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方被一伙响马暗算活捉,有心挣扎一下奈何被绑得太紧,只好任由两个喽啰兵扛着上了山。隐约觉得走了三四个山头,看到前面偌大一个山寨,寨子里灯火通明。这伙响马扛着焦方,带着他的马和枪进了寨门来到聚义厅交差。
焦方侧眼观瞧,只见大厅最上面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虎体狼腰的人,此人长得红面黄须,相貌凶恶,身上穿着一件蓝花的锦袍。看来就是这山寨的大王,只见他正独自一人在那喝酒,一个喽啰兵的小头目上前跪下对那大王报告:“启禀大王,今天运气不好,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商客路过,只抓到一个骑马路过的人,看穿戴像是朝廷的狗官,请大王发落!”那大王眼皮也没抬,继续在那喝酒。边喝边说:“直接拉下去砍了吧!”焦方一听要杀自己心里凉了半截,双眼一闭不由自主的大叫道:“我焦方死不足惜!可惜要辜负了南阳伍大帅的重托了!”
那大王一听焦方说的话赶紧叫住喽啰兵:“慢着,把他带上来!”手下喽啰兵赶紧把焦方押到大王面前,那大王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刚才叫的南阳伍大帅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焦方心说反正也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于是定了定神,用哀求的口气说道:“南阳伍大帅就是官封南阳侯的伍云召,我乃是大帅麾下都统制焦方,因为朝廷派大军围剿南阳城,大帅孤立难支,于是命我杀出重围来河北沱罗寨找他堂弟武天锡求救。没想到被大王您的手下把我活捉了,我死不足惜,希望大王您能帮我给沱罗寨伍大王捎个信,让他赶紧派兵到南阳城解围,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感激您的大恩大德!”说完不禁泪如雨下。
没想到那大王一听这话赶紧起身亲自给焦方松了绑,焦方一头雾水不知道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那大王表情激动地对焦方说:“焦将军受惊了,实不相瞒,这里就是沱罗寨,俺正是你要找的伍天锡。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将军不要介意,你刚才说南阳城被朝廷围剿是怎么回事?快快将来。”焦方长吐了一口气,心说这真是大难不死啊!于是赶紧给伍天锡见礼,把来龙去脉跟他一说。
伍天锡听到伍建章满门被杀,哎呀一声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咧嘴就哭起来了,边哭边骂:“天杀的杨广狗贼!你敢杀我大爷全家!老子早晚把你碎尸万段喂狗吃!”他为什么哭的是这么伤心呢?还得从他的出身说起,这个伍天锡是太师伍建章亲弟弟的儿子,因为从小父母双亡,伍建章念在亲情就把他收养了,所以这伍天锡从小跟表兄伍云召一块长大。伍建章对他视如己出,跟亲生儿子伍云召一视同仁。等大一些了伍建章就开始传授哥俩武艺,伍家最著名的就是家传的飞龙枪法,伍云召学的津津有味,可是伍天锡天生膂力惊人,不喜欢用枪这种靠巧劲胜人的兵器,于是伍建章把他送到自己的好朋友大将麦铁杖家里,请他传授伍天锡武艺,于是麦铁杖把最拿手的一双半月牙混元鎏金镗传授给了伍天锡,伍天锡在麦铁杖家里苦练了五年,一套三十五路风轮镗法练得精熟无比,万夫难敌。
