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说:“那你还说你是她男朋友。”
我说:“我说的是我以为,我以为的总归会成为事实。”
小舞说:“我还以为英国女皇是我亲妈呢。”
我说:“你要不信,咱们拭目以待。”
外面响起了起床铃。谢言收起他的成人杂志,说:“下午要公布成绩了,走吧。”
我们走出宿舍,走廊里有许多人在吹头发。宿舍的插座不够用,每个学生都有手机,有的甚至三四把。学校有死规定,不准带手机进入校园,这个规定好比强制学生不准谈恋爱一样,不奏效不说,反倒激发学生的抵触情绪。学校又不敢强收手机,怕得罪学生,得罪学生就是得罪学生的家长,学校得罪不起,所以学校以防止宿舍内插座成患导致断电为由,在每个宿舍门口加装一个十二孔的排式插座。我们宿舍的基本用不着,除了程潇有时半夜三更穿着裤衩在门口边充电边和女生打电话。
还没到楼梯口,便在转角处撞见生管大叔。我们都叫他老师,因为据说他不是生管之前是初中部的历史老师,后来因为能力强硬后台不强硬被降职,这是一个竞争中最常见的失败原因。生管大叔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学生,能每天和学生们见一面是他近年来最欢心的事情。不过这几个月以来,他迷上了**彩,整天抱着本书,还有几张印有香港旗帜标记的纸张,戴着老花镜笔画飞快地计算着什么。
我们向他问好,大叔点点头,冲楼梯口的第一间宿舍敲门,然后开锁进去,大声叫里面的人起床,接着关门,继续下一间。这是生管的工作之一,另一部分就是催学生睡觉。每天晚上临睡前,生管大叔替我们熄灯催促我们睡觉,他的的音容笑貌浮现在我们脑海里,许久无法消散,有人因此睡不着觉,最后便秘。
高中三年记忆最深的就是生管大叔忧世伤生的脸,这可能和他的遭遇有关。还有一些有关卫生的琐事,我们的生活起居和生管大叔息息相关。在我看来这是多么无聊的工作啊,但有人乐在其中。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样工作都有适当的人去适应,然后失业,然后再就业,最后发现自己曾经追求过的东西是多么的愚蠢,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地位因为没有坐稳而重重地摔下来,想要爬起来重新来过,环顾四周,一切又是那么的平静和谐。原来这才是自己向往的生活,拐个弯儿给转回来了,终于明白自始至终一切都被自己砸手里了。
我们来到教室,虞瑜在分发试卷。小舞顶我的后腰,凑到我耳根细声说:“你丫的不是说她是你女朋友吗,你给个证明。”
其他人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就叫了一声:“虞瑜。”
她刚分发到程潇的试卷,回头看我,问:“什么事?”
我说:“放学后记得一起去吃饭。”
她说:“嗯。”然后继续分发试卷。其他人诧异地看着我。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