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孺复业自认为两人没有追来时,这才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稍息片刻,他用手摸把额头的汗水,长出一口气,心中自责道:“自从我出道以来,这回算是把人丢尽了。唉,我这是何苦来呢,平白无故跟人家干什么仗。也不知师弟现在咋样?我倒好,跑这丢人现眼来了,我咋越活越没出息了呢?”其实换个角度思考一下的话孺复业没必要自责的,常言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倘若真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的话,那就真的一了百了了。孺复业心态平静下来后,才想起方才那两个狗男女好像提到要干什么大事,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和老魔头于华剞有关联,想到这,他转身又朝回走了。
当孺复业再次来到苹果林的时候,那两人早已没了踪迹,孺复业又在苹果林仔细搜索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这会儿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赶了一天的路,孺复业觉得有些困倦,索性跃上一棵苹果树,小憩一时。也就两个时辰的样子,孺复业自觉缓过神来了,这才跃下苹果树想要继续赶路。蓝蓝的天空挂了一轮明月,在星星的陪伴下格外精神,原来,今日正是月圆之夜。孺复业抖抖精神,走出苹果林向着刚才那二人离开的方向下去了。
孺复业施展夜行术的本事不到三个时辰的样子,奔出好几十里路来,再往前走,一个小村庄的全貌展现在孺复业眼前。由于现下正是快要黎明的时刻,只能借助残有的月光辨别事物,故此,孺复业不敢冒进,他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进了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不大,也就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样子,不过村庄的布局却十分到位,房屋整齐划一,绿树成荫,空气新鲜,很适合人类居住。孺复业摸来摸去,摸到村庄正中间一家大户人家的门前,腰间一使劲,轻飘飘越过这家的院墙,落入院内,好在没有惊动任何人。孺复业是这么想的,看来这家人是本村的首富了,我何不借机到他家摸点吃的,一整天了,光吃苹果也不是个事,他轻抬腿慢落足,一间一间的找寻厨房的所在。他转来转去,刚摸到院落左侧一间平房的窗口时,屋门吱呦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位半**的女子来。这位女子既没掌灯也没唤伴,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出来了。孺复业再要躲闪为时已晚,索性屏气宁神,静立窗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月光朦胧看不清的缘故,还是这位女子大意,总之这位女子刚出来又返回了,好似全然没有注意到孺复业。孺复业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到肚中,转身就要离了这里。突然他就觉得自己的右臂好似被虫子叮了下,一阵酸麻,半条臂膀开始没有知觉了。“哎呀不好,”孺复业内心咯噔下,“我中暗算了。”此刻,屋内灯火突明,方才那位女子一声断喝:“什么人,哪里走。”手中拎把明晃晃的剪刀冲了出来。孺复业无暇顾及,忍着酸麻掉头便逃。哪知女子早料到孺复业会有此动作,腾身扬手,剪刀好似离弦之箭,直奔孺复业的腿肚子就来了。孺复业慌忙飞出一脚将剪刀打落,与此同时挥出一掌对接那位女子拍来的一掌,让他吃惊的是自己没能抵挡得住这一掌,身子被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上,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爹,这人还有救吗?”一位女子的声音道,“我也没有料到这人如此不经打,早知这样,我下手就不那么重了。”