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借机与她讲话,其实她很健谈,总是能滔滔不绝,甚至于有时我没有插话的机会。然而不可否认我确实蛮享受这样的聆听。对于她的一些话语我也只能说是哭笑不得,措手不及。“哇,你眼睛好大,能移植给我不。”“看你这么苗条,怎么样,我把大腿上的肉转移给你。”诸如此类。那些能够应对的语言,还有那些隐藏的事实,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失去了辩驳的能力,我只是想要静静地倾听她对我开的玩笑。也不知不觉的,发现自己手中总是捧着3个冰淇淋。也会在自己的座位上莫名地发现一个冰淇淋。
那是在08年,确实发生了很多大事,北京奥运会的成功举办什么的。或许让人终生难忘的是还能见证日全食,至少对于我是这样。那应该是8月初,大家都已无心上课,校方也破天荒允许放假一天,毕竟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现象。日食还没开始,大部分人就已经站在广场之上。为了显示我和那些“井底之蛙”的区别,我还在教室里镇定地写作业,没有人知道我其实是害怕孤独,看他们都是成群结队去的,而我呢。王易正襟危坐,捧着一本书,仿佛天塌下来也跟自己无关。或许在他的书本的海洋里面,宇宙大爆炸都是司空见惯,况于区区日全食乎。“喂,可爱的同学,一起去看日食。”余珊夜冲进教室,看她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我不禁想对她说:“你急什么,跑这么累。”可是我话还没说出来,她就用双手拉着我的手腕将我往外拽,可以感觉到她很热,因为她的手还冒着热气,还有些黏黏的。她一向这么大大咧咧,我的脚也不自觉地跟着她的步伐,即使生硬,也确实是想配合着她。到了广场,还是烈日炎炎,她似乎才放下心来,那样子比中大奖了还开心。当她意识到还拉着我的手的时候,赶紧把手抽回去了,还附带了一句:“不好意思,热到你了。”看她这么累的样子,我只是看着她笑笑。
日全食好像还没开始,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拿出了自己的镇宅法器,墨镜,天文望远镜,当然扇子也算是一件。余珊夜似乎什么防身的也没带,,她又不想错过一点点日全食的细节,看她这么虔诚的样子。我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小眼睛上,我知道这样至少能阻挡一部分阳光,另一只手挥动来不及放下的作业本,这一刻作业本就老老实实充当扇子的角色吧。老实说彼时的我就像是余珊夜的一个跟班。
那时的新闻可信度还是蛮高的,太阳在新闻报道的大概时间出现了变化。虽然是白天,就感觉夜幕要降临了,而且是如此清晰可辨,就是可以感觉到光明一点点被吞噬。我也慢慢放下了挡在她前面的手,她抬着头,望着太阳消失殆尽,两手握在胸前,看出来她对此如此期待。眼前的她也渐渐变得模糊,期待的表情也在我视野中淡去,唯有她的眼睛还散发着光明,如此澄澈。周围零零星星有点亮光,或许是相机,或许是路灯,又或者是萤火虫。微弱的亮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我似乎在她脸上就能欣赏整个日食,从日偏食到日全食,由月牙变为指环。我希望时间就这样定格,空气就这样凝固。当光明再临,周围又是一片嘈杂。余珊夜开心地低下头,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发现我正忘我地望着她,她与我对视。没有丝毫地遮掩,我们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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