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山,十一黄金周打算去哪玩?”
我叹气:“作业太多,不打算出门了。”
“现在的学生哪来的那么多负担。”
“不是才刚统考完吗?”
我说:“这是学校的规定。”说完我瞅了老曹一眼。
“曹老师,”我干妈问,“你国庆要去哪玩儿?”
“我有本散文正要出版,”老曹说,“就不玩了。”
“是吗,书名叫什么?”
“悲酥清风。”
我说:“好书名!”
老曹说:“卫山同学可知道悲酥清风的典故?”
“当然,悲酥清风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中毒后会刺目落泪,全身酥软,”我说,“但凡喜爱武侠小说的人都不会漏读金庸老先生的名作。”
这时我对面的老太婆插嘴:“哪有得买?”
老曹回答:“这是金庸先生杜撰的毒药,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老太婆面露不快:“我开个玩笑,你真死板。”
老曹面红低下头,调戏他碗里的菜。
“要不咱们组团去北京?”
“节假日北京都堵到三环外了。”
“也是,要不咱们去云南?”
我干妈说:“我八月份刚和我女儿我儿子去过云南,可惜我就待了一个晚上,倒是这小两口玩了好几天,是吧,卫山?”
我想起这件事就觉得痛苦不已。
得知自己中考落榜后我忧世伤心,整日闷在家里,白天一蹶不振,晚上睡不着觉。我将近两个礼拜没有出门,洗衣机又坏了,脏衣服堆了一地。那天下午我浑浑噩噩地起床,光着屁股翻箱倒柜,偶然搜出一套我爸的西装,于是将就穿上。
田恬这些天有事无事就开我家的门,我妈视她为己出。早在我初中的时候就把我的生活起居托付给她,好像我是个残废。那天我衣着西装打好领带穿上我爸的皮鞋。皮鞋有点夹脚。镜前的自己人模人样的像个卖保险的。我又收拾了几套我爸的正装,塞了几双袜子,尽管我没有公文也提上了我爸的公文包。我的头发乱的像鸡窝,于是特意洗了两遍,吹干后打了摩丝给自己梳了个三七分的油头。我觉得还差点什么,继续翻箱倒柜,摸出我妈的墨镜。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出发了。
我妈正在海南出差,月底才会回来。我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要出去旅游。她问,就你一个人吗?我说是的。她说,不行,多找几个结伴同行。我说,妈,我都十八岁了,我能照顾自己了。我妈说,你以为你鲁宾逊漂流记啊。我说,好吧。然后挂了电话。
我关好门窗,关闭一切电源、水电,架上墨镜,一出门,看见田恬坐在楼梯口,她咬着冰淇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心下大惊,但压低声调说:“你好。”
田恬问:“你要去哪?”
我说:“我刚才为卫先生办理了一份保险,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田恬说:“你到底要去哪?”
“我靠,”我摘下墨镜,“我办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要去哪,”田恬拉住我的手,“带上我。”
“我要去云南,”我甩开她的手,“你放开。”
田恬问:“你自己去吗?”
我说:“是自己去。”
田恬兴高采烈:“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说:“我不想和你一起去。”
田恬掏出手机:“不让我去我告诉你妈去。”
我说:“那你去吧。”
田恬问:“你答应了?”
我拉行李箱便要走:“我说的是你告诉我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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