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路不明的陌生女子对我的心理造成了很大打击,但我始终不肯相信她说的话,我总感觉这件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诗妍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同我分手,我现在只想找她当面问个清楚。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固执,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但找到诗妍是一项难度很大的任务,说来好笑,虽然我跟她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我完全不知道她家住哪,每次我把她送到市府大院门口就走了,她不允许我去她家。
市府大院在香榭大街188号,这天上午,我乘车来到香榭大街,快走到市府大院时,我看见大院门口有两个警卫在站岗,心里便有些犹豫、踌躇,不敢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我在大院门口游荡、徘徊,正迟疑不决的时候,几个民工模样的男子想闯进市府大院,被执勤的警卫拦住了,他们互相推搡、争执不休,我便趁着局面混乱,悄悄溜进市府大院。
市府大院环境幽雅、风景如画,我在林荫小道上漫步,路旁绿树掩映、繁花锦簇,彩蝶纷飞、芳草萋萋,眼前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走着走着,我看到一座很大的庭院,院子里有假山和喷泉,有石径和凉亭,还有两栋别墅一样的建筑。由于庭院四周被栏杆围起来了,外人进不去,我便站在外面向里张望,这时不知从哪钻出来一只大狼狗,隔着栏杆朝我狂吠。
一个身材矮胖、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了,问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认识江诗妍吗?”
“你跟我来一趟吧,”矮胖男子说着,把我领到门卫室。
“我们这里有规定,”胖门卫对我说,“凡是访客都要登记,是熟人可以放宽一点,但是你嘛,我从来都没见过。”
“那我就登记一下吧,”我爽快地说。
填写完个人信息后,胖门卫拿起一个喇叭,冲别墅喊道:“江家有访客,快出来接客。”
片刻过后,一名衣着朴素的女佣人走出来,把我接进去了。
女佣人带我来到别墅门口,却不让我进门,她让我先在外面等着。隔了一会儿,一位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贵妇人出来了,她穿着一身漂亮名贵的衣服,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她走到我跟前,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笑容可掬地说:“我是诗妍的母亲,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想跟诗妍见一面,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贵妇人一边抚摸怀里的黑猫,一边对我说:“小伙子,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们家真的没有钱了。”
“没有钱?”我愣了一下,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我手头还有一点钱,可以借给你。”
“你不是来讨债的吗?”贵妇人满脸疑惑地问。
“当然不是,”我解释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来找诗妍商量事情的。”
贵妇人说:“诗妍都好几天没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哦,那我还是回去吧,再见,”我向贵妇人挥手告别,掉转身就要走。
“请等一下!”贵妇人叫住我说,“如果你能碰到诗妍,麻烦你告诉她,我不再怪罪她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只希望她早点回家,这几天我一直在担心她,连觉都没睡好。”
我仔细地端详诗妍的母亲,才发现她有很深的黑眼圈,一双眼睛也布满血丝,显然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同诗妍的母亲分别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本来已经走到市府大院门口了,但我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再回去问个究竟。
我走入门卫室,找到胖门卫,要求再跟诗妍的母亲见一面。
胖门卫问我:“你和江诗妍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扯个谎说,“我有一个朋友在跟江诗妍谈恋爱,这几天突然跟她失去联系了,这个朋友就委托我来调查她的具体情况,看她是不是有外遇了。”
不料胖门卫叹口气说:“你的朋友真是不幸,赶紧劝他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吧,这个女孩…”胖门卫摇摇头,不往下说了。
“她怎么了?接着说啊。”
“算了,不说喽,我这人不喜欢背后议论别人的,”胖门卫似乎在故意卖关子。
我赶紧掏出一根烟,给他点上了。
胖门卫悠悠地吐出一口烟,说:“这个女孩嗜赌如命啊,她成天在外面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你看她妈都气成什么样子了。这对母女经常在家里吵架,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这次她女儿整整三天没回家,肯定又跑出去赌博了。”
什么?诗妍赌博?我吃了一惊。
“赌博也就算了,她呀,还喜欢在外面玩男人。”
什么?诗妍玩男人?我又吃了一惊。
“这女孩是老少通吃、来者不拒,年轻的玩,年老的也玩。连她母亲的再婚丈夫,她都不放过。”
“不可能吧,你有事实依据吗?”我再次震惊了,但我无法保持镇定了。
胖门卫说:“对于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敢随便乱说,但我亲眼看到她跟那个老男人鬼混,怎么可能胡编乱造呢?”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胖门卫便娓娓道出他的所见所闻:几年以前,诗妍的母亲认识了一个姓秦的教授,两个人一拍即合、凑成一对,不料时间一长,秦教授对年轻漂亮的诗妍产生兴趣,于是二人开始勾勾搭搭。后来诗妍和她母亲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后,母女俩决定共侍一夫。秦教授的儿子叫秦留香,本来他和诗妍是老相好,但他远在海外蒙在鼓里,对诗妍和父亲的关系毫不知情。
胖门卫滔滔不绝地讲了大半天,我听得一头雾水、稀里糊涂,连连摇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复杂太混乱了,我都听迷糊了。”
“的确有点乱,不过没关系,”八卦的胖门卫立刻提起精神,饶有兴致地说,“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就画张草图,给你详细地讲解一番。”
胖门卫从抽屉里取出笔墨纸张,在纸上画了四个小人,分别在上面标注诗妍、诗妍的母亲、秦教授和秦留香,讲解道:
“首先,是秦教授的儿子秦留香,他上大学的时侯跟江诗妍恋爱了,”门卫说着,在纸上画了一个箭头。
“嗯,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我点点头说。
“诗妍的母亲离婚后一直单身,诗妍就把秦教授介绍给母亲,她的母亲就跟秦教授做了夫妻,”门卫又画了个箭头,接着说,“秦留香去米国留学以后,秦教授趁儿子不在,就开始跟诗妍眉来眼去了。”
“我擦,这他吗不是**吗,”我惊奇地说,“虽然秦教授不是诗妍的亲生父亲,但他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后爸啊。”
“没错,诗妍一直管秦教授叫干爹,”门卫画了第三个箭头。
“什么秦教授嘛,完全是个禽兽!”我终于弄明白了,又问胖门卫,“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胖门卫说:“我整天在这里守大门,经常看他们进进出出的,多少知道一些事情。”
我问:“你真的亲眼看到秦教授和诗妍有奸jian情?”
“那我还能信口胡诌吗?”胖门卫压低声音说,“我每天守在门卫室里,时间长了,就渐渐摸索、总结出一个规律,只要诗妍的母亲不在家,秦教授就会把诗妍带出去。有时候回来晚了,就看到他们二人在大门外手挽着手,口对着口,或打情骂俏,或搂搂抱抱,完全不像长辈和晚辈的关系,更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太不可思议了,这个教授长什么样子?”
“年纪大概有五十多岁了,戴一副黑框眼镜,脑袋都快谢顶了,个子很高,微微有点驼背,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其实是个老色鬼。”
最后要走的时候,胖门卫悄悄对我说:“小伙子,赶紧劝劝你那位朋友吧,一定要擦亮双眼、辨明是非,别越陷越深了,这个女孩啊,就是外表长得好看,其实骨子里坏透了!”
回家的路上,我反复地琢磨胖门卫讲的事情,越寻思就越感到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即使诗妍再缺钱,她也不至于去勾搭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老男人吧,更何况他还是她后爸。这种事太古怪离奇了,除非让我亲眼看到,否则我坚决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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