后来麦铁杖在征讨高句丽的途中病逝,伍天锡就又回到伍建章家居住,因为机缘巧合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伍天锡就整天和这帮泼皮无赖混在一起,沾染了不少恶习,可以说是吃喝嫖赌,坑蒙拐骗都学全了。有一次因为赌博欠了银子实在没办法,就想偷大伯伍建章的几件古董去抵债。没想到还没等出门就被伍建章发现了,逼问之下伍天锡就说了实话,伍建章对这个侄子期望很大,本想把他培养成国家的栋梁,以后光宗耀祖也算对得起自己死去的弟弟,没想到伍天锡这么不争气,于是痛心疾首之下伍建章痛骂了侄子一顿,可能骂得重了些,偏偏伍天锡性格古怪执拗,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伍天锡离开长安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于是就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打算游历江湖。不混出个人样来绝不回长安,后来结识了以前河北沱罗寨的寨主,两个人意气相投就结义为异姓兄弟,那寨主十分欣赏伍天锡,非要把他留在寨中。伍天锡推脱不过,心想自己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去,所以就暂时留在了沱罗寨。后来那寨主被官府设计捕杀,伍天锡只身一人把他救了出来,可是寨主已经身负重伤没法医治了,因为感念伍天锡的恩情,于是把沱罗寨寨主之位传给了他后就归天了。
伍天锡碍于兄弟的重托,无奈只好留下来接掌了沱罗寨。伍天锡立下规矩,一不准滥杀无辜,二只准打劫富甲商人,三不许欺压百姓。几年下来伍天锡把寨子经营的十分兴旺,来投奔他的人也越来越多。江湖上送他个绰号叫做双镗盖绿林。虽然身在草莽可是伍天锡心里还是惦念伯父伯母和堂哥,因为怕伯父伍建章知道自己落草会伤心,所以偷偷派人联系了堂兄伍云召,从他那里了解伯父的情况。所以整个伍家只有伍云召知道伍天锡的下落。今天听说伯父全家被杀,所以伍天锡才心如刀割,嚎啕大哭。 伍天锡哭罢多时,忽然想起自己唯一的亲人伍云召还被隋军围困着呢,这才起身擦了擦眼泪,下令点齐全寨人马,与焦方连夜带兵南阳关解救伍云召。
因为怕节外生枝耽误行程,所以大队人马绕过州府,传走偏僻的山路。可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碰到了麻烦。单说沱罗寨人马日夜兼程赶往南阳,这一天路过太行山的地面,忽然从山上四周冲下来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一人身高体壮,掌中提一对车**斧,正是金鼎太行山的大寨主伏虎天王雄阔海!
原来自从与伍云召分别后,雄阔海就回到太行山等消息,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义兄的消息。这天雄天王心说:“大哥说回南阳城就向朝廷上奏招安与我,这一连几个月还是杳无音讯,寨中的粮食也不多了,看来还得下山借些粮草来以备山寨之用。”于是命喽啰兵去巡山,不大功夫去巡山的喽啰回来报告雄阔海:“大王!小的刚在在山中巡视,看到几十个人在一块嘀嘀咕咕,于是躲在暗处偷听,原来这伙人是京城专门做珠宝生意的大商队,因为怕被打劫,所以商量打算都换上破烂的衣服冒充乞丐混过咱们太行山。还好被小的听到了,于是赶紧回来禀告,请大王定夺!”
雄阔海一听大喜,重赏了这个喽啰兵,当即带人下山打劫。这伙珠宝商人刚刚换上破烂衣服,把金银珠宝都藏在身上。正打算赶紧蒙混过关,忽然看到山上下来一队响马,吓得他们赶紧往回逃窜,正巧被雄阔海看见了,到口的肥肉哪能轻易让他跑了?要是让他们跑出太行山的地盘可就没戏了,于是赶紧率众喽罗随后追赶。
这伙珠宝商人一路逃窜,正巧对面又过来一队人马,正是赶往南阳解围的沱罗寨人马。走在最前面的伍天锡正看到他们,于是勒住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慌张?”商队里有个心眼多的人上前对伍天锡说:“会这位将军的话,我们都是逃荒的农民,要去京城路过这太行山,没想到忽然从山上冲下来一伙响马要杀了我们下酒吃,所以我们才一路逃命。”其他商人听他一说也都假意附和。伍天锡见这伙人都穿得破破烂烂也就相信了。
伍天锡心说这太行山的同道做事也太绝了,连普通的百姓也放过,还要拿活人杀了下酒真是岂有此理!于是对他们说:“你们顺着路往后逃命去吧,那伙响马要是追过来我们就说没看见你们就是。”于是一摆手让手下让出一条路,这伙商人赶紧谢过伍天锡后夺路而逃。伍天锡带人继续往前走,这才和雄阔海带来的人狭路相逢。
