为你没经我允许便踏进我的房门,第四,你打扰到我了,第五,你笑起来格外令人讨厌。”
听完思晨的话,苏亦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姑娘,真有意思,怪不得南宫诩对她格外上心。一想到她是南宫诩的人,他的笑有些僵了,心里倒也跟着难受起来。
“喂,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思晨怒瞪着他,一脸不悦。
收回笑意,南宫诩苦笑道:“我说,夫人,看来你对在下误会颇深啊。”
“好吧,现在你又多了一条得罪我的理由。”打断他的话,思晨道。
“恩?”苏亦风对此有些不明所以,怎么才一句话的功夫,事情又有变故。
“你凭你一句有一句地叫我夫人,就是得罪我。”撇嘴不理他,思晨就犹如一个撒泼的孩子,让苏亦风又是一阵忍不住的笑。
“话虽如此,但单凭这几个条件夫人便不待见我,也未免太断章取义了。”对上她的眼,苏亦风又道:“第一,虽然我不知道苏家哪里得罪了你,但在我十几岁的时候,便独自离家在外游历,所以,苏家的一切恩恩怨怨,跟我并无直接联系,所以,别把苏家的过错强加在我身上。第二,我并不是念谣山庄的人,我只是庄主的朋友,受庄主所托在此当大夫。第三,我并没有未经你允许踏进你房门,我才刚走进来想开口,你先一步发现了我。第四,我一直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只是夫人没用心看而已,第五,你是庄主娶进门的妻子,我不叫你夫人,叫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打扰到你,在下可以道歉,夫人请恕在下冒昧。”见思晨不说话,他饶有意味的眸子看向她:“不过,夫人是否也该检讨检讨下自己,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南宫诩一字一句说得利索,思晨被他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已是词穷,倒也不知怎么去回应,苏亦风说得在行在理,如今倒显得她有些不近人情来。
苏亦风倒也没有跟她计较,只是道:“夫人,别把在下当坏人,在下今日来此,就只是处于医者本分,来看看病人这么简单,你我同为颜啸朝人,我也只是想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罢了。”
“哦,既然是这样,那思晨刚才得罪了,公子请喝茶。”思晨无奈,忙帮他倒茶,苏亦风话都说这份上的,她如果还是那么小肚鸡肠,那就是罪过了。
“谢谢。”苏亦风客气地接过茶,为思晨态度的转变暗自欣喜,接着,两个人便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起天来。
“我说苏公子,你放着好好的苏家大公子不做,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干什么?”思晨无意一问,她倒是好奇,这苏家可是颜啸朝唯一能匹敌林家的医药世家,家大业大,怎会任由苏家的后人流落在外。
“呵,这苏家大公子不做也罢。”一提到苏家,苏亦风眼中难掩苦涩。见思晨疑惑,他解释道:“也许是人各有志吧,我自幼就向往自由自在,四处游历行医的生活,无奈家父的毕生志向,却希望我能成为朝廷的首席御医。十六岁那年,因为观念不同,我与家父发生了口角,之后我便浪迹天涯。”
“哦,那又是什么机遇让你来到此处?”
“呵,倒也说不上什么机遇,我只是在游历的过程中,在鬼都拜了一个隐士高人为师,也是在那,认识我的师妹夜谣,也是我师父的女儿。我在鬼都呆了两年后,便又四处游历去了,回来后,才知道师妹已经嫁人的消息。后来,师父病重,师妹回来和我一同照顾师父,直至师父去世,我才辗转去了漠城,也是在那认识的南宫诩。”
都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苏亦风说得坦荡,思晨却听出了话语中的暧昧,看向苏亦风的眼光,也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来。
这眼神让苏亦风一阵汗颜,他正想解释什么,却见南宫诩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你来这做什么?”见到苏亦风,南宫诩一脸阴郁地问道。
“没什么,前两日夫人去我那看病,我今日前来,只是想看她恢复得如何。”苏亦风无语,这种时候,他吃个什么醋啊。
“别停啊,继续说啊。”思晨正听在兴头上,瞅都不瞅南宫诩一眼。
思晨的无视,让南宫诩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一旁的苏亦风尴尬着,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苏亦风不说话,思晨又问:“所以,为了能见到日思夜想的师妹,你索性留在这里?”
思晨饶有意味的瞥了一眼南宫诩,那点到为止的话和话语中的暧昧,让刚刚前来的南宫诩怒上心头,他怒视苏亦风:“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呃...”苏亦风看着黑着脸的南宫诩:“我没跟她说什么,是她自己会错意。”
“我说苏亦风,你就别不承认了,师妹已成人妻,那种看得碰不得,强忍思念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思晨唯恐天下不乱地继续说着,阴阳怪气的口吻让苏亦风皱了皱眉头。
似乎是觉得不过瘾,思晨又加了一句:“苏公子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温柔体贴,如果我是夜谣,我一定选你。”这话刚说出口,苏亦风的脸已是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姑娘无中生有的本事竟然如此厉害。
干咳了两声,苏亦风缓解尴尬道:“夫人此言差矣,在下一直把夜谣当成自己的妹妹,也把南宫兄当成在下的知己好友,更深知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对夜谣有非分之想呢,您说是吧?”
看了一眼知己好友,又看着此刻一脸得意洋洋幸灾乐祸的思晨,苏亦风又无奈道:“南宫兄,这挑拨离间的话,别告诉我你听不出来?”
见南宫诩依旧不说话,苏亦风没好气地笑道:“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我送算见识了,无端惹了一身腥,真是倒霉,惹不起我还躲得起,在下告辞。”
临走前,他还不忘瞅了思晨几眼,眼神韵味深长,看得思晨一阵心虚,但表面上,她还是不甘示弱地挺直腰板,回看过去,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苏亦风离去,南宫诩也随之走了出去。
看着南宫诩远去的背影,思晨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还真希望南宫诩不要再来,因为每次与他独处,思晨就尤为不自在,他的阴晴不定,实在让她尤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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