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小王子!”这声音似曾相识,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叫我,不免有无地自容之感,我假装没听到,埋头装睡。她还不放弃,一直叫着,声音还一步步靠近,直到我能确定她就在我面前,真是比“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的月光还难缠。我抬起头,把手掌放在自己嘴边,做出说悄悄话的样子:“嘘,不要这样称呼我。”张心仪眼下张牙舞爪,略带威胁地说:“谁叫你不应我。”我可笑着说:“我怕一应,就被你用葫芦收了去,我不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啊。”她听完这个都笑得不成样子,似乎她不会在乎在众人面前失态。不知道的可能以为她是来收房租的,那个包租婆的架势,但是她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终极目的:“我推荐给你的暑假看的动漫看了没。”一副烹羊宰牛,磨刀霍霍的样子竟然是为了这个,真是服了这个二次元来的女孩子。我只能赔礼道歉般唯唯诺诺,她也确实是毫不客气,就跟我聊起了那些被她选中的动漫。这是我在暑假仅有的一些闲暇时间做的功课,但是大部分我都只看了一部分或者是跳着看的。她指定的动漫大部分属于少女漫,一大堆帅哥,一两个女生,长期看下来我的性取向将会造成严重偏颇。好在大概剧情和人物还能掰着手指将出来,总算蒙混过关,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复着她质问。看她津津乐道的样子,我也不好打扰她,我把自己调成了类似于QQ中自动回复的模式,就看到我不住地点头:“嗯,嗯,嗯!”
在着一声一声的主客问答中,我看到了我认为的奇迹。娇小的身躯配合着小小的眼睛,干净的短发匍匐于肩头。余珊夜就是我认为的奇迹,我在暑假甚至已经说服自己她肯定是待在理科班的,然而眼前的她真真切切又令我折服。即使不用掐自己我也知道这不是梦,谁能够理解我此时的心情,我一看到她就会回忆起痛苦的事情,但是我又不能阻止自己想要看她的**,这种矛盾,唯有“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的卖炭翁是知音吧。余珊夜似乎没有发现我,径直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但是张心仪已经注意到了我的目不转睛,她得意地对我说:“不知道了吧,小夜也是选了文科哦。”似乎她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而我还被一直闷在鼓里。我也顾不得与张心仪调侃,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但是当我纵观了整个教室,我才意识到余珊夜的男朋友沈豪并不在文科班。可能是还没来吧,又或者有什么缘由,我究竟在期盼着什么,我也说不上来。直到新老师点完名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沈豪确乎是待在了理科班。余珊夜似乎也发现了我,朝着我微笑,作为礼貌,我回以一个微笑,我没有想太多,我完全认同刚才所说的老乡效应。
于是还没来得及跟原来的老师道别,已经开始忙着熟悉新教师了。我的教师阵容得到一次大“清洗”,各科老师无一例外地调整了。新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相比于可爱的袁文,就显得霸气多了,单单是名字就响亮,他叫爱国。或许他们一代的人普遍烙上了时代的印记,我就听过叫爱军,强国什么的。他可以说是对我影响颇大的一个老师,对于政治老师苦口婆心宣传的社会主义万岁,在他看来是误人子弟。他似乎很能看清社会的现象与本质,当然这并不是说明他反动,那我就是无中生有,他能针砭时弊,并且清楚阐明自己的观点。作为一个九三学社成员,而非遍地开花的XX党员,对于我是高山仰止的。总的来说,他的深邃的思想方式为我后来面对的种种问题提供切实可行的途径。但是也不能把他算作一个不谙世俗的人物,他还是怀有教书育人的初衷,当然应试教育给予他的紧箍咒让他把文本知识放在第一位,怎样提高学习成绩成为中心。安排座位成为老师显示自己对同学负责,展现班主任雄姿的必要手段。
似乎可以说与熊猫串通一气,还是姑且称为英雄所见略同吧,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把男生安排在教室的坐回两排,仿佛难啃的骨头都要放在最后一般。除了个别同学的近视或者闹情绪各种生理心理上的问题所做的个别调整,基本位置已经确定,在老师看来,接下来就是把知识分产到户的步骤了,这无懈可击的座位已经充分调动了同学的学习积极性。抱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观点,我已经做好了接受新前后左右桌的准备。张心仪坐在我的左上角,余珊夜则是隔着万水千山。周围多是些陌生的面孔,不过这一次我已经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小弟了,我会主动和他们成为朋友的。
将近一个多月的接触,总算摸清了老师的大概脾气,哪个老师爱抽烟,哪个老师爱拖堂什么的了如指掌。这讲得有点玄乎,搞得自己和特工一样收集情报,然而初衷是好奇还有当时的幼稚,我们得到老师的信息总以为是抓住了老师的小辫子,为以后自己的为所欲为打基础。对于班级的同学,我也差不多混了个脸熟,虽然还是有好多女生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叫出名字还是绰绰有余的。或许是急于建立庞大的朋友圈,我经常使用自己的发散性思维讲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且时不时穿插几个令人瑟瑟发抖的冷笑话,你可以把这认为是哗众取宠,但是看的出来大家对我没有产生反感与厌恶。他们还毫不留情地给我起了个绰号,说来惭愧,“小可爱”,到底是谁的首创我已经记不清了,在中国,三人成虎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因此一传十十传百他们就都知道这个绰号了。尽管打心底里对这个绰号不怎么接受,但是辟谣永远阻挡不了散播的脚步。当木已成舟,才发现我已经摆脱不了这个绰号了。不过总算说明我和班里的大部分同学打成一片了。正当我为“海内存知己”做努力时,余珊夜已经做到了“天涯若比邻”的境地,她几乎能和班上任何同学交流,自然包括我的男同胞。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沈豪交际能力顶尖,她耳濡目染的自然也不会逊色,我这样告诉自己。说到沈豪,这一段时间他确实陆陆续续来到我们班,姑且把这个称为探亲吧。每次来我们教室把她传唤出去说些悄悄话,可能是错觉,我总感觉他们的关系不如以前了。每次沈豪想要做一些亲密点的动作,余珊夜都会有些反感,虽然最后没有抗拒,但是她看起来不像从前那么理所当然了。好吧,我承认我又按捺不住对余珊夜的好奇窥视他们,但是我并没有恶念。偷窥终究只是偷窥,不那么真切,或许我看到的是我的错觉,“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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