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龟壳似的东西出现在厉行的周身,堪堪在阴晦的气息即将临体时护住全身。
“嘘!”
厉行暗自叹了口气,面上的紧张暂时放下,这才认真感应身边的情况。
视之所见,一片漆黑的空间;耳之所闻,满是呼啸声,想必是阴晦气流的来袭。身上即使有龟壳的阻挡,一股股的寒气还是往意识中传来。
“据闻,身浊持续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否为真?”厉行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好随时应对着突发的变故。
虽说每个元婴初期经历的劫难都一致,不过身、魂、意劫三者而已,但是也不乏因为个人际遇发生着一些变化。天劫不愧它有一个天字,端是变化莫测,凡人无法度量。
没坚持一炷香的时间,龟壳已慢慢显出颓势,其上的光芒变得越来越暗淡,无论厉行输入多少的真元也不再能让其回复原先的鼎盛时期,光泽一点点的被磨去,变得真如经过无数年岁月的冲刷的龟壳似的。
不一会儿龟壳上已遍布裂痕,嗤的一声便裂开,掉落在地。
厉行看到此种场景,便知不好,身周的阴晦气息迅速往身上卷来。
“该死!”
厉行暗骂一声,脸上满是肉疼,四面满是锈迹的三角形青铜盾牌,组成一锥体,正好将全身笼罩。
青铜盾牌上锈迹满满,很不起眼,不免让人有几分轻视。然而阴晦之气在碰到盾牌组成的锥体时,没激起一点涟漪,就好像什么都没存在似的。
厉行松了口气,别看这青铜盾牌不起眼,乃至不遭人待见,却是他最强大的法宝。这还是从一个古洞府中得到的,当时一起进去的几个人都不幸遭遇洞中禁制死去,他运气稍好,拖着一身的伤逃了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过去,青铜盾牌没有辜负厉行的期望,硬是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挨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若是古籍上记载的没有错,现在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想必身浊已经过去了吧!”
厉行的话语还没有在空间中完全落下,青铜盾牌外的阴晦气息已经消失得无踪无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魂浊?我可没有灵魂防御法宝啊!想必难过了,不过……”厉行眯着眼,似乎想到了某些东西,脸上变得自信起来。
厉行完全不知道他误以为是他孙子的唐源身上便有一件灵魂防御法宝,否则也许他便会选择用一用,好度过这魂浊一关。
南峰上浊劫所化的小山,高悬于空,散发着一股股迫人的气势,压制着唐源和炼邪宗的众人,使之离得远远的。而唐源依然被压倒在地,距离小山太近,无法抵挡小山所散发的威压。
“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唐源完全将厉行看做了他的亲人,这一年的时光中,他和厉行间就好像真的是爷孙俩似的,一个孝顺一个慈祥,唐源在这一年中享受着近乎溺爱的亲情。
唐源看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小山内没有一丝丝的动静,心中焦急,但想到厉行曾经说过关于天劫的知识,天劫未散,人便无事。心中不免又微微安定下来,唐源并不知道厉行此时正面临着新一波的考验,也不知道原本他是可以帮助他的,只是一切都错过了。
三位长老以及门下众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惧,完全没有想到天劫光威压就如此之强,让众人难以靠近,由此可知渡劫之人面临的考验将是如何的恐怖。
欧阳遮倒是经历过一次天劫,也是浊劫,但还是后怕不已,当初若不是准备充分外加几分运气,想必早就被浊气所同化,尸骨无存了。此时看到浊劫再一次在眼前重现,他的声色虽然要镇静许多,但依然难掩心中的惊惧。在天劫面前,人若蝼蚁。
厉行在身浊中还没有缓过一口气,心中还没做好任何的准备头顶上空便传来“轰轰”的声音。
“怎么了?”厉行只感觉整座小山在裂开,好似要崩塌似的。
“不对啊!书籍中没提到这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不成。”
故老相传天劫有时会发生一些不可预测的变化,有时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掉,让人轻松度过,修为顺利提升;也有时会使威力变得更加恐怖,渡劫之人十死无生。
而且谁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因何而来,有修士曾经猜测是因为自身所行善恶所得功过导致的变化,但是仍不免恶修在天劫中完好无损,善修在天劫中粉身碎骨。天劫仿佛一个喜怒无常的老小孩,心情时好时歹,全凭运气而定。
“我的运气是好还是坏呢?“
厉行虽然做事狠毒,心早已如铁石,这时心中也不免打鼓,毕竟事关性命。若不是不信神佛,想必早就祈祷起来了。
厉行只感觉从上空传来一股大力,不由自主地往上升去,即使全力催动身旁的青铜盾牌,依然没有任何的用处。
不知什么时候厉行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天地中,无比空旷,宛如皇室大殿,只不过这里不是金碧辉煌,而是无比的黑,深入灵魂的黑,然而能亲眼看到这种黑,即使这空间中没有一点光。压抑,压抑,这就是厉行此时的感觉。
“这还是在浊劫所演化的小山内。”厉行感觉出空间四面的墙壁是各种阴晦物质所构成,与先前所在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不对,小山没有这么大的面积。”厉行看着远比先前外面所见的小山大出几倍的空间,眼中露出惊骇。“是空间结界?”
不等厉行多想,不同于先前身浊是的气息在空间内从无到有呈现出来,凝练成一只奇形的怪物。
其状如虎,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此时面上露出一股邪笑,就好像这不是晦气所凝练出的死物,而是一只活生生的生灵般,在对着厉行狞笑。
“这是,”厉行只感觉喉中发干,身子不住的往后退去,终是喊出了两字,“梼杌。”
“这是梼杌,这是梼杌。”厉行不再犹豫,拿出一面阵旗,张口就是一口精血喷了上去,面上苍白一片。
阵旗上一抹血光迸发,往外窜去,在四周墙上不住的消磨,却是挡住了阵旗上迸发出的血光。
厉行见此种情形,又是一口精血喷在阵旗上,使之变得血色一片,厉行的脸上虽然愈加苍白但也变得狰狞,完全是往日的大魔头模样。
厉行又是三口精血喷出,阵旗上的血光才堪堪突破了墙壁,往外飞去。
厉行看到血光飞出,看着越来越近的梼杌,口中念念莫名,手中也不禁变换这印法。
唐源等人在外,看到自小山中飞出一道血光,没等他们多想,便猛的到了南峰上厉行所布置的阵法内。
唐源为了厉行踏入了厉行所准备的阵法中,这时看着脚下的阵法,心中一阵紧张,欲往外奔去。却没想到阵法在一瞬间激活,将唐源远远抛开,落在地上。
唐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看着运行起来的阵法。一道道的血光从地而起,炼邪宗四周的灵气蜂拥而来,平地起了阵阵的大风,唐源几乎不能站稳。
“该死!混蛋!”
欧阳遮怒吼,在看到大阵开启,种种的异象出现,一眨眼就不在原地,出现在了中央峰的一座殿堂中,一口鲜血喷出。却是使用了血遁。
“大阵起!”欧阳遮没有任何迟疑,便往殿堂中央的一面镜子中输入真元。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炼邪宗便被一个圆罩给罩住,散发出阵阵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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