一位老者责备道:“你这死丫头还有脸说呢,要不是这人中了暗算,吃亏的就是你了,给你说过多少遍,做事要长点脑子,总是毛毛糙糙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孺复业刚恢复知觉就听到这父女两的对话。女子转而惊喜道:“爹,这人的眼睛好像动了,他有知觉了,谢天谢地,总算没有杀人。”一位穿着很是朴素的大约花甲之年的老者见孺复业苏醒了过来,很是高兴,俯身望着孺复业的脸问道:“壮士,感觉咋样,好些了吗?”孺复业试探着就想坐起来,却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放弃努力,躺在床上,声音很是低弱道:“好些了,老伯,谢谢你救了我。”老者满是沧桑的脸上挂有歉意道:“谢啥谢,都是我这不懂事的闺女若得祸,醒了就好。”一位年纪大约二十出头的乡村姑娘装束的女子站在老者身后,一脸的委屈,嘟囔道:“这能怨我吗,谁让他黑天半夜的跑我窗口下,不给点颜色行吗?”孺复业强打着精神解释道:“对不起,是我的错,饿了一天,本想搞点东西充充饥,糊里糊涂就冒犯姑娘了,实在抱歉的很。”老者听得孺复业说明来由,微笑道:“其实是小女鲁莽,打伤了壮士,该道歉的是我们,好了,你就在这安心休养几日,算是我们父女两赔罪了。”回头吩咐女子道:“去,准备点吃的,这位壮士还饿着肚子呢。”女子领命道:“奥,知道了,我这就准备。”转身出去了。
老者见孺复业的精神渐渐好多了,这才又和孺复业交谈道:“壮士,还未请教尊姓大名,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想要到那里去?”孺复业听到老者问及自己的来历,只得苦笑着断断续续答道:“老伯,实不相瞒,我是从中原来的,本打算到漠北调查一件事的,不想半路遭人算计,师弟中了剧毒,本想找寻药仙万老前辈解毒的,不想阴差阳错就到这来了,现下我也迷糊了。”老者用手捋把花白的胡须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知你师弟中了啥毒,非得找到药仙不可吗?”孺复业一脸的愁容道:“中了老贼于华剞的毒药,当今之世除了老贼于华剞和药仙万庆生万老前辈外无人能解此毒。”老者显然也很同情孺复业的遭遇,道:“这还真是件棘手的事,可你知道万庆生在哪吗?”孺复业很是无奈的叹口气道:“老伯,说实话,我也不知他人在何方,只是和三位师叔分头行动,选择几个不同的方向打探万老前辈的下落,看能不能有好的运气。说到这里,老伯,不知你老可曾有万老前辈的一些消息,毕竟你是本地人,和万老前辈还是老乡呢。”老者回头给孺复业倒杯水,递到孺复业面前道:“壮士,我还当真不知道老万的下落,虽然他也是本地人,可这人性情孤僻,很少与人来往,而且飘忽不定,看来你这回是白白劳神了。”孺复业听得老者如此说道,神情十分沮丧,道:“倘若真如老伯所言,我该如何是好,眼见我师弟只有两天时间了,我…。”说着孺复业已是热泪盈眶。老者见状忙解劝道:“壮士,别这样,办法总会有的,先静心养好了伤再说。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尊姓大名呢?”孺复业显得很是尴尬,道:“老伯,不好意思,晚辈孺复业,方才失态了,望老伯担待,不知老伯贵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老者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哈哈,孺壮士见笑了,还贵姓呢,长这么大,我都不知自己有姓名没有,够有意思的。”孺复业不解道:“老伯你怎么没有姓名呢,这是咋回事?”老者微笑道:“其实也没啥,庄稼人吗,有无名字一个样,我以前好像姓赵的,人家管我叫赵三儿,后来嫌这名字绕口,就叫我老头了,所以就没名字了。”孺复业用怀疑的眼神注视着老者,好半天才道:“老伯,你在骗我,你肯定是江湖中人,而且和万老前辈有关系,你的眼神骗不了我的,老伯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坏人,真的急需万老前辈的救助,求你告诉我实情好吗?”见孺复业捅破自己的谎言,老者一脸的尴尬,随便找一借口道:“壮士,你先休息,我给你催吃的去,这丫头干啥事都这么磨蹭。”言罢走出去了,留下孺复业独自猜想。
