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洗苦着一张脸,说:“这下如何是好?还巴盼着救廖波出来。”兰库儿埋怨起来:“那个廖波也是,好端端回什么来家去看妹子?害得我们为了他一个如此操心。他倒好,一个人呆在监牢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正在忙乱之际,一个伙计回来了,几个急忙问他探听到什么。那个伙计说:“一个鬼子小头目出来闲逛,忽然不见了,大半夜里都不回去,怀疑城里混进了抗日分子,因此,弄得如此混乱。”几个都说:“这下子如何劫掠监狱?”兰库儿杀:“不如我们直接杀进监牢里去,把个人活生生地拉扯出来。”四狗说:“这是在县城里呢!你以为区区几个人就搞定了”
张洗说:“原来约定好今日夜里,他们进城,我们在城门口接应。”他顿了一下说:“这下可是糟糕了,看这个情况,鬼子们一定要严加戒备,只怕千难万难了。”四狗说:“夜里他们如此摸出来,只怕撞到鬼子的枪口上,也说不定。”一个兄弟说:“那就快派一个人出城呀,给他们报个信,不就得了。”张洗说:“兰兄弟,看来你得非去一趟不可啊!夜里翻过城墙,去通风报信呢。”兰库儿拍起胸脯说:“这点小事儿,算什么呢?”张洗拉扯她一把,说:“你不要忙着夸大话,只怕你做不好呢。”兰库儿打断说:“休得胡说。在水里,你的天下,出了水,还不是要看我们这些人的!”张洗瞥他一眼,说:“对,你厉害!”
兰库儿说着话,一脸得意,将短枪在胳肢窝里藏得严实了,说:“救兵如救火。我立即去,免得他们陷入泥潭里。”说着话,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四狗看着他大摇大摆地,担忧地说:“他这么招摇地出去,城门口守得正严呢。好不令人担忧他。”张洗一笑说:“你甭担心。他绰号穿墙跳梁,你以为这个绰号是空穴来风么?”听 得张洗如此说,四狗依然暗暗担心。
兰库儿大摇大摆地,出了酒楼,上得大街上,一些鬼子拿着大枪迎面而来,有时抓人,有时又耀武扬威,见了兰库儿,见他瘦兮兮的,也没有为难他。
兰库儿心里得意万分,嘴里哼哼唱唱。
看看快要到了城门口。七八个鬼子守在那里,正在盘查人,一个个地搜身。
兰库儿呆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那城门口,想起了自己的大话,寻思着咯吱窝里的短枪,欲扔掉,心里自是舍不得,带着它,又凶险万分。想起了进来时的那个办法,心里寻思:没奈何,只得再做一回苦肉计,臭一臭,又何妨?出了城,一盆水就洗干净了。
想到此处,他到了一个僻静处,遂解开裤子,蹲下来拉屎。
刚及解开裤子,正要下蹲,忽然,什么东西顶在了后背上,冷冰冰的令人胆寒。
兰库二心里一惊,赶紧回头。一个声音喝道:“老实点。你个奸细。”一双手伸过来摸兰库儿的全身上下。
兰库儿提着裤子,欲动手,却不甚方便。斜眼看时,身边两个人,一个拿一把短枪顶着自己,一个在腾出手来乱摸。
一忽儿,那只手摸到了胳肢窝里的那边短枪,一把抽了出来。
兰库儿心里腾起一片火海,却又只得巴巴地看着干着急。
那两个人一阵笑声,一个说:“可以向皇军去邀功了。”一个说:“幺哥,咱哥儿俩发了一笔小财。”听到此处,兰库儿心里一动,嘴里说:“你叫幺哥?”那个人说:“对头。咋啦?”兰库儿说:“那年打劫了邓家大院的,可是你这个幺哥?”那人生得贼眉鼠眼,又一阵笑,点头说:“不错,我们飞龙帮,要雨得雨要风得风。打劫了他家,他家又能咋地?”另一个说:“一顿鞭子打得那邓家糟老头子一身血、一顿窝脚踢得他喊爹叫娘,忙不迭交出了埋在地下的财宝,哈哈!”
兰库儿恨得眼红,欲拼命,此时,两把短枪都对着了自己,却哪里敢动一动。
那两个人笑了一阵,一个说:“我们抢劫了他家,咋啦?你心痛。你是他家姑爷?”兰库儿说:“放你的狗屁!”
这两个正是飞龙帮的幺哥和麻五,两个跟着杜帮主,早投靠了日本人,做了便衣队,当做了日本鬼子的耳目,干尽了害人的勾当。
那个麻五奇怪地说:“既然不是他家的姑爷,你这么着急干嘛呢?你这个小臭虫。”那个幺哥眼尖,仔细打量了一下兰库儿,忽然嗷地叫了一声,说:“你就是常山一伙的兰库儿?我认出你了。”兰库儿挺起腰杆说:“怎么啦?你爷爷我坐不更名立不改姓,正是你兰爷爷兰祖宗。”那幺哥与麻五心里一阵激动,一起说:“老天有眼,让我们立此大功一件。”麻五说:“以前,杜帮主总说我们两个吃饭不干事,今天,他也明白了,我们逮到了大名鼎鼎的常山一伙。”幺哥一拍胸膛说:“我们便衣队以后也要立起胸膛做人了,连太君都畏惧的常山一伙,竟然被我们哥儿俩逮到了,哈哈!”
听得他两个如此得意万分,兰库心心里自是懊恼无尽,直恨不得要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在日本人的关口下都撞了无数个来回,屁事都没有。今遭,竟然遭在了这两个混虫的手里,以后,还如何有脸去见人?真是大路上跌死,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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