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常主任，吴愚看看手表到了晚餐时间，到了食堂见排队的人很多，乔喜英端着打好的饭菜见了吴愚笑道：“小吴，您今天可以当过年了，徐大厨破天荒地露了一手，你闻闻这喷香的烤羊肉，其实过年时也吃不到啊！”说罢就把自己的菜盘往吴愚的眼前送。
吴愚才意识到今天是中秋节，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子，惊喜道：“何用闻乔医生碗里的香气，烤羊肉的香味儿通过分子的扩散作用已经传遍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盖住药味儿啦，这是最好闻的味道了。”
食堂里就餐的人很多，四位厨师都忙不过来。一百五十名正式职工，现在又加上一百名左右的实习军医和大学毕业的实习生，再加上患者和家属，真够食堂忙的。食堂没有饭厅，但古香古色的院子里却有古人留下的几张石桌石凳，平日里大家各自都会把三餐端回宿舍吃，故而也就不觉饭厅的重要了。此刻轮到吴愚打饭，身后没有人跟着，食堂已经到了要关门的时间。徐大厨笑道：“小吴，这顿烤羊肉我可是专门为你做的，其他人都是沾了你的光。我就是想，甄军医不在你身边，你的一日三餐又是我负责的，要是把他的未婚妻饿的面黄肌瘦，我可是有破环军婚之嫌了。闻闻这味道，看看这烤羊肉的型色，还过得去吧？”
吴愚惊喜道：“何止是过得去呢，我爷爷是摆国宴的，我都没见过他在家里做过这样的美味，这真叫色香味俱全呢。”
徐大厨给吴愚切了一块烤羊肉，说道：“再来迟些，就吃不到了，我还以为太贵没人会舍得吃，却是没有不买的，后来者付双倍的钱也买不着啦！”
吴愚说道：“强烈要求徐大厨经常给我们做这样的美味。”
徐大厨说道：“可惜买不到这样的好绵羊，这里可不是牧区，偶尔一次，就是很有口福了。”
吴愚笑道：“我不管，总之就是强烈呼吁要求徐大厨经常做这道美味。中医科王主任都给我的身体下了结论，说我是虚证，并且是阳虚，建议我多吃些羊肉。我很委屈，向王主任诉苦说，不是我不吃，是徐大厨舍不得给我做。”
徐大厨说道：“这也怪罪我？我要是真经常给你做了，你那每月的工资还真是吃不起。最近这么肯用心吃饭，是不是甄军医给你补贴饭费啦？”
吴愚羞涩地笑道：“别说我还没嫁给他，就是真的嫁给了他，我也不是饭来张口，依赖丈夫存活的人，我的个性很**的。”
身后忽然站着汪志远，搭话道：“今天的烤羊肉是每人一份，我这份不吃了，就让小吴吃两份吧。”
吴愚惊讶道：“汪科长的工资比我多了三倍，如何这般的节俭？”
汪志远笑道：“工资比你多三倍不假，可分这三倍工资的人可不止我一个，省城里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要靠这工资存活。哪里有你的潇洒，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甚至你在北京的老妈还把她的工资节省下来给你存着。不敢和你比呀！”
徐大厨说道：“小吴，再拿出一块钱饭票，汪科长不是开玩笑，刚才还说没有人不买，怎就忘了汪科长是位模范父亲，他还要用一元钱给儿子买工具书呢。你就多吃一份吧。你吃羊肉没关系，汪科长夫人不在身边，也是不能随便壮阳的。”
吴愚又拿出一块钱买了汪科长的那一份，见汪科长随后买了一份素菜。就说道：“王科长已经瘦到皮肤贴着骨头，看不到饱满的肌肉更见不到脂肪了。太过于节衣缩食，太委屈了自己。”
在石桌前坐着吃饭的乔喜英叫道：“汪科长，小吴，快过来这里吃。”
汪科长和吴愚端着饭菜在石桌边坐了下来，刘大夫说道：“汪科长，分你一块烤羊肉吧，我家这位乔大夫，一看见有烤羊肉就买了两份。你也知道咱们都是跟庙里的和尚没什么区别，肠胃里每天装的就是五谷杂粮，哪里见过多少荤腥？猛地见盘子里装了两人量的羊肉，尽管香气扑鼻，胃口大开，终归还是平民的胃肠，不是宰相的肚量。这份请汪科长帮我分担了吧。”
汪科长笑道：“刘大夫真是不懂夫人的良苦用心，好容易有机会给你补补阳气，你倒不肯受用？我怎敢吃羊肉？夫人不在身边绝不沾腥的。慢说在古城羊肉我不敢碰，就是韭菜我也是躲得远远的。可惜，今天覃院长不在这里，你要是让覃院长分担，那覃院长可是不会拒绝，他的夫人是和他夜夜不离的。至于我，你可不要当着挫人说矮话。借力这个道理你比我懂，舞枪弄棒虽不光是为了传宗接代，但也要枕边人欢欣鼓舞，心满意足吧。依我说，你也别找借口偷懒了，还是吃了双份的羊肉是真道理。中秋的天气真的让后羿思嫦娥，吃完饭还是回到你们的小窝赏月安乐吧，咱们医院就数你们俩的小窝属于货真价实的安乐窝了。”
刘医生说道：“虽说才四八三十二岁，可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婚龄长，又没有子女的牵绊，这日子过的就是比别人轻松。我们俩大学就是同学，就像是王八看上绿豆一样，对上眼啦，谁想到喜英嫁给我以后，分到妇产科每天给别人接生，却自己不想当母亲了。我也不急着当爸爸，一是我再阳刚，独阳不生，必须依靠她那片土地，现在土地不想让种子开花结果，那我急是不成的。索性就听她的，过好自己的二人世界。”
乔喜英推了丈夫一把，笑道：“要不是我坚持二人世界，你还不早就和汪科长一样，拿着最高工资，精打细算，每日里加班加点的工作，付出高智商，重体力，所获取的劳动报酬全部让他的三个子女瓜分啦。有几位已婚女人像我一样想的开？不给国家增加人口负担，不给丈夫增加养育子女的负担。只是给你提供养精蓄锐的条件。知足吧！不是每一位已婚男人都能过上你这样丰衣足食的生活。”
汪志远笑道：“我是极左了，乔大夫你极右了，都不妥。我想一对夫妻还是有两个子女最好。当然也别像覃院长那样，虽是生了一儿一女，生下的却是残疾女儿，不仅让女儿终生痛苦，自己到死都不能放心离世，这一辈子就是有再大的业绩和其他幸福，残疾女儿永远是他心里最沉重的负担。”
乔喜英说道：“覃院长的女儿残疾的不可思议，他们夫妻都没有一点生理缺陷，怎会生下侏儒症的孩子？也许覃院长自身条件太完美了，头上的三尺神明就罚他一个大灾难，难道生下一个残疾孩子不算是大灾难吗？从遗传学和病理学都不能合理解释他们为什么会生下残疾女儿？”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