雄阔海刚才远远地看到商队跑到伍天锡队伍后面去了,到近前只见伍天锡头戴鱼尾乌金盔,身穿鱼鳞乌金甲,手执两柄半轮月混金鎲,坐下追风乌骓马。立在大队前面真是威风凛凛。于是雄阔海催马上前把双斧交到右手抱拳对伍天锡叫道:“在下是这太行山寨的雄阔海,请问兄弟是哪里的朋友。”伍天锡哈哈一笑回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伏虎天王到了,在下河北沱罗寨的伍天锡就是。”雄阔海也听过伍天锡的名目,于是道:“原来是双镗大将伍寨主,幸会幸会!是这么回事,刚才兄弟追赶一伙珠宝商人到此处,看到全都进了伍寨主的队伍里。伍寨主你也知道,咱们绿林道就是靠这个过活,所以斗胆麻烦您高抬贵手,把这伙商人交出来。”
伍天锡一愣,随即以为雄阔海是骗他,于是把脸拉下来说:“雄寨主你说笑话吧?哪有什么商队?分明是一群乞丐,我已经放他们走了。还请雄寨主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凡事不要赶尽杀绝啊,您说是不是?”雄阔海也是一愣,随即也误会了伍天锡,以为他想独吞这批珠宝,于是对伍天锡说道:“要不这样吧,按江湖的规矩见面分一半,这伙商人手里的珠宝咱们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伍天锡没耐性了,于是把眼一瞪喝道:“说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让开路,本寨主还有要事要办!就恕不奉陪了!”雄阔海一看对方说话不客气,自己的火也起来了。指着伍天锡冷笑道:“伍天锡,看来你是想夺我们的食粮了。还想走?嘿嘿,告诉你没那么容易!要走就分了珠宝,否则谁也别想过去!”伍天锡也火了,对着雄阔海骂道:“雄阔海你放什么狗屁!想留住你家爷爷,可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雄阔海叫道:“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留你在此有何不可?我还想宰了你呢?看斧!”说罢一催坐下马,举手中两柄大斧劈头剁向伍天锡。雄阔海这两柄板斧周身是精钢打造,分量极重,从头到脚五尺长,斧头像半截车轱辘一般,厚背薄刃前面带尖,斧杆有三尺长,碗口粗细。底下是南瓜锤样式的斧攥。两把斧子加一块有四百多斤。这一劈之下力克开山!
伍天锡觉着恶风扑面,不敢大意。把双镗用力往上一架。兵器相交直冒火星,发出一声巨响。两人都觉着手臂一麻,异口同声叫道:“好家伙!”雄阔海笑道:“不错啊!你小子有点意思,来来来,咱们再比划比划!”说着一招双峰贯耳,两斧分别削向伍天锡左右脖颈,伍天锡双镗从里往外左右一分压住双斧,回手反切雄阔海脖颈,雄阔海急忙手腕一转,两柄大斧从底往上一撩,来了个举火烧天架开双镗。紧接着一招双凤点头,用两个斧攥并在一块凿向伍天锡前胸,伍天锡往旁边一闪身躲过这招,双镗并在一块从左往右下转圈一轮,一招抽身翻压拍向雄阔海脑门,雄阔海架开双镗,双斧使开成名绝技劈风十八斩对着伍天锡一阵猛砍,伍天锡也不示弱,三十六路风轮月牙镗跟雄阔海来个硬碰硬。
就这样两个人马打盘旋,叮叮咣咣打在一处,把看家的本事全用上了,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是从早上到下午大战了一百五十个回合还是不分胜负。此时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肚子也都饿得咕咕直叫了。于是雄阔海盖住伍天锡的双镗说道:“今日天色已晚,爷爷肚子饿了,今天先饶你一命。明日再战!”伍天锡虽然也饿得受不了了可是还装着硬气:“你是打不过我了吧?也罢,今天就放过你,明天再战!”
于是两家休战收兵就地扎营,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起来就打,又打了一整天还是不分胜负。偏偏两个人都是犟脾气,这个说不打败你绝不回寨,那个说不打退你誓不为人,都是不打败对方誓不罢休。就这样白天对打晚上休息。两伙人在太行山脚下足足僵持了半个多月。把焦方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每天暗自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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