时间不大,那位女子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食进来了,微笑着和孺复业道:“饿坏了吧,来,趁热吃了。”那位女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扶起孺复业,在他身后加条枕头,开始喂孺复业饭吃。孺复业越想越觉得这父女两与万庆生有关系,实在忍不住了,这才住口不吃,问这女子道:“姑娘,老伯上哪里去了,请你告诉我实情好吗?我真不是坏人,我父是漠北异侠庄庄主孺世德,从未干过伤害侠义道的事,我找万老前辈真是为了救我师弟。”女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道:“怪不得我父说你狡猾呢,这都瞒不过你。好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没错,我们和万伯伯有交情,之所以不和你说实话的原因,我万伯伯这人孤僻的很,曾多次拒绝救助江湖中人,也就得罪了不少人,仇家很多,为了他老人家的安全,我们从不对外吐露实情,尤其和于华剞有关的事,他概不过问,这其中的缘故我也不清楚,所以我劝你还是另想办法吧。”孺复业显得有些激动道:“姑娘,谢谢你告诉我实情,还望姑娘发发善心告诉我万老前辈现在在哪里,我跪求他去,我师弟还等他老人家救命呢。”女子犯难道:“壮士,你这人咋这么固执呢,我不是说了吗,我万伯伯孤僻的很,不会帮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孺复业只得苦苦哀求道:“姑娘,帮帮我吧,我师弟被人暗算,是老魔头于华剞的人干的,中毒很深,当今之世,只有万老前辈能救他性命,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说着就要起身给女子行大礼,苦于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女子见了赶忙阻止道:“好了,我试试看吧。只是我万伯伯这人孤僻的很,要他出手救人得按他的规矩办事,他自创了一个阵法,厉害的了得,凡求他治病的人都得破得了此阵才行,朋友都不例外,所以还得从长计议。”孺复业见有门道,赶忙接着问道:“姑娘,不知这是啥阵,有人破过此阵吗?”那女子道:“要说我万伯伯立的这个阵,神奇的够可以,前几日,有位自称得了武神真传的的人来破此阵,才在阵中支撑了几分钟的时间,便神秘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谁也弄不明白我万伯伯使用了啥魔法。”孺复业捉摸一会儿女子言语的意思,这才又道:“姑娘,照你这么说,万老前辈就在此地了,那可真是太好了,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我急需万老前辈的帮助。”女子皱眉道:“我说你这人咋听不明白话呢,要见他得破阵,你现在受了重伤咋破?”孺复业大急道:“姑娘,你就别逗我玩了,世间哪有你说的那种怪事,你就发发善心,让我见见万老前辈吧。”女子见孺复业不相信自己的话,有点恼了,阴沉着脸道:“你这人咋不相信人呢,我也是好意,跟你说了这么多,信不信在你,于我什么相干,你歇着吧,我还有事呢。”说完,放下碗筷转身要走,孺复业见状十分着急,一边伸手撤拽女子的衣襟,一边想要爬起来,急切道:“姑娘,留步,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帮帮我吧,哎吆。”孺复业一下子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由于体质虚弱,竟然没办法起来了。那位女子大惊,赶忙抢步上前,重又把孺复业扶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安慰孺复业道:“壮士,你先安心养伤,我们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万伯伯见你一面,好吗?”孺复业听到女子答应试试,赶忙谢道:“姑娘,大恩不言谢,那就烦劳姑娘抓紧点,我师弟的时间不多了。”女子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道:“我尽量吧,至于见不见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言罢转身出去了。
那位女子走后不久,老者回来了,老者重又给孺复业把把脉,长叹一口气道:“壮士,你这是何苦呢,就你现在的状况,得好好休养,别的事暂且不要想它,我们尽量想法子帮你,你看咋样?”孺复业很是感激道:“老伯,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我和师弟将永感你的大德。”老者微笑道:“壮士,先别这样说,我答应尽量帮你,至于老万的意思还得看你们的造化,你就安心休养吧。”两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老者见天色不早了,这才安顿孺复业休息,自个也忙别的事去了。
