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两人说话之间,五行夺魂阵已完全发动,故弄真人也不敢迟疑,对李蘅芜分析道:“此阵即为五行阵法,皆由五行而生,不管如何变幻,而方位却是不动。据我观察此阵死门在东;生门在西;晦门在南;灭门在北;而中央正是幻门。——而此阵死门难入,易于求生;生门易入,易于困死;晦门难入难出,是为死路。唯独灭门乃是破阵的枢纽,也正正是妖道所在。——只是幻门变化无穷,而我们也正处于幻门之中,是以不变方向。倘若知妖道所在,便知方向,我们便可从生门入,方有破阵之机。”故弄真人停顿了一下又道:“李道友,你我不如分道而行,一会我用计引妖道现身,他现身之处必是正北,而你便从正西生门入内。”
李蘅芜道:“仙长不可!此阵甚是厉害,还是由我引妖道现身,你先如生门,待我们破阵之后,于洞外相见。”
故弄真人脾气本就古怪,所定之事也容不得别人反驳,他怒斥道:“休再多言,你听就便是。”
李蘅芜无奈,只得点头答应。只听故弄真人喊道:“妖道,你发动此阵无非是想夺回嗜血珠。现如今嗜血珠在此,你何不现身一见?”故弄真人话音方毕。忽听一阵冷笑,“哈哈···你闯我洞府,夺我宝贝,又毁我飞剑。现在才知道你家道爷的厉害。”在说话之间,见在旋转的石壁上,隐隐现出一人形,通体红光,面目狰狞。
故弄真人看清方位之后,与李蘅芜使了一下眼色,李蘅芜深知其意,她辨清方向,便用太乙金刚圈护体,向着正西蹿去。
赤帝子刚一现身,见故弄真人并无半点归还嗜血珠的意思,而李蘅芜却朝着生门闯去。他深知此处重要,才知中计。赤帝子更是勃然大怒,骂道:“阴险贼子,你竟敢戏弄于我。既是如此,我让你们尝一尝真假合一的五行大阵。”
猛地一声风声厉吼,故弄真人只觉脚下五行夺魂阵骤然倒转起来,瞬间一股强大的冰寒之气生成,而这股冰寒之气与先前的火焰逆向旋转。正所谓冰火不相容,这两道劲力撞在一起,相互纠缠撞击,使得整个山府都为之一颤。
故弄真人已是成道多年,有真气护身,这阵法再是厉害,一时半刻到也奈何不得。只是李蘅芜虽有太乙金刚圈护体,但也承受不住这冰火相撞之后的磅礴之势。她喊道:“仙长,这阵法紧迫,我使不得半点法力,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一喊之下,故弄真人还未答话,赤帝子却是狂笑不止,道:“哈哈···你们也不用着急,用不得多时你们便都会身形俱灭,那时也就不会有什么痛苦了。哈哈···”
故弄真人怒道:“妖道休得张狂!”说着便是袍袖一挥,一道青光闪耀,冲着阵法击去。故弄真人法力非同寻常,这一击之力是何等厉害。只是那阵法冰火相交,形成的一道光幕似是铜墙铁壁一般,坚韧无比。与青光相撞,只是发出一声猛地爆响,青光散去,而阵法却丝毫未受影响。
这虽是故弄真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也不免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这阵法如此坚固。
这时李蘅芜虽然冲到了生门之中,但是大阵逆转,再一次冲乱了先时的计划。她在妖光之中,挣扎的有些吃力,惊喊道:“仙长···”
故弄真人道:“你用太乙金刚圈先护住身体,我正在想破解之法。”他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却没有底。
这时又传来了赤帝子的啸声,道:“没用的!金刚圈再厉害,也只能是暂避一时。现在假阵已发动起来了,正如你所言,真假阵合二为一,任你们是大罗神仙也难逃一死。用不多时,你们都会身形俱灭,绝对没有半点逃生之机···哈哈···”
故弄真人从未受过半点威胁,情知赤帝子所言非虚,但嘴上仍是不肯服输,怒骂道:“妖道,休要高兴的太早···那也未必。”这时故弄真人猛地想到:“这妖道既是修炼这嗜血珠而走火入魔,说明他并压制不住其戾气,会形成反噬之势,我何不用这这嗜血珠试上一试。”想到此处,心中升出了一丝希冀。
因这嗜血珠已被他用心血点化,托在掌上,只见嗜血珠的凝白之色渐渐地变得殷红起来,再口诵真言,红光徒然大增,随即脱手而出,嗜血珠在五行夺魂阵中转了几圈,射出无数红光,而这五行夺魂阵瞬间也凌乱起来。
赤帝子见自己的宝贝出现,先是一喜。再次现身出来,正要收去,忽见那嗜血珠在上空猛地聚敛,突然变成一鸡蛋大小,冲着赤帝子飞去。赤帝子本不知这时的嗜血珠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未加防备,只到嗜血珠近身之际,才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流入体内。这时才知是嗜血珠已完全达到了反噬的地步。心中吃惊,本想躲闪,但是那股力量甚为强大,身体被牢牢地吸住,再也动弹不得。
这股外来力量涌入体内,宛似毒蛇在体内疯狂的游走,不停地撕咬着五脏六腑。
赤帝子强忍痛楚,先时还可用自身的内力抵御一下。没用多久,体内真气完全被外来的力量所吞噬。且依然是源源不断的涌入,灼烧吃痛,炙热难受,宛似积攒着无穷力量,伺机爆发。
嗜血珠红光不减,在赤帝子周围旋转个不停。
赤帝子先时痛苦的喊叫着,慢慢地似乎是再也无法承受体内的痛苦,猛地惨叫一声,仿佛是喊出了所有的不甘。
“嘭!”
