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愚走在前面抢着去开门,尚老师由女儿搀扶着随后。那吴愚第一次见到尚老师的女儿,只见她身高足有一米七五左右,粉面光泽,五官端庄睿智,从身高相貌都与尚老师没有相像之处。相貌虽不及周老师的女儿艳冠群芳,却是出类拔萃不是凡俗女流。再看尚老师身高不足一米六零,五官倒不像北方人而是十分秀气,当年一定是柳眉秀眸身材婀娜的纤纤美女子。而她的女儿倒像一位十足的北国冰城的时尚女士,亦可想像她的生身父亲一定是高大魁伟气吞山河的大男子汉的气派,吴愚虽不知她的父亲是冯玉祥?冯国璋?还是其他的哪位大军阀?但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位,他们虽已不在世了,但历史功过任后人评说,他们其中的一位再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已是新中国的科学家,而不是继承了父亲的英雄或枭雄的衣钵。
吴愚开门请尚老师母女进得屋来,尚老师坐到吴愚的床边,说道:“周老师昏迷了一天一夜,今天突然清醒像完全恢复健康似的,可董大夫分明对我说要往最坏处考虑,做好后事的准备,莫非真如俗话所说是回光返照?我看还是要做后事的准备。不论是尊重医生的科学判断还是相信民间的经验之谈都是不容乐观的。”
吴愚虽无什么临床经验对蛛网膜下腔出血的临床表现和治疗一无所知,但即是内科权威董大夫下了结论,周老师又年事已高痊愈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自己身微言轻自然不好插话,就说道:“你们就踏实休息吧,今夜是不会有意外发生的。”说罢就关上门自己回到了病房。
周依韵连三天清醒,精神尚好,见到吴愚就让尚老师向吴愚学习肌肉注射。尚老师见丈夫病情确有好转就生了盼头向吴愚学习肌肉注射,以便真能回家为丈夫治疗做准备。吴愚用纱布包了棉花当作人体臀部教尚老师学习肌肉注射,岂料第四天周依韵呼吸急促又一次陷入昏迷再也未能醒来。
再说,周依韵魂归九泉,尚老师办完丈夫后事便遵丈夫遗愿随亲生女儿回到北京,从此母女相依为命,大隐隐于市,吴愚再也不曾听到尚老师的任何消息。静下心来,思想尚老师与周老师相依为命,夫妻恩爱始信世间果然有挚爱真情,人生虽然都是互不相关的个体生命,独木不成林,需要的是互助共存,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命伴侣,在共存中难免寻错对象。尚老师的初次婚姻的解体,若遇到弱女子或许容忍了丈夫妻妾成群,忍气吞声度此一生,但尚老师毅然决然离婚出走,又遇到自己一生的知音爱人,至死方离。此情此景自己是亲眼所见,想自己也到知事的年龄,所遇甄军医有心结伴而行,虽然二人远隔几千里,殊不知也是一种天赐的缘分,自知虽身在古城,并不是自己的出生之地,古城城池再封闭脑海中也有往事的记忆,北京虽比古城大,但留在脑海最深刻之景象不是紫禁城而是一条偏街小巷,在这小巷深深之处,有再造之恩的奶奶,有各居一处视如仇敌的父母。还有一位大脑发育不全生活不能自理的同胞畸形妹妹,那可怜的妹妹是否每日都遭浑浑噩噩父亲的拳打脚踢?是否每日饥渴难忍在吃自己的排泄物?那怨气冲天的母亲是否思念过自己这个被认为不孝的女儿还是在怨恨自己生了一个白眼狼的女儿和废物一个的白痴女儿。吴愚每每想到北京,这些许的无奈都会令自己窒息,自己分明是到古城躲避家世的烦恼,那些阴暗和死结岂是自己化解得了的。
好在心心念念的奶奶让自己感到这世间还有一位亲人和长辈在时刻关心着自己,这种亲情和挚爱是自己能够深深体会得到的,也让自己感到自己真正大恩难报的是奶奶,奶奶却是不求回报的,只希望她的长孙女能够平安幸福。有出息能做一位有用的人更好,如无用但凡认真活了就不会被奶奶轻蔑。现在虽是与奶奶和父母相隔几千里,自己是山高皇帝远,无需自己的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但甄军医还是很尊重女方的长辈,频频发信给奶奶和母亲征求她们的同意。奶奶总把孙女当成小孩儿情态,认为那甄军医未曾谋面又不在古城同孙女一处,自然不肯同意让孙女嫁给陌生人,再吃夫妻两地生活之苦。母亲倒是大度,认为既然把女儿放鹰一般到了离京几千里之外,自然是管束不成的了,索性就同意自我决断。
甄军医感觉到吴愚虽是与长辈远隔几千里,但亲情依旧千里缠绵丝丝不断,要想单方面凭传书表白自己的真心实意,实在难以取信于吴愚的长辈。但目下无机缘到北京去拜访老人。只好更尽心与吴愚的奶奶信件不断,嘘寒问暖,希望老奶奶心甘情愿将孙女嫁给自己。
那吴愚见了奶奶的来信知道了奶奶的顾虑和不肯,母亲信中对自己的放任,虽是左右为难但这决断还是需要自己做主,事情当初虽是甄军医主动示好,自己害怕上当受骗不肯答应,但又毕竟是分手后有锥心之痛,便有自己的盼君归,现在此事就不能轻而易举再拒绝婚事了,不论未来如何都必须迈出结婚这一步。好在甄军医并非只是浪漫情怀只会写情诗的不务实的浪子登徒。对婚后的生活都有详尽的计划和安排。既如此吴愚就只有同意这一条路可走了。 复信言道:甄军医既下决心与我一世共存,我自是不能再食言犹豫,婚期由君做主,我唯一的愿望和要求就是旅行结婚。若能到上海、南京。苏杭旅游一番我于愿足矣。
甄军医复信答应吴愚的结婚条件,便要吴愚到薛书记处开出结婚证明。这吴愚接信后便到内院上房去找薛书记开具结婚证明,到了上房敲门进去,正见薛书记的夫人小儿子在床上,房间里充满了温暖的和睦气息,那风闻离婚大战看来是偃旗息鼓成为历史了。薛书记见吴愚进来,坐在写字台前正在阅读古书,便就掩卷笑道:“是吴愚啊,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是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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