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第二日清晨,孺复业眼睛刚一睁开,就见老者父女两挂着苦瓜脸进来了,,老者再次为孺复业把把脉,脸色很是凝重,问道:“今日感觉好些了吗?”孺复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的茫然,迷惑道:“好多了,老伯,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咋如此难看?”老者一脸的苦涩道:“没什么,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孺复业见这老者说话吞吞吐吐的,猜知发生了大事,在他一再追问下,老者最终说出了实情。
原来,这老者还是很讲信用的,昨天他答应帮孺复业的忙,所以离了孺复业后就直接找万庆生去了,虽然万庆生为人孤僻,可是这位老者对他有救命之恩,故此老者大致知道万庆生的几个住所。老者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万庆生最新的所在。可当他进入万庆生家中时,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尸横遍地,万庆生一家五十几口人无一例外全被人家取了脑袋。凶手甚至残忍到连万庆生三岁的小孙子都没放过。万庆生本人更是死得最惨,脑袋被人家挂在房梁上,尸身被人家剁成了肉泥,看现场的血迹,惨案就发生在几天前。
当孺复业得知这一不幸的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师弟没救了,他的脑袋翁得一下,直挺挺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其实人都是这样,谁不自私,到了关键时刻,首先考虑到的就是自己的事,所谓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言论纯属骗人。老者父女两见孺复业如此光景,只得解劝道:“壮士,事已至此,想开点,先把伤养好再做别的打算。”孺复业强忍悲痛勉强点点头道:“老伯,你也节哀顺变,看来我师弟命该如此,我也回天无力了,只有等我向老贼于华剞和那伙挨千刀的少年人复仇了。”说话间忍不住泪流满面。就这样,孺复业没能完成请万庆生出手相救师弟的目的,自个反而受了重伤只得在老者家中休养,自个心中五味杂陈,愧对师弟之心日隆。
时光飞逝,好几日没了,孺复业的伤势渐渐好转了下来,这日吃过午饭,孺复业趁老者父女两不注意,,来到村庄小径上散心。经过老者父女两精心照料,孺复业伤势恢复很快,功力也已还原到四五成的样子,再有几日就可以完全康复了。孺复业见这小村庄的景色不错,一边踱步一边赏景,朝着村西口走去。也就在这个时候,村西大乱,吵嚷声四起。与此同时浓烟滚滚,火苗腾一下子就起来了,窜出十好几丈高,半边天都成了铜红色。“妈呀,不好了,着火了,麦垛着火了,快救火呀。”人们疯也似的朝出事麦场奔去。孺复业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大火,只见赤色火苗把整个村庄都烤的炽热,心中十分着急,随着人们赶去救火。
待得人们涌到着火点时都傻眼了,全村几十户人家的麦垛都为大火所吞噬,烈焰滚滚根本近不得身,更别说就火了,只急的村民们团团转,有几位胆子较小的人忍不住放声大哭。也难怪,忙了一年年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有点收成了,眼见就要归仓了,一把无情的大火烧个精光,一家老小可咋活呀?孺复业见状,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苦于没有灭火的技能,只有干着急得份。“乡亲们,听我说,哭也没用,”没搞清楚是谁高声言道:“事已至此,我们只有齐心协力找出纵火者,索赔我们的损失,才能活命,跟我来。”孺复业但见一位汉子带领乡亲们朝自己围拢过来,“乡亲们,就是他”一位村民拎把铁锹气势汹汹指着孺复业大声嚷嚷道,“就是这小子放的火,我们杀了他。”抡起铁锹照着孺复业的脑袋就来了。孺复业被这人搞蒙了,慌忙闪身解释道:“老乡,不是我,你搞错了吧?”