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这话当时就怒了,这话已经是在污辱我的人格了,正想反唇相讥,艾菲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使了个不要冲动的眼色给我,向刀疤脸道:“走罢,我跟他一起去。”
我纳闷道:“怎么?他们不一齐去?”
艾菲摇摇头道:“有人一定要单独见你。”
我奇怪道:“是不是搞错了?我在这地方可没熟人。”
艾菲仍旧摇摇头,这时刀疤脸已经显得不耐烦了,催促我们快走,我对这孙子一点好感也没有,这时看他着急我反倒越想磨蹭一会儿,就顺着话问道:“去哪?”
艾菲一指前面不远处那个矮一点的山头道:“翻过那座山就到了。”
我一听腿就软了,胖子幸灾乐祸道:“小易同志你就勇敢的去罢,指不定前面有个身处水深火热中的藏族姑娘等着你去解救哪!”
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像藏区这种山地一直就有“说话听得见,走路一天见”的说法,别看这么一座小山头,真要翻过去却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我腿都快抬不动了,又拐了一道陡弯后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刀疤脸和艾菲在前面仍是健步如飞,当先走进正冲山口的一处小院,一个藏服打扮的精壮年青人迎了出来把我们让进了屋里。
刀疤脸面无表情道:“扎朗,人带来了,快让你阿爸出来罢。”
扎朗陪着笑道:“王先生对不住了,阿爸上山去了还没回来。”
刀疤脸脸色立时变了一变,看样子似乎要发彪,正在这时一个老人扛着一把老式猎叉走了进来,巴朗立时垂首恭敬道:“阿爸!”
我心想这应该就是刀疤脸口中要见我的那人了,见他脸色呈现一种古铜色,那是常年经受山风,含高强度紫外线的阳光的色泽,额头上的皱纹像刀刻出来的一道道沟壑般,身材魁梧,扛着猎叉就随随便便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我能看出他看见刀疤脸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怒色,仔细又看了三遍还是不认识这老人,心里疑惑就更重了起来。
刀疤脸似是有点忌讳这老人,脸上颜色缓和了不少,一推我道:“是他吗?”
巴乃老人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脸上神色突然变了,一双瞳孔越缩越紧,突然暴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这是人在恐惧惊骇到极点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老巴乃手中猎叉已疾刺过来,我哪想到这老人一见面便这样,再看他那威风凛凛的模样愣是怔在那里忘了闪躲,还是艾菲推了我一把才避开这一击。
扎朗连忙上前抱住老巴乃,连声用藏语说着什么,我心里不乐意了,他娘的就算不欢迎我也没必要一上来就用杀手啊。
老巴乃被扎朗紧紧抱住动弹不得,脸色却铁青得吓人,指着我的方向嘴唇哆嗦不住,我看了他这表情心里也是一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身后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下意识就跳了开去。
老巴乃仍是指着我,两眼瞪得溜圆,好像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正想问艾菲这是什么情况。
老巴乃突然低吼道:“恶魔!他是恶魔!”
我愣了一下,反手指着自己鼻子疑惑道:“我操!我是恶魔?”然后我就想到这老人可能精神上有什么问题,于是就尽量装得憨傻一点想上去安慰他两句。
没想到脚刚一向前跨出,老巴乃突然嘶声怒吼起来,目中恐惧之意却更盛了!猛然挣脱了扎朗的控制,冲进了屋里,扎朗忙跟了进去。
这时我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根本无法分晰这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不住摸着自己的脸,刀疤脸也凑过来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估计也是没见过长这么憨厚的恶魔。
过了好一会儿,扎朗才出来阴沉着脸走到我跟前道:“易先生,你进去罢,我阿爸要见你。”
我迟疑着道:“那个·····你阿爸没事了罢?”为了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我不得不小心点,看老头刚才那一叉子的劲头我在他跟前反抗估计没胜算。
扎朗看出我的疑虑,很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阿爸不是坏人。”
艾菲也满面凝重,深吸了口气很严肃的道:“他要告诉你的可能是你无法想像到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我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有点怪怪的感觉,这整得怎么好像壮士去赴死一般啊?
屋内光线有点暗,正中间处供了一尊佛像,老巴乃似是突然之间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些,直直盯着我看了很久。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想笑一下缓和一下情绪,可只咧了下嘴估计那表情比哭都难看。
老巴乃忽然开口了,他的声调低沉,嘶哑,仍带有轻微的恐惧造成的颤抖,
“你果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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