一声巨响,赤帝子的身躯终于被撑爆了,整个肉身被炸成了无数的碎片,血肉漫天洒下。
这时嗜血珠的红光才渐渐收敛。故弄真人看的又惊又喜,他伸出手掌,那嗜血珠却是十分乖巧,径直飞回,重新落到了故弄真人的手掌之上。
赤帝子死去,阵法无人控制自是自行停止。
李蘅芜这时已被阵法压抑的毫无力气,正在他苦撑之际,忽觉冰火全消,已知阵法破去,顿时也松了一口气。暗自叹道:“这妖道也真是厉害,自己百年道行,又有法宝护身,却也险些命丧于此。”想到此处,又是懊恼又是痛恨。
李蘅芜来到故弄真人面前,道:“不成想这妖道是这等厉害。”
“是啊!这真假五行阵原本厉害之极,以你我之力,还险些丧命于此。所幸···”故弄真人并没有说下去,而是摆弄着手中的嗜血珠,像是十分喜爱。
李蘅芜也知其意,道:“嗜血珠虽然破去了妖阵,但它戾气终归是太过暴戾,若形成反噬,似是赤帝子一样,终归不会有好下场。”
故弄真人道:“若是没有它,我们如何能破得了这五行夺魂阵!”
李蘅芜道:“事虽如此,但它毕竟是一件至邪之物。您已成道多年,德高望重,若将此物带在身上,日后若被他人所知,定会说三道四。”
故弄真人似乎对她的这种好意有些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哼···只要我自己喜欢,管他人作甚!”
李蘅芜早就听说故弄真人脾气古怪,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李蘅芜见他的主意坚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就此作罢,不再提关于嗜血珠的事情。话锋一转,道:“那淫贼我们未曾见到,却遇到这等变故。而这妖洞机关阵法甚多,只此一处,便是这等厉害,还不知里面会遇何凶险?”
故弄真人道:“既已到此,无论如何凶险,我们也不能就此退缩而去。”
两人说罢便又望洞府深处走去。这洞府甚大,方圆竟达百里之遥,全洞共分五室:赤墟宫、白墟宫、金墟宫、花墟宫、黑墟宫,显见这五个石室乃是五帝子的洞府,各个洞府皆是金庭玉柱,璎珞满堂,在华贵之中透着一丝邪气。两人寻遍了其他石室,竟未见一人,这反倒让二人诧异万分。
眼见他逃入此洞,此时却怎地不见?
原来他逃回洞中本以为其他人都在,这样自己也有了帮手,再加上洞内的机关阵法重重,任是李蘅芜再是厉害,也定会命丧于此。只是在回洞之后,见洞内四下空空,并无一人。这让花帝子惊慌了起来,本想就此逃走,只是还未及起身,故弄真人和李蘅芜已经追进洞中。花帝子无机可逃,他潜伏于花墟宫内,本想待两人到时,便发动宫内的“九转魔煞阵”,与之抗衡。阵法还未启动,只觉这个洞府为之一颤,在惊慌之中,出了自己的洞府,出来一看,这剧烈的颤动正是从赤墟宫所发出的。他情知这是赤帝子已发动了五行夺魂阵,惊魂乍定,突然有些高兴。
因他深知这五行夺魂阵的厉害,一经发动,阵内之人无一幸免。按理说这场事端由他引起,本该上前帮忙才是,只是花帝子性格狡诈,在摸不清底细之前,始终都会持观望态度。心中暗自想道:“现在赤帝子为我拦住了两个劲敌,我到省了许多麻烦。倘若二人真是被困死于阵中,一切方休。万一赤帝子不敌,我再想逃走也是不迟。”权衡之下,无论谁胜谁败,对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在两人被困之际,他也不急于逃走,而是躲在赤墟宫外面,冷眼等待结果。
后来见一道红射出,直刺双眼,已知阵法被破。这时花帝子再次吃惊起来,被吓得心惊胆寒,暗忖道:“在这洞府之内,属这五行夺魂阵最为厉害。如今阵法已破,我自是不敌。赤帝子乃是师傅为疼爱的一个,如今他已惨死,我何不去唆使师傅魔煞尊主为他报仇,若是能请动他老人家,这样倒也能给我出一口恶气。”
花帝子越想越觉此法甚妙,所以他也不敢现身。趁着二人在赤墟宫未出来之际,他早已逃之夭夭了。
魔煞尊主原本归隐于昆仑山一带。后来正是因花帝子的唆使,魔煞尊主出山,引发了一场血战。但这是后话,此处不提。
故弄真人与李蘅芜见洞内空无一人,他们出了妖洞。
这时东方已微露晨曦,天也快亮了。
两人出洞之后,虽杀了一个赤帝子,但是没有抓到淫贼花帝子,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也不知龙书棋与江雨寒如何,二人稍作商量,径往烟雨山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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