“贼小子,还想抵赖,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坑害我们,我们和你拼了。”数十位村民怒不可遏,抡起铁锹围攻孺复业。这种情况下,孺复业百口莫辩,只得先保住性命要紧,索性夺路而逃。村民们见了,肯定了他们的判断,紧追孺复业不舍,发誓要取孺复业的性命。就这样,孺复业前面逃,村民们后面追,一口气,跑出十好几里路来。再朝前跑,一条几百米宽的大河横在孺复业面前。如若孺复业功力完全恢复的话,这几百米的大河挡不住他的,他几个起落也就过去了,然而现在他却很难做到,眼见村民就要追上来了,孺复业无暇多想,一个猛子扎入河中。水性孺复业还是有的,早在孩童时,孺世德就强迫他练习游泳,可他毕竟是旱鸭子出身,水性不是很好,他在水中不能停留很长时间,所以孺复业一入水便迈开臂膀朝对岸奋力划去。或许应了那句老话,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孺复业刚游到河中央,迎面就有一条大鲨鱼横冲直闯了过来。也许那条大鲨鱼都几十天没吃东西了吧,张开血盆大口对准孺复业呼一下子就过来了。只吓得孺复业两眼一闭,心想:“完了,这也算是生有处死有地,喂了鱼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在孺复业自认为非死不可的当口,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鲨鱼肚中捅了出来,一道血柱喷了出来染红了附近的河水,接着从鲨鱼腹中钻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来。这个小孩赤条着身子不挂一丝,冲着孺复业扮一鬼脸,扔下死鲨鱼朝对岸游去。孺复业心中窃喜道:“这可真是活见鬼了,鲨鱼肚中蹦出个小孩子,怪事,天下第一怪事。”捡了一条小命,孺复业竭尽全力才游到对岸,将村民们甩开。
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孺复业拖着疲惫的灵魂游到河对岸后再也支撑不住了,瘫软在沙滩上大口喘气,大叫万幸,也不知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死到临头却来了救手。其实最让孺复业不能理解的是那位小孩怎么会从鲨鱼的肚中出来呢?世界虽大,这样的事可是前无古闻后少来听的荒诞之事,乖乖,从未有之事尽显孺复业面前,也不知是福是祸,孺复业思索了好半天就是理不出头绪来,这时,那个小男孩也已没了踪迹,谢人家都没办法谢了,干脆不去想他,走,万一那帮村民趟过河来事情可就更麻烦了,于是孺复业爬起身来继续逃跑。
孺复业刚到一片树林边,突然从林子里窜出十位彪形大汉,这十人成一字形排开,拦住孺复业的去路,其中一位手拎狼牙棒的大汉断喝道:“站住,贼小子,往哪里逃,拿命来。”挥动狼牙棒直扑孺复业。孺复业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心想:“自从我出道以来,也没得罪江湖中人,这伙人和我有甚冤仇,要半路截杀我。”眼见狼牙棒就要砸着自己了,侧身探掌,抓大汉的手腕。那位大汉一点都不含糊,待得孺复业的五指距他手腕仅有三寸时这才翻肘回旋狼牙棒,直击孺复业的肩井穴。孺复业慌忙沉肩躲避,大汉的狼牙棒挂着他的皮肉就划过去了,孺复业定定心神,被迫与这位大汉斗在一处。其余九位大汉目不转睛的关注着打斗双方,几乎大气都不出一个。孺复业和那大汉打斗二十几个照面,分不出胜负,内心十分急躁,人家总共十人,自己孑然一身,而且重伤未愈,照这样打下去,自己只有吃大亏的份,当务之急,得干掉几个杀杀他们的锐气。想到这,他飞出一脚,刚好踢起道上的十几枚石子,石子好似流星赶月,直追大汉的七经八脉。此招便是孺复业的师傅自创的点穴之术万劫不复,自从孺复业艺满学成之后这是头次使用,不成想威力却是如此之强,那位大汉没有料到孺复业还有此绝学,眼见十几个石子打向自己的七经八脉,赶忙用狼牙棒架挡,可是仍有几枚石子打中穴道,他穴道被封,两眼一翻,直挺挺摔倒了下去,一动不动。其余九位汉子相顾失色,抢到那位汉子近前,试探他的呼吸,竟然停止呼吸了。这九人暴怒,挥动刀剑合击孺复业,孺复业可不是傻子,见势头不对,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抽身便逃。九位汉子自然不能轻饶了孺复业,挥动兵器紧追不舍。
