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秋天生地不怕人,向来就爱直来直去。他虽然才十几岁,却挺有个性,脾气有点倔,因此,就发了神经,胡乱地说:“他们敢把我怎么样,我就看不惯他们吃香喝辣的。要不是拿集体的,如何能这样过好日子。要是怕了他们,我们穷人还有活路吗?想一想,旧社会也不过穷得去讨饭。难不成现在还会让旧社会的恶人坏蛋来欺负咱们穷人?”
晓月赶紧地来捂他的嘴巴,怕说出更多不好的话来。超志和云莲也走到跟前,存秋不好当着妹妹乱说,就闭了口,不再发牢骚。
超志惊奇地问:“存秋哥,你骂哪一个?是不是响兰又惹你了?要不然,咱们再去敲她家的门,让她不得安生!”,
晓月劝阻地说:“你就知瞎胡闹。存秋为此被响兰伤了尊严,到现在还恨着呢。你不想着劝慰他,反而不断地生事。你还让存秋过安生日子吗?”
超志理亏地低了头,不敢吱声。存秋就对晓月说:“这不怪他。响兰是一个缺教养的人,跟她讲不起什么理来。她凭着家庭的优势以及她的长相,眼里瞧不起咱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在那样的家庭里,自然就受着跟咱们不一样的家庭教育。你看一看她的父母,就能晓得她的性格和品质了。”
晓月就不屑地说:“也不过就是有个有工作的父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眼里还瞧不起他们呢。咱们虽说穷,但没穷到要去讨他们的施舍呢。”
存秋就竖起大拇指,对晓月说:“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一说到好妹妹,晓月的脸就红通通。超志说:“晓月跟你自小一起长大,岂是好妹妹,应该是好老婆才对呢。”
存秋和晓月没有理睬他,一向超志就喜欢这样说,也就习惯了,不以为然。何况他们还小,对这些事不太清楚,也就不会往心里去。
超志看到他们自在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没趣,就讪讪地走了。望着超志走远的身影,存秋对晓月说:“超志这个人,没心没肺的,你不必计较他。他向来说话就直肠子,不晓得拐弯抹角,爱乱开玩笑,可不要听进心里去。”
晓月听了,就知道存秋在安慰她。她晓得存秋和超志的关系不错,而他对自己也是感情深,因此,不想她和超志关系闹僵,就来打圆了,替他辩解。
晓月笑了说:“他说他的,我不听就是。反正都是瞎胡闹,难不成谁还当真了。”
后来,他们俩个人又聊了许多的话,就各自回家做事去。
有天,存秋去大队代销店卖鸡蛋,顺便打酱油。正走到小店东面,准备向西走去,就从北面走来一个人,差一点撞到他的身上来。存秋急忙地闪身躲开,抬了头一望,不是别人,正是响兰,心里早气得扭身而去。响兰虽然家庭条件好,人又长得好看,但在暗地里,却是挺羡慕存秋的聪明才智。她看到存秋学习好,而且又能算会背,因此,就打心眼里喜欢和敬慕他。
那天,也是被超志气急了,才唐突地骂了存秋。为此,她后悔好一阵子,也明白伤得存秋太重,不敢去接触他。现在看到存秋如此轻蔑地扭身而去,早心里痛苦和伤心起来,就赶前一步,拦了他,歉意地说:“存秋,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伤了你的自尊和人格!请你原谅我,好吗?”
存秋和响兰以前并没有多少矛盾,只是这一次被她伤得太重,才狠了心要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但他们都是一个村子里,难免会碰到,或者遇在路上。因此,他就接受了响兰的道歉,脸上挤出笑意地说:“别说这样的话。我们也做得不对,不应该敲你家的门。自此以后,咱们都撂过去,不准提了。”
响兰就开心地笑了。存秋和响兰也差不多大,又都是十几岁的小学生,焉能把个小事弄大。不过,存秋对此事却是记得很深,也一直没有忘记掉。他只是把这事埋在心底,写在记忆中,不想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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