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厕所后,进了经常蹲的第三个门,然后蹲下准备一泻千里时,突然放了个屁。这时旁边传来小舞的声音:“你来啦。”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他说:“听你放屁。”
我说:“你丫真诡异,听屁辨人。”
他说:“这算什么,我还能根据别人刚拉出的大便判断出这个人三天前吃了什么东西。”
我说:“你别说了,再说拉不出来了。”
他问:“老曹没再说什么吧?”
我说:“没有,你丫再也没有形象了。”
他说:“没事儿,本来就没什么形象。”
我说:“反正你有晓莉就行了,对吧。”
他说:“反正你有虞瑜就行了,对吧。”
我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于是没有回答他,酝酿了一会儿拉了一泡屎。
我和高小舞一根接一根的烟,直到下课铃响了才提裤子。回到教室,大家都在做眼保健操,只有晓莉和虞瑜凑在一起低声细语,时不时传出几声开心的笑,却十分尖锐,这声音惊诧得好比耗子被踩到发出的。
这节是数学课,试卷已经发到各自的课桌。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准备课案,他沧桑的脸上挂着一副老花镜,看我俩进来后没有向他打招呼,问我俩去哪了,我俩异口同声地说:“厕所。”
数学课下课后,老师把我叫到走廊的一边,我以为他是要责怪我的数学成绩,正在脑子里编造一个考砸的理由。这时他说,曹老师叫你放学后去他办公室一趟。我舒了一口气。不想他立马步入主题,说数学是高中最重要的学科,只有学好了数学,才能在理科里站得住脚。
我对他说:“老师,我打算学文科的。”这句话像一盆凉水泼在他头上。
他马上说:“卫山啊,不是说学文科,数学就不考了。”
我说:“毕竟文科的数学难度有限的。”
他说:“不不不,在没有分文理班之前,难度都是一样的。”
我说:“是啊,所以我选择文科。”
他顿时语塞,我微笑着看着他,他扶正眼镜说:”现在是基础阶段,只有基础打好了,高分才会出现,文科的数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没有两把刷子连及格都有问题,尤其是高三。”
我摇摇头说:“高三离我好遥远。“
他说:“别看现在才高一,转眼就高三了。”
我不耐烦地说:“那就等高三了再说吧。”
他义正言辞地说:“今日事今日毕,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卫山同学你的态度要端正。”
我说:“老师,您应该去教语文才对。”
他看着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高小舞看数学老师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对了,我还有点事,记得跟虞瑜说一声放学我不能陪她吃饭了。
小舞说:“要不我陪她吃吧。”
我说:“这敢情好啊,你跟她吃饭,回宿舍我打得你全吐出来。”
小舞说:“别别别,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回来。”
我说:“不用了。”
他问:“你要去哪?”
我说:“找老曹。”
小舞问:“你找他干嘛?”
我说:“是他要找我。”
小舞问:“没说什么事吗?”
我说:“没有。”
小舞说:“该不会是作文的事吧?”
我说:“哼,希望如此。”
学校的政教楼在校门口,离教室老远的一段路。我漫不经心地往那儿走,路上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不论学生还是教师都去吃饭了。我叼起一根烟,边走边抽。
我到了老曹的办公室,看见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看见他正在吃盒饭,他的衬衫不见了,只剩一件泛黄了的白色背心。老曹给人的感觉一向严肃多于和蔼,一直西装笔挺,仿佛公众人物。公众人物的公众形象给人高尚的错觉,他们也是人也要拉屎撒尿,就像老曹一样,和我们也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咱们拉屎撒尿没人在乎,他们拉屎撒尿可能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聊及的话题。公众人物活得真是艰难,连撒泡尿都不得安宁。想到这儿觉得应该和老曹分享一下想法,但是看他吃得满头是汗,像蹲在路边的农民工,就不想扫他进食的兴致了。
他看我来了,三两口扒拉完盒饭,然后竟然问我吃了没有。我摸摸肚子,说:“没有。”
他说:“这样吧,你下午不用上课了,和我出校,请假的事我跟你们班主任说了,现在去吃饭吧。”
我问:“什么事啊?“
他说:“先去吃饭,晚上你就知道了。”
我听了转身就走。
老曹叫住我:“你要去哪儿?”
我说:“你不是叫我先回去吃饭吗?”
他说:“我是说现在和我一起出去吃饭。”
我问:“你不是吃过饭了吗?”
老曹指着空饭盒说:“这是饭,咱们等会吃的不是饭,你吃的可能是,我吃的不是,不,我吃的应该也算是饭,唉,反正现在跟我走。”说完开始穿衬衫。
这是我入学后第二次出校,上次出校也就一个晚上,同学约我去打穿越火线,我不想去,我觉得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电脑游戏上,是浪费时间又浪费生命的表现。同学问我:“那你去哪?”
我说:“去哪都行,就是不玩游戏。”
他们问:“那你玩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玩。”
他们又问:“那你出校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干什么都行。”
他们说:“那你去干吧,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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