九位汉子的轻功着实了得,孺复业逃出大约二里地的样子,被汉子追上了,九位汉子围住孺复业拼命攻杀。就当众人拼的正酣的时候,几位气度不凡的中年妇女飘到打斗双方切近,怒喝道:“那里蹦出的不知死活的货,敢在我桃花宫的地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住手。”众人正全力拼杀呢,谁会理会这几位女人的言语。几位女人见这十人竟然狂妄到不把她们放到眼里的地步,大怒,其中有位身穿白裙的妇女轻轻挥出一掌,临空打向交战双方。几乎同一时刻,九人但觉一阵强劲的内力袭扰了过来,惊慌失措,慌忙跳出攻击范围,仔细打量这来的几位妇女。在众人面前一共立了七位中年妇女,她们所穿的衣服虽然色彩不一,但都是极其名贵的料子,很显然她们是有极高身份地位的人。众人打量这七位妇女一阵后,一位身披紫青衫的汉子手指这七妇女道:“你们是哪里来的野婆娘,闲的没事干了,敢来管老子的事。”七位妇女闻言显然愤怒异常,个个杏眼圆睁。一位身着红色裙子的妇女突然欺到紫青衫汉子近前,挥出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打在汉子脸上,把个彪形大汉打飞了出去,妇女口中谩骂道:“我让你嘴碎。”好半天,紫青衫汉子才从地上爬起来,口中流出鲜血,染红了前胸。汉子暴怒,抓起掉在地上的钢刀,照着妇女的心窝就来了,大骂道:“贼婆娘,我杀了你。”眼见汉子的钢刀已经碰到妇女的衣服了,汉子再也递不动钢刀了。那位汉子直挺挺立在妇女面前,举着钢刀一动不动。红裙妇女冷笑一声,照着汉子的面门吹口气,汉子仰面栽倒,七窍流血而亡。孺复业和那剩余八位汉子骇出一身冷汗,不自觉的退后几步。这时一位身穿葱绿色裙子的妇女用命令的口气道:“你们私闯我桃花宫禁地,还想活命吗?”有几位心眼比较活泛的汉子见这妇女武功如此了得,知道耍狠是不行了,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赶忙服软,挂着笑脸赔礼道:“仙姑恕罪,我们粗鲁,不知这是桃花宫的禁地,多有冒犯,还望诸位看在我们同是江湖中人的份上宽恕一次,下次绝不再犯。”葱绿裙妇女冷笑道:“还有下回吗?此乃我桃花宫禁地,私闯者死,你们算老几,还想破我桃花宫的规矩不成?”孺复业和八位汉子听这妇女的意思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了,每人心中都充满了恐惧。一位白袍汉子用手一指孺复业道:“千错万错都是这一个人的错,是他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他算账去吧,这不关我们的事。”只气的孺复业哑口无言。七位妇女听到有人推脱责任,相互一使眼色,其中那位白裙妇女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们是无辜的了?”白袍汉子听到这妇女话中的意思有活动的余地,赶忙作揖答道:“仙姑,确实如此,是这小子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不关我们的事,你们找他算账吧,请放过我们吧。”白裙妇女故弄玄虚道:“这个,我们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喂,那小子,你有何说法?”说话间用手指点下孺复业的鼻子。孺复业实在压不住火了,向前跨出几步,怒视着七位妇女道:“我们暂且不论这人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仅就你们的态度已经让我无法忍受了,就算你们武功高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士可杀不可辱,来吧,我舍命奉陪。”八位汉子闻言窃喜,心想:“都死到临头了这小子还这么冲,这样最好,让这帮贼婆娘杀了这小子也算除去了我们眼中钉肉中刺。”可是七位妇女却有点意外,以往,凡是私闯桃花宫禁地的人,无论那人在江湖上有多响的名头,只要见识到她们的武功,知道必死无疑时,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讨饶,哪怕让他磕头求饶都能答应,就是没有像孺复业这样明知是死还要耍酷的主。难道这小子脑子有问题,不知道畏惧死亡?身着红裙的妇女冲着孺复业招招手道:“好小子,你有种,让本公主陪你走几招,过来。”孺复业实在懒得再与这人废话,抢步上前就要和这妇女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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